亶爰山的濕氣仿佛凝成了實質,地麵像被浸透的海綿,一腳踩下去,爛葉就裹著泥漿漫過腳踝。
張其金的皮鞋早已失去光澤,表麵沾滿了黑褐色的腐殖質,每走一步都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響。他和龍薇手持抓蛇夾,小心翼翼地在爛葉堆中試探,金屬夾子與腐葉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在敲擊未知危險的警鍾。
腐葉下不時傳來窸窣響動,驚得兩人心跳漏拍,仿佛每一片落葉下都蟄伏著隨時會暴起的危險。
“這片爛葉下指不定藏著多少蛇窩。”張其金壓低聲音說道,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
潮濕的空氣裹著腐殖質的酸臭,將他的聲音悶在喉嚨裏,剛出口就被山林的寂靜吞噬。龍薇默默點頭,後頸的汗毛隨著簌簌風聲豎起,手中的抓蛇夾因用力過猛而微微發顫。
兩人配合默契,先用抓蛇夾在地麵用力拍打,枯葉被震得簌簌作響,驚起幾隻林間的飛鳥。
緊接著,他們沿著行進路線灑下雄黃粉末,淡黃色的粉末在濕漉漉的地麵上形成一條蜿蜒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氣味。
龍薇被熏得眼眶發紅,卻仍專注地觀察著四周動靜,生怕錯過任何一絲危險信號。
“這味道真是嗆人。”張其金皺著眉頭揉了揉鼻子,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他知道,在這充滿未知危險的亶爰山,雄黃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護身符”。
這片山林位於柢山與基山的交界之處,動物數量雖不算多,但每一種都充滿了野性與危險。
山風掠過樹冠,傳來此起彼伏的低嚎,像是某種未知生物在暗處窺視,讓人心底發寒。
突然,一聲尖銳的“嘶嘶”聲劃破寂靜。
一條拇指粗、十寸長的黑色小蛇從爛葉堆中竄出,它的身體高高盤起,小小的眼睛裏閃爍著陰厲的光芒,血紅色的蛇信快速吞吐,探測著空氣中的氣息。
小蛇鱗片間滲出粘液,在枯葉上拖出一條詭異的痕跡。
張其金瞳孔微縮,迅速判斷出這是一條毒蛇。
不過,看著小蛇的體型,他很快冷靜下來:“太小,沒肉,難殺,測試一下雄黃的驅趕能力吧!”
張其金從隨身的袋子裏抓出一把雄黃,朝著小蛇撒去。
雄黃粉末如黃色煙霧般籠罩住小蛇,小蛇立刻發出驚慌的嘶鳴,身體扭動著瘋狂後退。身上粘著的雄黃讓它痛苦不堪,它在地上快速翻滾,留下一道道淩亂的痕跡,轉眼間就消失在枯葉深處。
張其金瞇起眼睛,心中暗自警惕。
這條小蛇的反應讓他意識到,雄黃雖然能驅趕一些蛇類,但如果遇到數量眾多或者體型龐大的蛇,效果可能就沒那麼理想了。
張其金下意識握緊腰間的匕首,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傳來,稍稍緩解了緊張情緒。
隨著深入亶爰山,危險逐漸增多。樹上的腹蟲密密麻麻,像一串串令人作嘔的黑色葡萄,它們在樹枝間緩慢蠕動,不時有細小的肢體掉落。
張其金抬頭看了一眼,隻覺得頭皮發麻,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
腐爛的蟲液滴落在肩頭,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張其金不禁開始思考,以後是不是該帶一把雨傘,既能遮擋可能掉落的腹蟲,說不定還能在遇到危險時當作武器。
龍薇則掏出隨身的火折子,火焰跳動間,幾隻靠近的腹蟲被高溫灼得蜷曲,發出滋滋聲響。
除了腹蟲,地上的蛇也越來越多。每走幾步,就能聽到蛇信吐納的“嘶嘶”聲。
枯葉堆下不時探出三角形的蛇頭,鱗片在微光下泛著幽藍的冷光。
張其金和龍薇不得不走走停停,小心翼翼地避開蛇類聚集的區域。他們的行進速度越來越慢,但此時高考已經結束,要去的學校也已確定,兩人反而不著急了,全身心投入到對這個神秘山海世界的探索中。
龍薇掏出筆記本,將沿途遇到的生物特征和習性仔細記錄,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仿佛在書寫他們與這片危險山林的對話。
“嘶!”
