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頤道:“父親打算帶我去哪兒?”
“等會兒便知,你先且煉化道魂再說。”
李程頤也不再問,虛天領域籠罩道魂,將之拉扯進識海之中,緩緩將之煉化。
玄階下品道魂對於虛天初期來講,正是最為恰當不過。
所感所悟,皆是大收益。
半日過去,李程頤才睜開雙眼,最初之時眼中神色古井無波,過了片刻,才恢複靈動。
顧元清問道:“感覺如何?”
李程頤道:“收獲良多,不過對心神衝擊確實還是太大,往昔之記憶如同都罩上薄紗,需得記憶迴溯,才可恢複如常。”
“能知自我狀況,看來並無大礙,你再溫養半日,我們便離開此地。
又是半日過去,父子二人漂身而去。
兩人沿著無量河一路而上。
路途之中,李程頤感覺有些修士看自己的目光似有些奇怪,目光之中多含敬畏之色,不由問道:“父親,這些人都認識您?”
顧元清輕笑:“或許吧!”
之前與十方煙雨樓發生的那些事情,李程頤根本不知,而顧元清也沒刻意去提起。
一會功夫,顧元清和李程頤便進了幻靈宗的駐地範圍之內。
依舊落腳於以前的那座院落中,二十餘年過去,這座院落依舊空置著,很明顯,是幻靈宗專程為顧元清留下來的。
“父親在幻靈宗的地方還留有一間院落?”李程頤看著顧元清控製法陣,顯現出進出之道路,瞪大眼睛,頗為有些意外。
顧元清笑道:“一間院落而已,對修行者來講,也算不得什麼。”
李程頤自然不這麼認為,這裏可是幻靈宗的坊市邊上,又靠近無量河,院落寬廣,占據裏許之地,院落景色別致,各種奇花異草,還有各種法陣布置齊全,就算他對古界河無量河的見識並不多,也知這裏價值不菲。
院落外圍還有管事、仆人,見得顧元清控製院中陣法,打開通道,從大門而入,便知是此院主人,紛紛躬身行禮。
“拜見主人!”這些管事和仆人,皆是古界原住民,修為皆在神臺之下。
“起來吧,忙你們的便是,不用管我。“顧元清遣退仆人。
其實這座院落價值還包含這些古界的奴仆,他們因古界規則,永生不死。
“父親之前說的地方就是這裏?”李程頤打量周圍,問道。
顧元清笑道:“是,也不是,這裏確實可以作為你日後在無量河邊的落腳之所,不過,首先還得主人家同意才行。”
“主人家?父親說是的幻靈宗?”李程頤立馬想到了這,這裏本就是幻靈宗的駐地範圍之內。
顧元清微微頷首,隨後轉過頭看向笑著道:“宗主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
而顧元清剛進入院落中不久,便感覺有一道神魂來到了院落大門之外。
正是幻靈宗宗主陸澤昱。
顧元清也不奇怪,陸澤昱本就是天變巔峰的存在,這裏又是幻靈宗的駐地,自己來了,也未可以隱藏氣息,對方要是察覺不了才是稀奇事。
“果然是顧道兄啊,之前隻是猜測,不敢確認,道兄進了這院落之中,陸某這才敢確認。”陸澤昱飄然而入,話語中不免有些感歎,而且其中稱唿也從以前的道友變成了道兄。
顧元清笑著拱手道:“見過宗主。”
陸澤昱還禮道:“不敢,顧道兄客氣了,這位想必是令郎吧?”
顧元清轉頭笑道:“程頤,還不見過陸前輩,他可是幻靈宗的宗主,你大乾王朝的人日後若來無量河邊尋求機緣,還得請陸宗主這位地主多加關照才行。”
李程頤心中略微驚訝,眼前這人竟然是玲瓏界內排名第二的幻靈宗宗主?父親竟和其如此熟悉?不過他表麵卻不動聲色的微微躬身:“晚輩李程頤拜見宗主!”
