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力科。”
甄特終於開口說道:“我個人非常希望能與夏國建立正式的互動關係。我的兄長迪莫王儲甄特·馬克圖姆也持相同觀點。”
蘇晨聽著那串複雜的阿三國名字,忍不住調侃道:“你們的名字是不是就那麼幾個詞的不同組合?”
甄特苦笑了一下說:“艾力科,你確實言辭鋒利。昨晚拍賣會上我就見識過了。
不過,我們阿連西的情況比較特殊,你可能有所了解。
像與夏國互動這樣的大事,需要所有酋長部落的一致同意,即使是最高領首甄特·紮耶德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蘇晨點頭表示理解:“所以,最大的阻力是?”
甄特的表情更加嚴肅:“雖然難以啟齒,但我不得不說,最大的障礙來自我的父親,迪莫現任酋長,同時也是阿連西副統領兼特理。”
蘇晨沉思了一會兒,意識到事情的複雜性超出了他的預期。
這不僅涉及到互動政策,還牽扯到了皇室內部的矛盾分歧。
“這確實是個難題。”他說道。
甄特透露的信息讓蘇晨感到意外,同時也意識到這種家庭內部的矛盾分歧可能帶來的影響。
盡管甄特三世王子在國連領導的位置上似乎隻是掛名,但他在迪莫的安全事務中扮演的角色卻是實實在在的。
這讓蘇晨不禁想起了暹羅的吳欽紐將軍,一個曾被認為可靠但實際上卻有著自己議程的人物。
蘇晨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仿佛三王子殿下正拉著他踏入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
“殿下,您若想反抗,那也請您自己去麵對。這裏是講法製的地方,一旦卷入這種事,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
即便我是外國人,也難逃一劫。萬一老酋長他要全球追蹤我,那我這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
雖然我們隻是萍水相逢,您可別把我往絕路上推啊。”
他的擔憂沒有逃過甄特的眼睛,三王子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艾力科,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我對父親充滿敬重,他是位偉大的領導,這一點迪莫酋長部落的人民都認同。
我與父親之間的不同,僅僅在於對夏國的態度上有些分歧,但我們的初衷是一致的,隻是對未來的選擇和看法有所不同。”
蘇晨努力壓製住想要逃跑的衝動,平靜地說:“好吧,王子殿下,如果我能信任你,那麼請告訴我,你們父子之間具體有何分歧?”
甄特深知這個話題的重要性,斟酌了一番後繼續道:“要理解這點,得從阿連西和迪莫的曆史說起。”
看著蘇晨認真傾聽的樣子,三王子解釋道:
“外界普遍認為阿連西是盛產鑫油,自1958年發現第一座鑫油田以來,已探明阿特紮的儲量約1000億桶,占全球的10%,每年出口量都是遙遙領先的。
對於一個僅有5百多萬人口的小國而言,光靠鑫油就能享受富足甚至奢華的生活。”
“但這不是事實的全部?”
蘇晨對甄特的說法產生了疑問,為什麼說是“以為”而不是“就是”?
“確實如此,從整體看,上述說法沒錯。
然而,阿連西由七個高度自治的酋長部落組成,它們在經濟上相對獨立,沒有義務互相援助。
換句話說,這七個酋長部落各自為政,在財務上保持獨立。”
“哦?”蘇晨表示出濃厚的興趣。
事實上迪莫的鑫油財富並不如想象中那般充裕。
盡管阿連西整體擁有豐富的鑫油資源,但大部分——超過90%——集中在阿特紮酋長部落,而迪莫僅占有不到5%,且這些鑫油大多位於海上,開采成本遠高於陸地油田。
蘇晨理解地點了點頭:“看來,單靠鑫油維持繁榮的夢想對你們來說有些遙不可及。”
甄特歎了口氣:“確實如此。因此,十多年前,我的父親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這個決定在當時看似冒險,但現在證明是非常正確的。”
“哦?他做了什麼?”蘇晨好奇地問道。
“他決定迅速開采和出售我們現有的鑫油資源,即便這意味著要將地下油藏幾乎抽幹,以此積累足夠的資金來推動迪莫的經濟轉型。
他的目標是通過利用迪莫的港口優勢,將其轉變為中東地區最大的貿易樞紐。”
蘇晨讚歎道:“不得不說,老酋長閣下真是個具有遠見卓識的領導者!”
甄特自豪地說:“我父親的努力已經顯現成效。比如拉希德港自70年代以來就成為波斯灣的重要港口之一;
而米納傑貝勒阿裏港自1979年開放以來不斷擴建,正朝著海灣地區最大港口的目標邁進。
每年通過這兩個港口完成的轉口貿易顯著提升了迪莫的的經濟。”
甄特的表情充滿了驕傲,仿佛在說:“我為父親所取得的成就感到無比榮幸。”
蘇晨輕笑著迴應:“的確,這不僅展示了你們的幸運,也體現了未雨綢繆的重要性。正如夏國的古話所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意識到自己的言辭可能過於直接,蘇晨補充道:“我非常敬佩老酋長的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