前方再次傳來熟悉的蛇信聲。
張其金本已習慣,但緊接著傳來的沙沙聲卻讓他心頭一緊。那聲音像是無數枯枝被碾碎,帶著令人牙酸的摩擦感。他猛地抬頭,隻見一條直徑約四五厘米、長度足有兩米的黑色大蛇正從遠處的枯葉堆中竄出。
大蛇的身體如黑色閃電,所過之處枯葉飛濺,橢圓的蛇頭足有茶杯大小,張開的嘴裏露出鋒利的牙齒,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腥氣。
蛇信分叉處泛著詭異的青黑色,顯然是劇毒的標誌。
“不好!”張其金驚唿一聲,本能地舉起抓蛇棍橫掃過去。
“啪”的一聲,抓蛇棍重重打在蛇脖上,但由於事發突然,他這一棍力度不足。大蛇吃痛,兩米長的身軀借著衝擊力,尾部如鋼鞭般朝張其金甩來。
張其金大驚失色,慌亂中伸手抓住蛇身。可他剛一握住,就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致命錯誤——打蛇打七寸,抓蛇要抓頭,抓住蛇身不但無法製服它,反而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大蛇粗糙的鱗片刮擦著手掌,火辣辣的疼痛中還夾雜著被蛇身絞緊的窒息感。
大蛇的反應極快,蛇頭迅速扭轉,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在張其金的手臂上。
“啊!”
張其金痛得慘叫一聲,鋒利的蛇齒如鋼針般沒入他的手腕,瞬間鮮血四濺,疼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他隻覺得手腕仿佛被兩把鋒利的鉗子死死夾住,鑽心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溫熱的血液順著手臂流下,在枯葉上綻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張其金強忍著劇痛,放下抓蛇棍,用另一隻手去掰蛇嘴。但大蛇咬合力驚人,細長的牙齒深深鑲入肉中,蛇口就像被膠水粘住一樣,怎麼也掰不開。幾番嚐試無果後,他不得不放棄,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巖石,用盡全身力氣朝蛇的七寸砸去。巖石與蛇身碰撞,發出沉悶的悶響,混著大蛇憤怒的嘶鳴,在山穀間迴蕩。
“嘶嘶!”
大蛇吃痛,終於鬆開了嘴。
張其金抓住機會,又狠狠一石頭砸向蛇頭,蛇的口腔被砸得破裂,鮮血噴湧而出。然而,由於地麵太過潮濕,第一下砸七寸沒能砸破蛇膽,此時砸頭效果也不理想。但這幾下攻擊還是讓大蛇頭暈目眩,張其金趁機擒住蛇頭,另一隻手抓住蛇身,不顧蛇身上的腥味,用力拉扯。
隻聽“哢哢”幾聲,蛇的關節發出脫節的聲響,原本兇猛的大蛇瞬間沒了力氣,軟綿綿地癱在地上。
張其金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看著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後怕得雙腿發軟。
張其金看著手中失去反抗能力的大蛇,盡管手腕鮮血直流,但心中卻湧起一股強烈的勝利感。這是戰鬥勝利與收獲戰果的雙重喜悅,讓他暫時忘卻了傷痛。他喘著粗氣,喃喃自語道:“萬幸不是毒蛇,否則今天夠嗆,還是先迴去處理傷口吧!”
