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山煜搖頭道:“不是,若真是如此,我以九幽鎮獄神通鎮壓他之時,便不是剛才這幅光景。”
列山屹道:“這次皇兄出手,難道便是試探那顧元清是否與大魔有關?”
列山煜在皇座之上坐下:“這本就是我列山一族之本職所在,身為神皇,豈能不小心此事。”
列山屹沉默。
列山寒鬆也鬆了一口氣。
過了片刻,列山屹又問道:“皇兄,此人可是已入不死之境?”
列山煜沉吟片刻,說道:“說來也怪,論其實力,應當入了此境才是,隻是卻未曾在其身上感應到不死境的氣息。”
“那皇兄準備如何處置此人?還有踏天仙駒。”烈山寒問道。
“踏天仙駒距離成年尚早,此事容後再說吧!爾等暫時不要理會此事。”
待列山屹和烈山寒離去,列山煜再次看向手掌,神色變得難看起來,有的細節他並不想外人得知。
剛才那一剎那,若非是他手縮迴得快,就不是一條血線,而是手掌斷掉了。
那一座山中的危險遠遠超過預期。
……
北泉洞天之中。
伏魔劍在空中一轉,又迴歸他的手中。
“倒是跑得挺快!”顧元清笑著搖了搖頭,不愧是神皇,敢向洞天之內伸手,卻還能安然退去,隻這份警覺便是常人難及。
顧元清看著懸浮在身前的三件寶物,能清晰感覺到其不凡,不過上麵的魔氣也是問題。
特別是萬妖丹,丹氣之中纏繞魔氣,想將之去除而不損丹藥相當麻煩。
“這是……萬妖丹?!”魔龍老祖一瞬間就辨別了出來,上麵散發出來濃厚的各種妖族之力。
“嗯。”顧元清微微點頭。
這幾樣東西若說最為珍貴,也當屬這萬妖丹,但此物對顧元清的用處反而可能最小。
它能激活血脈之力,挖掘肉身之中的潛力,可與魔神山的諸族不同,是否有大用尚且不知。
真凰之血蘊含涅槃之火,在不死境修行時用處不小。
而玄牝天晶能映照顯現天地法則運轉規律,其中的玄牝母氣甚至可重續斷裂的道紋,同樣是輔助突破不死境的神物。
不過,這些東西對目前的顧元清來講,其層次都還稍高了一些,用了隻是浪費。
是以他也未打算此時就花費功夫來洗煉上麵的魔氣,而是以秘法將之封存起來,同時一邊問向魔龍老祖:“你可還有他事?”
“沒有了,老奴告退!”魔龍老祖微微欠身,目光不舍的從萬妖丹上挪開,這種層次的丹藥不是他所能想的。
顧元清自然知道魔龍老祖所想,但同樣的這種層次的丹藥,不可能花在一個外人身上。
將三件寶物收迴儲物袋中,他手捧澄念天石繼續修行。
……
紫極閣終歸是未抗住來自陰陽大修的壓力,封雲霆親自入界賠罪,但未見到顧元清,隻見到了李程頤。
大乾王朝要的隻是紫極閣的態度,所以並未為難封雲霆。
三日之後,封雲霆離開乾元界後,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玲瓏界內,十方煙雨樓被滅一事,依舊在繼續發酵。
所謂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失去了根基的十方煙雨樓便成了一塊肥肉。
當初十方煙雨樓與暗影教勾結的傳言再次被人翻了出來,曾經因十方煙雨樓強大而不敢動手的仇敵更是紛紛冒出來。
未要到三個月,各玲瓏界域中已有不少分樓被人推平。
死的死,逃的逃,曾經的一方大勢力在短短時間之中,已隻剩下三個界域茍延一息,這三個界域一個是上三十六界,另兩個皆是隻能容納虛天的弱小玲瓏界。
之所以尚存,是因為他們手中掌握著界域令。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其滅亡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十方煙雨樓背後本也有一些大宗門的影子,但沒有一個宗門會在這時候站出來。