陸澤昱伸手道:“賢侄快快請起,你父親乃是我幻靈宗的客卿,若不嫌棄,日後你日後私下便以師叔相稱。”
“拜見陸師叔。”李程頤又道。
陸澤昱大笑:“哈哈,好好,既然你稱我為師叔,這見麵禮可不能少了,要不然外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幻靈宗太過摳門小氣,來,這儲物袋你且拿著。”
李程頤看了顧元清一眼。
顧元清淡淡笑道:“拿著吧。”
“長者賜,不敢辭,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程頤雙手接過。
一入手中就知這儲物袋上的烙印被洗得幹幹淨淨,他立馬就可以將之煉化掌控,裏麵更是裝了不少東西,一套明顯品階不低的釣具,一個封魂印,還有數枚虛空石,除此之外,還有一枚令牌。
陸澤昱笑道:“都是一些小東西,雖算不得珍貴,但應該還用得著,這枚令牌雖不及客卿令,但持有此令者便是我幻靈宗的貴客,不論到了何地,宗門上下所有修士皆會以禮相待。”
“太貴重了。”李程頤道。
“無非就是有些時候多些方便而已,不足為道。”陸澤昱笑道。
顧元清自然知道陸澤昱這麼做的含義,笑道:“程頤你還不謝過陸師叔。”
李程頤連忙躬身道謝。
陸澤昱哈哈大笑,其實這些東西若是對一個玲瓏界的普通修士,那自然是珍貴萬分,就這枚令牌不知有多少人會搶破了頭也想得到。
但他也知道這對顧元清來講又算不得什麼。
顧元清本身就是陰陽大修,李程頤又是其唯一的兒子,不缺法寶,更不缺靈石錢財,送上一枚令牌也隻是普通交往而已。
以這點東西便可與陰陽大修交好,那也算得上一本萬利了。
當然,這對李程頤來講也是大好事,大乾王朝還未走出乾元界,便得到了幻靈宗的友誼,對日後乾元界的發展來講好處多多,特別是有此令牌在,在無量河邊也基本可以保障安全。
“宗主,屋裏坐吧!”顧元清伸手相邀,他也能明顯感到陸澤昱對他比起以往更為客氣了。
“顧道兄請!”
二人進入院落中,分主客落座,李程頤從仆人手中接過茶壺,作為晚輩親自為二人沏茶。
陸澤昱並不完全以宗主和長輩自居,很是客氣。
當李程頤也在下方坐下之後。
陸澤昱這才神色複雜的看向顧元清,說道:“顧道兄可是將玲瓏界多少宗門騙得團團轉啊。”
顧元清笑了笑道:“宗主何出此言,顧某可從未對幻靈宗撒謊,也未對任何玲瓏界內人說過什麼謊言。”
陸澤昱搖頭笑道:“陸某說得倒並非是顧道兄撒謊,而是說道兄之來曆,不知多少人以為是來自太古神界,卻沒想這樣一個大修竟是來自一個浮遊界中。”
顧元清詫異道:“太古界?怎會有人以為我來自太古界?”
陸澤昱道:“不隻是我幻靈宗,三陽宗怕是也這樣認為,其實這也不奇怪,玲瓏界雖有一百零八界,但能出天人者多上三十六界,其餘界域就算出了天變修士,也難以度過劫難,能到天變三劫層次,幾乎隻有排名前二十以上的界域之中,而幾乎每一個都是天下聞名,至於陰陽大修,唯有排名玲瓏界內排名前十的界域才有可能,顧道兄突然在古界出現,又是這等修為,除了來自太古界外,實在難以想出是來自何處了。”
顧元清笑道:“出身來曆也並不重要。”
陸澤昱點頭道:“那倒也是,不論什麼時候,實力才是根本,乾元界隻要有顧道兄在的一天,那便不弱於玲瓏界前十的任何一界。”
“宗主過獎了。”顧元清笑了笑,也並不多說什麼。
“是顧道兄謙虛了。”陸澤昱應道。
李程頤安靜在下方聽著,眼睛微微一亮,心道:“父親果然早已是陰陽大修。”
他對顧元清的具體修為層次,同樣也不清楚,畢竟他和顧元清的修為層次相差實在是太大,就算有的東西擺在他麵前,也難以看明白。
以前雖有所猜測,但終歸不敢肯定,就算問起,顧元清也是笑罵道:打聽這麼多幹什麼,多想著自己提升修為。
陸澤昱又和顧元清閑聊一好一陣,最後客氣的邀請顧元清日後去幻靈界做客,顧元清也同樣相邀。
陸澤昱笑道:“聽聞乾元界界域擴張,說不定陸某還真會到乾元界邊緣去一觀大道變化。”
