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有禮一直盯著她也不說話,夏喜平心情很不爽地抬高了聲音,“你是趙廠長是吧?找我有事?”
趙有禮這才收迴了目光,“你是夏喜平同誌?你好你好,我是趙有禮!
一邊說,一邊就要跟夏喜平握手。
夏喜平裝做不懂這個禮節,沒有理會趙有禮伸出的手,而是很客氣地把趙有禮引到了一邊,“趙廠長,有啥事,坐下說吧!
做衣裳不象賣雜貨,看上什麼東西了,付了錢拿著就走。
做衣裳要看款式,要量尺寸,有些講究的,還要跟裁縫師傅聊幾句,提一些要求。
這麼一來,後來的人就得等,等的時候很無聊,有些性急的,等不及可能就會走人。
所以夏喜平在慧慧服飾的一角放了桌椅板凳和茶水,還讓夏更群做了個雜誌架,孫雯琳從廣港帶過來的服裝雜誌都在上麵放著,供人翻閱,這樣等待的人就不會因為心急而走人。
這是慧慧服飾的一個賣點,可以說相當受歡迎。
趙有禮坐下後,拿起雜誌架上的雜誌隨手翻了翻。
“早就聽說夏同誌長的又漂亮,又有本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趙廠長過獎了,我就是一個體戶,為了混口飯吃,自己瞎琢磨罷了,生意再好,也沒法跟你們國營廠比!
趙有禮把雜誌放迴原處,“夏同誌,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看,我們廠裏的李玲同誌不就辭了職,然後奔你來了?”
夏喜平心生警惕: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夏喜平心裏冷笑了一聲,然後裝作不經意地說道,“趙廠長,你提起李玲,有一件事,我還真得要代李玲向你反應一下!
“什麼事?”
“趙廠長,你們廠裏有狗,還是條瘋狗,聽說那隻瘋狗咬傷了不少人,後來又一直追著李玲咬,她也是沒了辦法,所以才從廠裏辭了職,必竟那是一條瘋狗,被咬上一口,可不得了,趙廠長你說是吧?”
趙有禮臉上一僵,很快又尷尬地說道:“我咋沒聽說這迴事?”
夏喜平一本正經道,“你是廠長,瘋狗當然不敢咬你,它喜歡咬的是女工,因為女工都膽子小,跑也跑不快,打也打不過,被咬了也隻能認栽,趙廠長,這事兒你可得好好查查,要不然,傳出去了,可是有損你們廠的聲譽,”
夏喜平本來不想對趙有禮說難聽話。
必竟趙有禮後頭站著的,可是省城趙家。
雖然趙有禮是省城趙家的旁支,趙家的當家人,也許確實不記得有趙有禮這麼一個旁支。
可趙有禮跟省城趙家,必竟是一個老祖宗,折了趙有禮的麵子,就等於是在折省城趙家的麵子,誰知道趙家會不會護崽?
按韓衛東所說,省城趙家稱得上是權貴之家了,她一個平頭百姓,幹嘛要去招惹他們?
可趙有禮這人實在太讓人惡心了,看她的時候,色瞇瞇的,還要故意裝出一幅彬彬有禮的樣子來,真是讓人說不出的膈應。
而且,明明是他對李玲意圖不軌,把李玲逼出了服裝廠,竟然還大言不慚的主動提起李玲,聽他那口氣,倒好象是說夏喜平挖他牆角一樣。
真是要多不要臉,就有多不要臉。
這樣一個人,不懟他幾句,夏喜平覺得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反正她說的是瘋狗,他要非要對號入座,她也沒辦法。
趙有禮被夏喜平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夏喜平說完以後,他支吾了兩句便把話題岔開了,又開始誇起夏喜平來。
夏喜平不耐煩跟他在這兒耗時間,直接了當地說道,“趙廠長,我是個直性子,不愛跟人兜圈圈,有啥事你就直說吧!
“夏同誌真是個爽快人,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是這樣夏同誌,最近我跟縣裏的領導碰了個頭,縣領導對你們慧慧服飾挺感興趣,依縣領導的意思,想叫我們服裝廠跟你們合作。
我一聽,心說這是好事啊,我們服裝廠有人,有設備,你們有設計,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強強聯合,不管對我們服裝廠還是對你們慧慧服飾,都百利而無一害,所以今兒個,我特地過來跟你商量這件事,你看咱們什麼時間簽訂個合約。。。!
不等他說完,夏喜平便一口拒絕,“趙廠長,對不住,我不同意合作!
趙有禮貪婪好色,又沒有什麼本事,服裝廠被他經營得是搖搖欲墜。
虧得服裝廠是國營廠,要是私營的,估計早就倒閉了。
不過就算是國營的,經營成這樣,他臉上也無光。
估計他是看著慧慧服飾的生意好,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慧慧服飾的身上:把慧慧服飾設計的衣服拿到服裝廠去做,服裝廠的生意好了,他在縣領導跟前有了麵子,廠長的位置他就可以一勞永逸地坐下去,然後就能繼續禍害廠裏的大姑娘小媳婦。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惜那也得看夏喜平答不答應。
趙有禮沒想到夏喜平拒絕的這麼幹脆,有些吃驚,“夏同誌,這可是縣領導的決定!
“趙廠長,我就是一個體戶,既沒雄心壯誌也沒啥本事,就是混口飯吃,所以可不敢攀你們國營廠的高枝,再說了,我這人比較懶,要真跟服裝廠合作,說不定哪天就誤了服裝廠的事,到時候,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趙有禮又把縣領導搬出來提醒道,“夏同誌,這是縣裏各位領導的意思。”
“我聽說領導都是一心為民,也都支持象我這樣的個體戶,肯定也不會強人所難,所以真是對不住了趙廠長!
趙有禮不死心,“夏同誌,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再想了趙廠長!
趙有禮的臉色就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