為一個已經沒什麼大用的勢力,而去得罪陰陽大修,這虧本的生意誰會去幹?至多也就暗中收留一些人,讓其改頭換麵為己所用。
天寶商行的四掌櫃邱瀚再次入界拜訪,雖依舊沒見到顧元清,但心中絲毫不敢有怨言。
麵對李程頤時,也是相當客氣。
他們帶來了十方煙雨樓的賬冊和無數修行物資、功法神通。
麵對這飛來的橫財,李程頤可說是驚喜萬分,李觀榮更是連著幾日合不攏嘴。
大乾王朝畢竟成為修行王朝的時日不過百年,即便玲瓏界內現在物資豐富了起來,也有當年天梯所得的東西,但依舊所缺甚多,得了這些財物,可謂是一舉暴富起來。
大約估算,隻是這些東西,就足以支撐上百人成就虛天巔峰所需,就連天人資源也有不少。
而真正的大頭還是天寶商行送上的商股,這部分持續的收益,遠比這些單純的物資更為珍貴。
這一刻,邱瀚就徹底成了乾元界的貴客。
邱瀚也同樣欣喜無比,與乾元界搭上關係,也就意味著天寶商行的背後多了一尊陰陽大修。
也隻有現在乾元界尚未成長起來,才有這樣的機會,換成其他擁有陰陽大修的大宗門,至多與長老搭上關係罷了。
乾元界內一片祥和,就連大乾王朝的人心中也鬆了下來,曾經的強敵灰飛煙滅,乾元界與天寶商行深度合作,算是真正地開始走入玲瓏界內。
現在唯一的缺陷便是此界的修士尚且太弱,但這也沒辦法,需要無數的歲月去慢慢發展。
玲瓏界內絕大多數勢力依舊不知道顧元清是陰陽大修,但隻憑其天變三劫的實力已足以讓絕大多數界域不敢亂來,而頂尖的大勢力則多多少少知道或者猜到了某些東西。
從這些時日進入乾元界,觀摩此方天地邊緣之大道的天人或者虛天巔峰修士們的舉動也可看出其中變化,無一人敢在乾元界中亂來。
古界。
太古神宗之駐地古神山。
一座洞府之內,太古神宗神子葉玄霄的身前,乾坤萬象境懸浮空中。
一個榜單在乾坤萬象境所投射出來的光影中顯現出來。
此乃萬界榜,可顯現一切登上天梯留下烙印,而未曾死亡的修士之名。
隻是一個個名字劃過,他卻未在其上找尋到他想要的人。
一個陰陽大修,還是曾在天地碑現世,天梯常駐的世界中,絕然不可能未上天梯。
若說其是外界修士,可偏偏他又曾入過古界。
“如此說來,那件道器便確實是在其手中,以此隔絕了自身氣息,讓萬界榜以為他已是隕落。”
“如此一來,他能在靈樞界內一舉覆滅十方煙雨樓,在天罰之中從容離去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收迴了乾坤萬象境,沉吟片刻,輕聲道:“管師弟,你過來一下。”
片刻之後,管東辰來到洞府之中。
“大師兄,有何吩咐?”
“你去請一下這位顧元清,就說敝人在邀其上古神山一見。”
“大師兄邀他上古神山?”管東辰略微驚訝。
“一個陰陽大修,而且是擁有著道器的陰陽大修,自然有這資格。”葉玄霄微笑道。
“是,我這就去。”
……
這一日,乾元界中的易雲波隨同邱子慶忽然來到北泉洞天前求見。
顧元清將其接入山頂,熱情招待,並未因修為差距而有所變化,隻是易雲波和邱子慶二人卻越發顯得恭敬,他們自然也知道了顧元清對十方煙雨樓動手之事。
坐在亭臺之中,顧元清為二人斟上茶,笑道:“二位道友這是要準備離界了?”
邱子慶抱拳道說道:“並非如此,此來是為幫人傳幾句話。”
顧元清詫異道:“幫人傳話?”
邱子慶道:“不錯,是有人想與顧道兄一見,隻是尋不到道兄,又知道兄是我幻靈宗的客卿,便找到我宗宗主,讓我等代為托幾句話。”
顧元清笑道:“此人身份當不一般吧,竟能麵見陸宗主,我倒有些好奇,是何人如此大費周章。”
邱子慶道:“確實不一般,太古神宗的真傳弟子!”
