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梯的坡度很大，看起來至少有六十度。


    粗略看去，石梯起碼有一千級。


    不過，登上石梯完全沒有問題，因為莫凡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力量已經(jīng)完全恢複了。


    雖然樣貌依然是一個老者，但體內(nèi)的肉身力量、真元力量都已經(jīng)恢複到巔峰狀態(tài)，而且可以運(yùn)用自如。


    他挺直腰身，一步踏上石梯。


    沒有什麼異常，這就是一道普通的石梯。


    或許白頭山真正的考驗就是白霧之下的那部分，到達(dá)半山腰，穿越白霧，就算是通過白頭山的考驗了。


    莫凡順著石梯，一步一步往上走著。


    石梯盡頭，即是山頂。


    奇怪的是，山頂是一個圓形的石頭平臺。


    平臺半徑有二十丈左右，光滑如鏡。


    平臺中央位置有一個三尺大小、兩寸深的圓形凹坑，從凹坑往外，刻畫著十二條放射出去的直線，將整個平臺均勻地劃分為十二個區(qū)域。


    看著這圓形平臺，莫凡想起了一種計時的工具，日晷。


    日晷！


    計時！


    時間！


    莫凡心中靈光一閃。


    難道，這白頭山蘊(yùn)藏著時間法則的秘密？


    從山腳往上爬，生命力快速流失，由青年迅速變成耄耋老者，這不就是時間法則的力量嗎？


    莫凡越想越興奮。


    “不錯，白頭山就是由一塊時間法則碎片形成的。”始元戒開口了。


    時間法則碎片！參悟法則碎片，就能領(lǐng)悟其中所蘊(yùn)含的法則，掌握法則的力量。


    “前輩，我要怎麼領(lǐng)悟這時間法則？”莫凡激動地問道。


    據(jù)說，混沌初開宇宙形成之後，形成了三千大道法則，這些法則構(gòu)成了宇宙運(yùn)行與生命存在的基本規(guī)律。


    而時間法則又是三千大道法則中最為重要、最為神秘的法則之一。


    能在這裏遇到一塊時間法則的碎片，這真是天大的機(jī)緣。


    “你坐到中間的那個凹坑去試試看。”始元戒說道。


    莫凡走到石臺中央的凹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盤腿坐下去。


    他剛坐下，就感覺到自己被一道淺淺的金色光幕籠罩其中。


    想了一下，莫凡將悟天石取出握在手心，然後他閉上雙眸。


    隨著他靜氣凝神，他感覺自己的元神似乎離開身體，進(jìn)入一個混沌與秩序交織、仿若鴻蒙初開的神秘世界中。


    在這個神秘的世界裏，莫凡有一種洞悉世間萬物的感覺。


    周遭的一切都處於一種極為奇異的狀態(tài)，時間在這裏仿佛失去了其原本的意義，時而如奔騰洶湧的江河，浪濤滾滾，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唿嘯而過；時而又似靜止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一切都凝固在這永恆的瞬間。


    莫凡的元神在這錯亂的時空洪流中肆意穿梭。他看到了太古時代的星辰誕生，那是一場震撼宇宙的壯麗奇觀，無數(shù)的塵埃在神秘的力量作用下相互匯聚、碰撞，綻放出絢爛耀眼光芒，照亮了整個黑暗的宇宙。


    轉(zhuǎn)瞬之間，他又目睹了一顆巨大星辰的毀滅，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將星辰上的一切都化為灰燼，在時間的長河中，不過是短暫的一瞬。


    就在這剎那與永恆不斷交替的過程中，莫凡的元神深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他似乎捕捉到了那一絲隱藏在這宇宙變幻過程背後的奧秘，可每當(dāng)他試圖牢牢抓住這縷靈感時，它卻如夢幻泡影般消失不見。


    “時間？難道這就是時間法則的奧秘？”


    “可是，時間究竟是什麼？”


    莫凡在心中不斷地問自己。


    他的內(nèi)心猶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焦慮，困惑，迷茫。


    不知過了多久，莫凡仿若置身於一片虛無之地，四周沒有任何物質(zhì)，沒有光，沒有聲音，唯有他獨(dú)自一人在這無盡的黑暗中獨(dú)自徘徊。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芒在遙遠(yuǎn)的地方亮起，那光芒雖然微弱，卻讓莫凡燃起了希望。


    莫凡的元神不由自主地朝著那道光芒飛去，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他發(fā)現(xiàn)那道光芒中竟然有一個散發(fā)著金色光暈日晷，不知哪裏射過來的光線投射在日晷上，形成了一個投影。


    光的投影在日晷上緩緩移動，變長又變短，循環(huán)往複，似乎在訴說著時間的奧秘。


    莫凡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日晷上光之投影，就在投影再次變幻的瞬間，一股神秘的力量從日晷湧出，瞬間將莫凡的元神淹沒。


    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莫凡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幅幅畫麵：過去、現(xiàn)在、未來，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交織在一起。


    他看到了一株小草從冒出泥土開始，茁壯成長，最後凋零，迴歸塵泥；


    他看到了自己小時候在父母身邊嬉笑玩耍，無憂無慮，簡單純粹；


    接著，畫麵一轉(zhuǎn)，他看到了自己站在地球上的那道山崖邊上，然後從山崖上墜落；


    他看到自己成親後掀開紅綢見識到雪兒絕美容顏時那愕然的神情；


    他看到自己吸收煉化祖龍精血時痛苦難以自抑淒厲嚎叫的慘狀；


    他看到自己渡劫時被劫雷劈得渾身爛肉……


    最後，莫凡看到自己站在星空某處，俯瞰著無數(shù)星河以及如砂礫一般的星辰，俯瞰著在星辰上努力修煉、努力生活的蕓蕓眾生。


    在這一瞬間，莫凡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與整個宇宙融為一體，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時間的流動，那是一種微妙而又無比強(qiáng)大的力量，它貫穿了整個宇宙的始終，掌控著萬物的生死輪迴。


    “原來，這就是時間。它並非是簡單的流逝，而是一種能夠創(chuàng)造一切，也能毀滅一切的力量。”莫凡在心中喃喃低語著。


    隨著這一領(lǐng)悟的產(chǎn)生，莫凡的元神從那神秘的金色空間迴歸體內(nèi)。


    他驀然睜開雙眼，眼眸中有一縷銳利的金色光芒一閃而逝。


    就在此時，莫凡發(fā)現(xiàn)身下的白頭山在迅速變小，而他則懸浮於半空中。


    僅僅四五息時間過去，巍峨的白頭山就變成一片半截拇指大小的淡金色晶石，最後落在莫凡手裏。


    時間法則碎片！


    莫凡咧嘴一笑。


    不久前杜長風(fēng)還說仙帝才可以粗淺掌握一些法則之力，沒想到他現(xiàn)在還隻是仙君就得到一片法則碎片並參悟出一些時間法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