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個道理,石磊還是懂的,韓衛東幫他的忙越多,他欠韓衛東的就越多,這些人情,他還不上,就落到了夏喜平的身上,他人情欠的越多,夏喜平在韓衛東跟前,就越說不上話。
他現在沒本事幫夏喜平,可也不能坑夏喜平。
石磊這話,說的也有道理,人家能幫一時的忙,可幫不了一世的忙。
所以說,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夏喜平點了點頭,“行,真有啥困難了,你說一聲。”
“你們也不用擔心,昨兒個華科長跟我說,他有一個親戚,想起兩間屋,我要願意接的話,他去幫我問問,明兒個給我迴話,有他出頭,這事兒八九不離十。”
“生意都是越做越順,你這也算是開門紅,日後有你接不完的活。”
石磊看身邊都是自己人,壓低了聲音,興奮道,“我跟你們說,昨兒個我算了算,這迴筒子樓的工程,刨掉各項成本,我最少淨落這個數。”
石磊說完,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三百?”
石磊撲哧一聲笑了,“三妗,我幹了快小半年了,就掙三百塊錢?”
孫慧慧吃驚道,“三千!”
石磊得意地笑。
他以前在建築隊,一個月工資是40塊錢,一年不吃不喝也才能攢下480塊錢,這三千塊,他得拚死拚活的幹上6年才能掙到手。
幸虧他聽了夏喜平的建議,辭了建築隊的活單幹。
要不然,他得過一輩子摳摳索索的日子。
“等到結了帳,我請客,把衛東叫上,咱們去勝利飯店好好吃一頓。”
說完,又揉了揉小九的頭,“到時候,哥給你買一個布娃娃,一人高的那種,還會眨眼睛。”
石磊說的是豪情萬丈。
夏喜平提醒他,“哥,等工程結束了,華科長和趙科長那兒,你最好表示一下。”
有來有往,人脈就是這麼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
做生意,最怕就是摳門,錢到了手裏,就跟掉到了石頭縫裏一樣,隻進不出,這樣的生意人,走不遠。
石磊點了點頭,“我明白,我已經都打算好了,你就放心吧。”
孫慧慧老實,聽不懂夏喜平和石磊的話,問道,“你倆在打啥啞謎?”
石磊笑,“說的是我工程上的事,三妗,我妹兒這腦子,真不是一般的好使,我看十個我加起來,都不抵她一個,往後,我就聽我妹兒一個人的話,絕對不吃虧。”
夏喜平撲哧一聲笑了,戲謔道,“你這話,敢不敢在我嫂子跟前說?”
石磊臉上略微僵了一僵,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伸手在夏喜平頭上揉了揉,“吃飯。”
手頭還有一大堆的事等著去處理,所以石磊吃飯很快,三下五除二的把飯扒光,然後就要迴紡織廠。
夏喜平送他下樓,在石磊要騎車走的時候,又喊住了他。
“哥,你跟曹燕現在咋樣了?”
以前跟曹燕的事一直懸在那兒,一是因為夏紅娟反對,二是因為石磊手頭沒錢,滿足不了曹家提的苛刻條件。
現在石磊手頭有錢了,而且依石磊的性子,估摸著夏紅娟的反對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現在橫在他倆之間的障礙基本上都已解除,石磊會不會還想跟曹燕結婚?
一聽夏喜平提他跟曹燕的事,石磊習慣性的摸口袋掏煙,摸了半天,也沒找出一根煙,隻好揉了揉鼻子。
“前幾天我迴去了一趟,跟她商量了一下,要是不出意外的話,等筒子樓的工程收了尾,我倆就定親,然後打算年前辦酒席。”
還是不舍得放棄這段感情啊。
不過可以理解,兩人好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是有感情的,尤其是石磊這個人,還是個重情義的。
要是石磊剛有點錢,就不想跟曹燕好了,那樣夏喜平才看不起他呢。
隻是曹家那一家子,確實叫人一言難盡啊。
不過,感情的事,冷暖自知,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太多,更何況石磊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他肯定是深思熟慮後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大姑同意了?”
“不同意,不過她知道攔不住我,鬧了一場,最後也沒再說啥,算是默許了吧。”
“行,迴頭叫嫂子來一趟,叫我媽給她做身嫁衣。”
石磊咧嘴笑,“給我算便宜點。”
“你現在不差錢,所以一分都不能少。”
石磊哈哈笑著騎上自行車走了。
夏喜平去超市替換楊豔芳,楊豔芳八卦道,“剛我聽石磊說要結婚了?”
夏喜平點了點頭,“說是年前。”
楊豔芳嘖了一聲,“石磊還真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夏喜平撲哧一聲笑了,“曹家哪有你說的那麼可怕,而且我猜著,曹燕跟我哥結婚後,我哥肯定會把家安到縣裏來,最不濟也是鎮上,到時候曹燕少迴點娘家,她爸媽見不到她的麵,就不會在背後鼓搗了。”
楊豔芳歎了一口氣,“曹家的人,你是不知道,算了,不說了,說多了象是我要攪和人家的喜事一樣,我去吃飯了。”
縣機關家屬院。
周全友剛進家門,劉茹萍便拿著鍋鏟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問他道,“慧慧服飾被聯防隊和文化稽查隊的人給查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周全友一愣。
他自然知道慧慧服飾,因為劉茹萍在那兒做過幾件衣服,還在他跟前誇過好幾次,說慧慧服飾做的衣服大方不俗氣,還跟他說慧慧服飾的老板是個姑娘家,叫夏喜平,小小年紀,特別能幹,慧慧服飾旁邊的春天超市,也是她開的,兩家店麵都被她經營的紅紅火火的。
不光劉茹萍在他跟前提過慧慧服飾,前一段時間,服裝廠的廠長趙有禮也提過,所以他對這個慧慧服飾,印象還是挺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