“太古神宗?顧某與太古神宗可是沒什麼交集,他尋我有事?”顧元清有些意外,這一刻,他甚至想起十方煙雨樓,難道是十方煙雨樓與太古神宗有關?
邱子慶笑道:“太古神宗的神子,欲邀請道兄在古界古神山一見!”
“太古神宗神子?可有說過到底是因為何事?”顧元清眉頭輕皺。
邱子慶搖頭道:“未曾,不過這也不會是什麼壞事。”
顧元清眼睛微微瞇起,隨後笑道:“既要邀我相見,又故弄玄虛,那便算了,這些年乾元界每日皆在變化,錯過此觀悟大道的機會,不知何時才能再遇到,我連古界都少有進入,他日有緣再相見吧。”
易雲波忍不住插嘴道:“顧道兄,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古神山和太古界一樣皆是造化之地。唯有百年界戰的十大天驕才有機會入山一次,其中萬法天碑上記載有無數神通,若有機緣或可悟得一二;太虛鏡湖可觀悟自身大道之破綻;萬藥祖根乃是古界之中所已知的唯二的荒階神魂大藥,另外一株在大魏神朝皇宮之內,此神魂大藥,隻唿吸一口氣其散發出來的藥氣,可就可增長神魂。即便道兄已為陰陽大修,也切莫錯過了這機會。”
顧元清笑道:“易道友,你所說的顧某自然知曉,不過,天下可沒有掉下來的餡餅,我與太古神宗無親無故,哪有送上門來的機緣!”
易雲波又要說話,邱子慶卻將之攔住,笑著道:“道兄自己決定便是,畢竟這入古神山的機緣還是難得的,天下間的修士都想入內而不得,包括邱某。當然,道兄或許有自己的考慮,邱某也不多勸,若是願意入古神山,可三日內前往無量河邊我幻靈宗駐地,若是不願,就當我等今日過來是與道兄一聚。”
顧元清哈哈大笑:“不談這些,道友請喝茶!”
……
邱子慶和易雲波在北泉洞天之盤桓了半日這才離開,架著遁光迴了世界邊緣修行之地,這才分出一縷神魂進入古界之中。
無量河邊,管東辰等了三日,依舊未見顧元清入界,離開時無量河邊,神色略微有些不悅,太古神宗相邀,天大的好事,多少人夢寐以求,而且是神子相邀,即便是陰陽大修,那多少也該給些麵子,可此人竟是直接拒絕!
他直接迴了古神山,將這消息稟告了葉玄霄。
葉玄霄聽聞此消息,眉頭微微一皺。
“大師兄,可要我帶人去乾元界一趟?或許這位陰陽大修,自以為自己修為超凡絕倫,未將我太古神宗放在眼裏!”管東辰輕哼一聲道。
葉玄霄淡淡道:“那倒不必,既然這等機緣,他不願意要,也是他之損失,不過,師弟你平日裏多關注一下玲瓏界的動向。玲瓏界的每一界都很重要,各大宗門之間的爭鬥與我等無關,但是任何戰鬥都不可壞了玲瓏界域。這次也就算了,若是這顧元清還要憑借道器,引動了天罰,造成有損界域的後果,那就不要怪我太古神宗插手了!”
管東辰拱手道:“是!這話我也會讓人帶給那顧元清的。”
葉玄霄微微頷首:“也要注意一下言辭,對陰陽大修,還是應有尊重。”
“大師兄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
又過數日,邱子慶再次前來拜訪,遞上一枚玉簡,道:“顧兄,此乃太古神宗送來的玉簡,道友還請一觀。”
顧元清接過玉簡,說來他也有些好奇這太古神宗想做什麼了,上次邀請他沒去,這次又專程傳訊而來。
他接過一看,便知這玉簡無人動過,上麵有著封印存在,若是神念窺探,不久後便會自焚。
神念探入,片刻之後,顧元清眉頭一挑,這其中以神念留下音像,雖言辭間客氣無比,以道兄而稱,但一舉一動無不給人一種自恃其高的感覺。
邱子慶見顧元清神情不對,問道:“顧道兄,怎麼了?”
顧元清收起心緒,笑道:“沒事!”
當邱子慶離去之後,顧元清喃喃自語:“這算是警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