顧元清笑道:“若是宗主前來,大乾王朝分文不收。”
“道兄可別反悔!”陸澤昱大笑。
陸澤昱告辭。
再過片刻,院落之外,易雲波和邱子慶相繼而來。
時隔多年,也算老友重逢,又是一番寒暄。
顧元清又將李程頤介紹給了二人。
易雲波則是拍著胸膛道:“日後大乾王朝的修士來了這無量河邊,有什麼事情皆可來找我。”
李程頤連連道謝,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來自父親的修為和地位。
易雲波雖為天人可也不敢自居,起身客氣還禮,他也很有自知之明,雖說與顧元清以道友相稱,但這隻是最初交往之時得來的一份情誼罷了。
陰陽大修就算宗主也是以貴客或者說長者相待,而陰陽大修的嫡係子嗣其地位也不在他這個幻靈宗真傳之下。
邱子慶問起顧元清是否要用上古釣臺。
顧元清笑道:“這次便算了,他日若要用再來尋邱兄。”
夜晚,有仆人備下酒宴,對月而酌,談論玲瓏界之變化,也談起了鄭坤,這位曾與顧元清一起垂釣的虛天修士,在十年前換取了一條玄階極品道魂,煉化之後,就再未入界,也不知是否有突破天人之境。
李程頤則虛心請教,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即便說邱子慶、易雲波都並非界主,未曾掌握一界,但身為頂尖大宗門的真傳弟子和長老自有許多獨到見解,對玲瓏界了解之深,也是普通人難以望其項背。
這些閑雜之事,就算顧元清也不甚為了解,一席交談,李程頤收獲良多。
他知道顧元清這是專門將他引薦給易雲波等,也是為日後的大乾王朝在玲瓏界河古界的發展做鋪墊,至於再以後,自己這父親以後怕是不太會管這些小事了,一切隻有靠自己。
第二日清晨,顧元清帶著李程頤離開,也是巧合,剛落入傳送法陣,顧元清就看到了紫極閣的薛平燕。
薛平燕看到顧元清和李程頤二人時,神情陡然間變得僵硬起來,連他隨行同伴所說之話都未曾聽清楚。
李程頤本來想打招唿,可看到其神色變化,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傳送法陣開啟之後薛平燕匆匆的進入法陣之中,當顧元清、李程頤二人也通過傳送法陣到了東源城時,薛平燕迴頭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急忙逃走。
李程頤問道:“父親,你之前閑聊曾說起,在我問心悟道之時,曾有十方煙雨樓的人找上來,這告密之人就是這紫極閣的薛平燕?”
顧元清語氣平淡的笑道:“或許吧,這些事情為父也不知道,也不重要。”
“那看來是了,不然也不至於做賊心虛。”李程頤看向薛平燕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縷殺機。
乾元界與紫極閣也算最開始就合作的界域,也是唯一一道對外的傳送法陣門戶,可沒想到這捅過來的第一刀是紫極閣的人。
雖說從結果來講他和父親都沒什麼事情,但做了便是做了,並不因結果而改變。
顧元清看透了李程頤的心思,笑了笑,沒說什麼,這挺好,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大丈夫當是如此。
“走吧!有些事情你後麵再去清算便是!”話語聲落,顧元清就帶著李程頤飛起,直接向九曲山的駐地而去。
剛飛走不遠,顧元清便又看到雲層之中藏著一人,搖頭一笑,忽然遁光速度加快。
藏身雲層之中的刀魔呂辰剛準備要動手,忽然間失去了機會,他看著遠去遁光撇了撇嘴,可忽然皺起眉頭:“有些奇怪,剛才這人似乎有點眼熟,像是認識,難道是仇人?”
也就在這時,三陽宗有數位人從東源城過傳送法陣而到無量河邊,領頭之人也是顧元清的熟人,柳睿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