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夏紅娟的性子,她是不會在石梁和鍾瑩瑩跟前這麼罵石磊的,孩子做的不好的地方,她一般都會背著人吵罵。
可今兒個要是不當著鍾瑩瑩的麵把話說清楚,鍾瑩瑩肯定以為石磊買東西的那些錢,都是她貼補的。
石梁在旁皺眉道,“你現在掙的錢都沒有給媽,都花到曹家了?”
石磊真是氣壞了。
以前他的工資,除了留5塊錢零用,其餘的確實都交到她媽手裏了。
不過自從他從建築隊辭職,他確實沒怎麼給過他媽錢。
不是他手頭沒錢,他手裏的錢多著呢,有時候都好幾千。
可這些錢,在工程完工之前,他是一分都不敢動,所以這幾個月他的生活費,還有給他手下兄弟發工資的錢,都是他問夏喜平借的。
好不容易拿到了工程款,又趕上他結婚,他能做到的,是結婚的所有花銷,他自個兒出,至於孝敬爸媽的錢,隻能等以後再賺到錢了再說。
他覺著自己做的已經夠可以了,起碼比他哥強,想當年他哥結婚的時候,所有花銷可都是家裏拿的。
而且,自打他哥結婚後,除了逢年過節往家裏買點禮物,可是一分錢都沒有給過爸媽。
所以,他哥有啥資格說他?
一想到這兒,石磊就火氣直往外冒,說出口的話就不大好聽,“哥,那我問你,你現在掙的錢都花哪兒了,你給過媽一分嗎?”
鍾瑩瑩抱著冉冉從裏間走了出來,不等石梁開口便接上了石磊的話,“磊子你這話是啥意思?是說你哥把錢都花到我娘家了?”說完,一聲冷笑,“我娘家不是窮鬼,還不稀罕你哥給他們買啥東西。”
這意思就是說曹家是窮鬼嘍?
他石磊找了個窮鬼家的閨女做媳婦?
石磊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反正家裏沒見過我哥一分錢,至於他是把錢花到了窮鬼家還是富鬼家,這得問他自己。”
石磊說完,不等鍾瑩瑩發作,撂下一句“媽,我有事先走了,一會兒叫我哥送你迴去吧。”
說完,石磊便走了。
他一直都特別討厭鍾瑩瑩,可鍾瑩瑩是他嫂子,他一個大老爺們兒,總不能跟一個女人在這兒鬥嘴。
所以隻能一走了之,眼不見心不煩。
石磊剛騎上自行車,便聽到夏紅娟在後麵叫他,他隻好停了下來。
“你跑那麼快幹啥?”
石磊往夏紅娟身後看了看,沒看到石梁,悶聲道,“不是叫我哥送你嗎?”
“一會兒他跟你嫂子還要上班呢。”
石磊在心裏哼了一聲,心說你啥都為他著想,可他啥時候為你著想過?
他媽雖然明麵上看是一碗水端平,可實際上卻是處處維護著他哥,就因為他哥是個吃公糧的,而且還娶了個城鎮戶口的兒媳婦。
就拿結婚這事兒來說吧。
現在他結婚,他不讓家裏出錢,家裏還真就一分錢不出。
當初他哥結婚的時候,為了娶鍾瑩瑩,可是把整個家底都拿了出來。
後來他爸他媽還明裏暗裏的貼補著他哥,就怕鍾瑩瑩她娘家嫌棄他哥窮,怕他哥在老丈人跟前抬不起頭來。
哼,城鎮戶口的媳婦有啥好的,掙的錢又不多,還見天兒拽得人五人六的,就跟誰都欠她八百塊錢似的。
而且還是個碎嘴子,今兒個要不是鍾瑩瑩多嘴,他能跟他媽拌嘴?
夏紅娟坐到了後座上,然後拍了拍石磊,“走吧。”
石磊騎上了自行車,悶聲往前騎。
“磊子,往後你掙的錢,還叫媽給你管著吧,你手腳忒大,耳根子又軟,媽要是不給你管著的話,我看你是一分錢都攢不住。”
石磊聽了,心裏就是一咯噔。
昨兒個他剛答應了曹燕,說結婚後,家裏的錢歸曹燕管,這會兒他媽又說要管。
咋都對他掙的錢這麼有興趣?
石磊想了想,“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以前是死工資,隻要安安分分的幹活就行了,其他啥都不用操心,現在是自己攬活,是去求人家給我活幹,少不了得給人家送個禮請吃頓飯啥的,說用錢就用錢,要是叫你管,我總不能見天兒的問你要錢。”
夏紅娟一聽石磊不叫她管錢,就有些生氣。
“我是替你管著,又不是不給你了,咋了,是怕曹燕不高興?她是不高興,我要是管著你的錢,她就不能往她娘家倒騰了。。。。”
“媽你咋又扯到燕子身上了?”
“我能不往她身上扯嗎?昨兒個買的那些東西,你敢說不是曹燕叫你買的?你敢說花的不是你的錢?你敢說她買的那些東西,是給她自個兒買的?”
石磊不吭聲了。
夏紅娟恨鐵不成鋼,戳著他的後背道,“你呀,看著是個明白的,其實比誰都糊塗,你掏心掏肺的對曹家好,可曹家是咋待你的?她們家就是看你傻,想從你這兒掏錢,我看她家是非要把你啃幹了才罷休。。。。”
“媽,那你咋不管我哥的錢?”
“你哥不象你這麼傻。”
石磊忍無可忍道,“我是傻,在建築隊掙的工資,每個月就留5塊錢,其餘的都交給你,我哥呢,自打參加了工作,就沒往家拿過一分錢,家裏還時不時的倒貼他,這麼一看,我確實沒我哥精。”
夏紅娟一下子被堵了嘴,半天才氣道,“行行行,兒大不由娘,你們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住了,我啥也不說行了吧?就是有一點,迴頭你後悔了,可別到媽這兒哭。”
夏紅娟剛說完,突然猛拍石磊後背,“磊子你快停車。”
石磊趕緊捏了剎車,“咋了?”
夏紅娟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四處張望著,然後又拍了拍石磊,“磊子,你看前麵那個是不是翠平?”
石磊循著夏紅娟的手指看過去,見前麵有一輛自行車,自行車後座上坐著一個姑娘,看背影,確實是夏翠平,不過前麵騎車的那人,卻不是朱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