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雖然對曹燕失望透頂,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因?yàn)檫@個就揪著曹燕不放,更不可能跑到曹燕娘家把自行車給推迴來,隻能再一次認(rèn)了命,隻不過往後曹燕再想要買什麼東西,他答應(yīng)的就沒那麼爽快了。
後來曹燕也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覺著問他要東西也是白費(fèi)力氣,所以不再問他要了。
石磊還想著,說不定曹燕是想明白了,開始為他們這個小家著想了。
他萬萬沒有料到,曹燕憋了一個大招在後頭呢。
因?yàn)槭诮?jīng)常要買一些建材方麵的東西,所以他身上經(jīng)常帶著大筆現(xiàn)金。
這些錢,一般都會當(dāng)天交給會計(jì)入帳的,不過也有意外,比如他要買的東西暫時沒有貨,當(dāng)天他迴來的又晚,會計(jì)已經(jīng)下班了,當(dāng)天就入不了帳。
要是碰到這種情況,石磊隻能把錢帶在身上,等第二天上班了再交給會計(jì)。
事情就壞在了這上麵。
這天石磊隨身攜帶的包裏裝了一萬塊錢,這一萬塊錢原本是要買磚的,不過在第一家磚窯廠,他對磚窯廠出的這批磚不太滿意,沒有定磚,在其他幾家磚窯廠倒是定了一批磚,不過後幾家磚窯廠的磚不多,他兜裏的錢沒有花完,還剩下兩千塊。
迴到市裏的時候,會計(jì)已經(jīng)下班了,他隻好把錢帶迴了家,第二天早上起床後,他跟往常一樣,吃過早飯,然後抓起皮包就去工地了。
到工地後就是一陣忙,包裏的那兩千塊錢也被他忘到了九霄雲(yún)外,等到他想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了,他趕緊打開包,想把兩千塊錢交給會計(jì),叫會計(jì)入帳。
哪知他打開包一看,包裏竟是空的,那兩千塊錢不見了。
石磊登時出了一身的冷汗,把包裏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著那一千五百塊錢。
昨天晚上睡覺前他還專門看了看,他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千五百塊錢就放在皮包的夾層帶子裏,怎麼過了一夜,就沒了?
不可能是招了賊,屋子裏睡覺前是啥樣子,早上還是啥樣子,門窗都好好過的,肯定沒有小偷進(jìn)來。
難道是。。。。
石磊心裏登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趕緊迴家,結(jié)果跑迴家一看,家裏卻是鐵將軍把門,曹燕不在家。
石磊掏出鑰匙打開門,把家裏翻了一個遍,就差把屋子給拆了,也沒找到那一千五百塊錢。
石磊登時臉都有些白了,見房東大娘的門開著,便出了門,喊房東大娘。
房東大娘手裏拿著個鞋底走了出來。
“大娘,你知不知道我媳婦去哪兒了?”
“她迴餘仙鎮(zhèn)了,說是家裏有點(diǎn)急事。”
石磊聽了,心裏就是一咯噔,“她啥時候走的?”
“你剛走沒多久她就走了,我看她走的還挺急的。”
石磊什麼都明白了,他的心頓時如墜冰窟,冷得都有些感覺不到心跳了。
他艱澀地跟房東大娘道了謝,然後失魂落魄地迴了屋,象被什麼抽幹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似的,撲通一下癱到了床上。
那一千五百塊錢,肯定是曹燕趁他睡著後,翻了他的包,然後拿走的,而且肯定是又拿迴了娘家。
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匆匆的迴去。
今年年初,市裏新增了一條迴餘仙鎮(zhèn)的班車,9點(diǎn)鍾和餘仙鎮(zhèn)對開,這會兒已經(jīng)是11點(diǎn)鍾了,曹燕早迴到曹莊將錢交到她媽手裏了。
她媽見了錢,比見了爹娘都親,錢隻要進(jìn)了她的手,就跟掉進(jìn)地縫差不多。
也就是說,就算是他追過去,這錢也是要不迴來了。
石磊的心就跟在黃連水裏浸過一樣,又苦又澀:這就是他千挑萬選,然後又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娶進(jìn)門的媳婦啊,他永遠(yuǎn)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往他心上紮一刀。
石磊木然地在床上躺了半天,然後下床洗了把臉去了公司。
進(jìn)了辦公室,他拿出鑰匙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本存折。
存折上是他全部的積蓄,就因?yàn)榕虏苎啻虼嬲凵系腻X的主意,他把存折放到了辦公室。
他確實(shí)是不信任曹燕,以他對曹燕的了解,要是這張存折讓她保管,不出半個月,這張存折上的錢就能被她取完,以後都被她媽給哄走。
也幸好他把這張存折放到了辦公室,要不然,他現(xiàn)在拿什麼來填那三千塊的虧空。
石磊去了銀行,從裏麵取出來一千五百塊錢,迴公司後交到了會計(jì)手裏。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臉上很平靜,就好象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不過他心裏已經(jīng)有了一個決定,就等著曹燕迴來了。
傍晚天快黑的時候,石磊迴了家,曹燕已經(jīng)迴來了,看到石磊,眼神有些飄,幾乎都不敢跟石磊對視。
石磊知道他永遠(yuǎn)都等不到曹燕主動向他說這件事,曹燕不說,他也沒問,洗了手,便沉默地坐下吃飯。
曹燕必竟心虛,飯桌上也沒再象以前那樣數(shù)落石磊,石磊倒是難得清靜地吃了一頓飯。
吃過了晚飯,和曹燕一起把碗筷收拾了,等到把涮好了鍋,兩人迴了臥室,石磊搬了一張凳子放到了曹燕的跟前,“坐吧。”
曹燕這才察覺出石磊有些不對勁,她怕石磊問她錢的事,慌亂道,“我去鋪床。”
石磊攔住了她,“這會兒還早,過會兒再鋪吧。”
曹燕隻好坐下了,雙手握在一起,不安地絞弄著。
石磊平靜地開了口,“我包裏的一千五百塊錢,是你拿的吧?”
不等曹燕開口,石磊又補(bǔ)充了一句,“你如果不承認(rèn),明兒個我就去公安局報(bào)案,如果被公安查出來是你拿了錢,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你隻能去坐牢,因?yàn)槟鞘枪睢!?br />
曹燕被嚇著了,慌不迭的承認(rèn)了,“是,是我拿了。”
“給你媽了?”
曹燕低了頭,沒吭聲。
這是她媽教她的,不管石磊說的有多難聽,哪怕是罵她,她都不要吭聲。
反正石磊又不會打她,聽上幾句難聽話又不會少塊肉。
石磊酸楚地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臉上已有些漠然,“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