夏喜平帶著韓衛(wèi)東,樓上樓下看了個遍,把自己的設(shè)想也事無巨細的都告訴了韓衛(wèi)東。
韓衛(wèi)東越聽,越覺得驚奇,也越發(fā)的自豪:他媳婦咋就這麼能幹呢?
不過,在“慧慧服飾”看的時候,韓衛(wèi)東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媳婦,是不是還需要臺縫紉機?”
這也是夏喜平頭疼的問題。
她雖然搬到縣城裏來了,可鎮(zhèn)上的“慧慧製衣”還要繼續(xù)營業(yè),所以鎮(zhèn)上的那臺縫紉機,是不可能搬到縣城來的,必須得再另買一臺。
可問題是,現(xiàn)在的縫紉機,還屬於緊俏商品,要是沒有門路,就算是有錢有票也買不到。
夏喜平去過縣百貨大樓,想法見到了百貨大樓辦公室主任。
可不管她是說軟話也好,送禮也好,一概不管用,人家主任肯定就不搭理她。
她要不是實在沒轍了,也不會讓韓衛(wèi)東給她想辦法。
韓衛(wèi)東挺自責的,他自認為已經(jīng)考慮的挺周全的,可還是把縫紉機的事給漏了。
不過買縫紉機這種事,對別人來說是難事,對他來說,卻是小事一樁,因為縣百貨大樓賣的縫紉機,大部分還是他倒騰過來的呢。
韓衛(wèi)東問夏喜平,“你要幾臺縫紉機?”
夏喜平想了想,“最少一臺,當然兩臺更好!
要是慧慧服飾生意興隆,孫慧慧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到時候肯定得再招人,索性一次性把縫紉機買齊了,省得到時候再為買縫紉機的事犯愁。
“那就兩臺,明兒個我就送過來!
她費盡心思也買不到的縫紉機,到了韓衛(wèi)東這裏,竟然跟買棵白菜一樣簡單,而且一買就是兩臺。
夏喜平才算是真正見識了韓衛(wèi)東的能力,用當?shù)匾痪渫猎拋碚f,就是這人也太吃得開了。
韓衛(wèi)東見夏喜平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登時有些心癢,趁夏喜平?jīng)]有防備,在夏喜平臉上飛快地親了一口。
夏喜平一下子紅了臉,瞪了他一眼,然後轉(zhuǎn)過了身子。
韓衛(wèi)東拉住了她的手,“準備啥時候搬過來?”
“蘭嬸子找人挑了個好日子,農(nóng)曆8月18,陽曆是9月26號,再過幾天就是國慶節(jié),等到國慶節(jié)那天,正式營業(yè),趁著中間幾天空閑,正好也準備準備!
“行,26號那天,我去接你。”
夏喜平原本覺著沒有多少東西可搬,可整理了以後才發(fā)現(xiàn),雞零狗碎的東西還真不少。
尤其是孫慧慧,從苦日子裏走出來的人,節(jié)省慣了,是這個也不舍得扔,那個也不舍得丟。
整理東西的時候,夏喜平扔出去的東西,她一樣樣又撿了迴來。
“老話說,破家值萬貫,一搬三年窮,這些東西看著不貴重,你要都扔了,咱還得花錢添置,反正搬一樣也是搬,搬百樣也是搬,都留著吧。”
夏喜平頓時哭笑不得,最後還是依著孫慧慧的意思,把東西都留下來了。
因為她覺著孫慧慧說的話也有道理,眼下她雖不能說是一窮二白的,可手頭也著實不寬裕了,能省一點錢就省一點錢吧。
除了整理家裏那些雞零狗碎,有些人,該打聲招唿還得打聲招唿。
紙箱廠那邊倒不用愁,因為早在一個月前,她就跟孫有才商量好了,紙箱廠的廢品,以後讓程大爺來收,也算是給程大爺增加了一項收入。
還有小九,得辦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
張副校長那裏,也得打聲招唿。
還有楊豔芳,到時候得跟著一塊兒去縣城,也得跟家裏商量一下。
其實早在夏喜平跟楊豔芳第一次見麵之後,楊豔芳就想跟她爸和她媽說這件事了。
不過她怕她媽不同意她走,然後為了拴住她,再急著給她說婆家,所以她一直瞞著沒吭。
眼下見再也瞞不下去了,才跟她爸她媽說了。
楊豔芳的爸叫楊得發(fā),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聽楊豔芳說要跟著夏喜平去縣城,倒也沒說啥不同意的話。
楊豔芳的媽趙青枝卻不願意。
“你都多大個人了,馬上就該說婆家了,還往外跑,以後誰還敢給你說媒?
還有那個夏喜平,你去打聽打聽她是個啥名聲,正經(jīng)人家,躲她還來不及呢,你還往她跟前湊,你是不是想叫大夥戳斷我跟你爸的脊梁骨啊?”
“我現(xiàn)在還不想嫁人,而且人家夏喜平,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做買賣,她那些閑話,都是眼紅她的人亂編的!
“你不想嫁人,那你想咋著,我跟你爸一直養(yǎng)著你,把你養(yǎng)成個老姑娘?”
楊豔芳氣得跺腳,“我不叫你養(yǎng),我自己養(yǎng)自己。”
“你長本事了,還自己養(yǎng)自己,把自己養(yǎng)成個老姑娘,然後叫村裏人看我跟你爸的笑話?不行,我說不許去就是不許去,在家好好待著,我叫你三姨給你瞅門好親。”
楊豔芳氣得眼圈都紅了。
一直埋頭抽旱煙的楊得發(fā)道,“孩子想去外頭見見世麵就叫她去,好歹她也念了幾年書,要是叫她跟那些沒上過學(xué)的姑娘一樣,早早的嫁人,這麼多年的書不是白念了?”
趙青枝一聽就炸了,“當初我說不給她念,你非要給她念,你看看那些跟她一樣年紀的,不念書還能幫著家裏幹點活,可她呢,念了這麼些年,你見到啥了?錢不少往裏砸,連個響聲也沒聽見,現(xiàn)在你還慣著她,你是非把她養(yǎng)成個老姑娘是吧?”
趙青枝在那兒爆跳,楊得發(fā)卻不急不徐地迴道,“孩子識文斷字的,總比睜眼瞎強,別的不說,就說這迴,她蘭姑咋不叫別人,偏偏叫豔芳,還不是因為看著豔芳識字,要換了那不識字的,人家才不願意搭理呢,這迴我做主,豔芳想去,就叫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