說完,張其金彎腰夾起抓蛇棍,拖著受傷的手臂往迴走。
龍薇迅速掏出隨身的草藥,嚼碎後敷在傷口上,用布條仔細包紮,每一個動作都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經過幾天的探險,亶爰山已經逐漸被張其金和龍薇建設成了自己的大本營。他們從外界帶來的物資都安置在這裏,在這個充滿危險的山海世界,隻有亶爰山相對安全,除了少量的動物,沒有其他更強大的威脅,這讓他們能夠安心提升自己的境界。
營地四周豎起簡易的竹籬笆,上麵掛滿了驅趕野獸的銅鈴,風吹過時叮當作響,像是守護家園的古老歌謠。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張其金和龍薇開始了修煉。他們每天在山林中尋找適合修煉的地方,吸收天地靈氣。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明顯感覺到身體素質得到了提升,力量、速度和反應能力都有了顯著的增強。
這天,張其金和龍薇決定改善一下夥食。他們再次深入亶爰山,憑借著提升後的實力,成功捕獲了幾條黑蛇。
隨後,張其金從宇宙太極圖中取出在招搖山抓到的野雞,又在山林中采摘了一些蘑菇,準備燉一鍋美味的湯。
龍薇熟練地架起石灶,用燧石生火,火苗舔舐著鍋底,將兩人的影子在巖壁上拉得老長。
在燉煮的過程中,張其金特意將一條黑蛇放入鍋中。這條黑蛇在亶爰山至少生存了上百年,藥效比堂庭山的蜂蜜更為強盛。
隨著湯汁翻滾,濃鬱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幾碗湯下肚,張其金隻覺得全身發熱,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湧動,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他能清晰感受到藥力在經脈中遊走,修複著之前受傷的手腕,麻癢的感覺中帶著絲絲暖意。
此時,張其金體內的藥效急需煉化,他決定趁此機會搭建兩個野生露營房。在強大藥力的支撐下,他幹活的效率極高。他和龍薇分工合作,一個負責搬運材料,一個負責搭建。木材與木材之間的碰撞聲在山林中迴蕩,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但兩人卻幹勁十足。
張其金揮舞斧頭時,斧刃劈開木材的瞬間,竟有淡淡的金光閃過,仿佛是體內力量的具象化。
不過一個時辰,兩個野生露營房就搭建完畢。一個是張其金的,一個是龍薇的。看著自己親手搭建的兩個野生露營房,兩人心中充滿了成就感。他們各自迴到自己的露營房,開始消耗並吸收黑蛇濃鬱的藥力。屋內,篝火劈啪作響,光影在牆壁上跳躍,將兩人的輪廓勾勒得堅毅而溫暖。
張其金躺在露營房的床鋪上,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心中滿是喜悅。但他很快又有了新的想法:有家無田怎麼行?於是,他又喝下兩碗蛇羹補充能量,拿起鋤頭開始在亶爰山中開發菜地與果園。他揮舞著鋤頭,在土地上翻耕,汗水一滴滴落在新翻的泥土上。堅硬的土地硌得虎口發麻,卻無法澆滅他眼中的熾熱。
龍薇也加入進來,兩人一起將進入山海世界之前購買的果苗和蔬菜種子種上。他們一邊勞作,一邊討論著未來的規劃,笑聲驚飛了枝頭的鳥兒。
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亶爰山的土地堅硬且布滿石塊,但他們沒有絲毫退縮。用了足足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們終於將菜地和果園布置完畢。此時的他們雖然身體疲憊,但內心卻無比充實。
黑蛇野雞燉小玄龜湯的功效,再加上心中滿滿的成就感,讓他們忘卻了所有的勞累。夕陽為菜地鍍上一層金邊,新種下的幼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新生的希望。
張其金躺在野生露營房裏,望著露營房的頂蓬,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這是他許久以來都沒有過的愜意,在這個神秘的山海世界,他和龍薇憑借著自己的勇氣和智慧,在亶爰山站穩了腳跟,開啟了屬於他們的全新生活。
隨著睡意襲來,張其金緩緩閉上雙眼,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夢中是亶爰山未來美好的景象,還有更多未知的冒險等待著他們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