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婭：“所以這就是prts係統的控製中樞？”


    雖然一眼看上去確實和一般的房間不太一樣，但是細看這裏的設備類型，有點像阿戈爾已經淘汰了幾代的計算機，畢竟這裏依舊還保留了占用龐大空間的數據庫設施。


    康拉德也知道尤利婭的想法：“這裏其實可以優化一下，不用那麼占地方，我們之後可以給你們更好的數據儲存技術。”


    博士：“其實這已經算好的了，之前更占地方，我嚐試過優化數據庫以減少占用麵積，不過收效甚微，還好後麵有能源技術的升級，讓這裏看上去不再那麼亂了。”


    博士甚至沒有敢說出來，就在一年多以前，羅德島對源石能源的利用甚至還在靠鍋爐這種極其落後的供能方式，現在想起來，這簡直是對源石這種寶貴資源的一種巨大浪費，幸好後麵改進了供能技術，要不然讓他們知道羅德島要靠燒源石鍋爐才能正常運轉，這些人絕對不可能讓羅德島進入樂土城。


    康拉德：“直接告訴我prts的參數吧，這樣我們都能節省點兒時間。”


    博士來到操作臺前為康拉德調出了prts的各項參數，同時向其介紹了分支下的基建管理係統、檔案與數據存儲係統、人工智能係統等，博士重點為其介紹了基建管理係統，因為這直接關係到prts是否能夠融入到樂土城的管理體係。


    尤利婭也走上來看這操作平臺，雖然她不算是這方麵的專業人員，但是其豐富的知識儲備也多少知道些這方麵的技術，即便隻是她都能感覺到，prts的各種參數似乎都非常普通，和之前他們調查過的陸地文明的計算機技術並無太大進步，和阿戈爾的技術比起來更是相差甚遠。


    如果連尤利婭都迅速察覺到這所謂的prts是有如此落後，恐怕康拉德早在進到這間屋子裏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吧。


    喬絲琳靠在博士耳邊小聲說道：“你不會是在糊弄我們吧？你真的確定沒有問題嗎？”


    博士：“我是那種人嗎？沒把握我怎麼會請他們來？”


    喬絲琳：“連我這種外行都能看出來這不是很靠譜啊，這我迴去該怎麼和老師說？”


    博士：“沒事的，我相信他們不會看走眼。”


    博士走到了正在低聲交流的兩位執政官身邊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的想法，是不是覺得這是一個非常落後的係統？”


    尤利婭：“看來也不需要我們親口說出這個問題了，尤德博士，我對你的學識背景充滿尊敬，也非常感謝你對阿戈爾做出的貢獻，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會無腦認可你提出的任何提議。”


    康拉德：“說話不要那麼難聽嘛，尤德博士不是說這是先史文明遺留下來的物件，也許真的還有我們沒有搞清楚的地方。”


    尤利婭：“先史文明……”


    任何一個阿戈爾人，隻要聽到這個詞語，心中不免會感到一絲敬畏，尤利婭也在想是不是之前的思路出了問題，畢竟她也不知道先史文明到底是用的什麼樣的係統，沒準就真是這樣的大家夥呢？再說了阿戈爾目前用於維持空間穩定裝置的超算係統也不小。


    其實如果拋開一些成見不談，如果這真的先史文明的係統，如此巨大規模的終端係統能夠徹底拆解分析，那麼不知道會獲得多少寶貴的先史文明數據，同時以樂觀的情況估算，即便無法做到替代樂土城目前的管理係統，或許也能帶來一些技術性的突破。


    而且尤利婭其實也非常好奇這所謂先史文明的計算機係統究竟是怎樣的構造，她尤其關注這套係統的能耗方麵的問題，因為這關係到日後樂土城的能源分配規劃，如果能耗太大，即便真的有一些技術，恐怕也不太可能取代現有的係統。


    不過從科學院獲取到的羅德島日常能源消耗數據來看，似乎和一般的係統一樣並沒有多大的能耗，這也是羅德島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能夠在克洛維斯這種能源貧瘠的地方正常維持運轉的一大重要原因。


    尤利婭也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尤德博士，你們這套係統還是太過龐大了，能否通過拆解的手段細分各方麵的技術，從而讓我們獲取其中有用的部分呢？”


    博士搖了搖頭：“這恐怕不行，之前我應該有給過你們相關資料，prts係統是與整個羅德島聯通的，無法通過簡單的拆解獲取到其中的完整功能，換言之從廣義上講，整個羅德島都是prts係統。”


    尤利婭指了指一旁的一把椅子：“那你們這個係統可真夠大的，不會連那個椅子都是prts係統的一部分吧？”


    博士：“那倒是不至於，羅德島沒有像阿戈爾那樣能夠精準控製到微觀粒子級別的技術。”


    康拉德揮了揮手打斷了二者的對話，他看著眼前的屏幕，總覺得從剛才的參數中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德博士，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們的這個prts係統，在過去有沒有引入過阿戈爾的數據庫？”


    博士：“數據庫？我沒懂什麼意思。”


    康拉德：“就是說，之前有沒有和阿戈爾的一些超算或者人工智能係統接入過，亦或是在某些場景特定條件下有過同時運行的情況？”


    博士：“我們來到阿戈爾後也有過一些這方麵的技術交流，不知道你指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康拉德：“嗯……怎麼說呢，我覺得你可能沒懂我的意思。”


    博士：“嗯？”


    康拉德坐在了剛才尤利婭指著的那把椅子上，手指輕微敲打著自己的下巴，在腦海中努力迴想著過去一次又一次的實驗數據，他覺得這不是錯覺，一定在過去的某個時候自己曾有過這些數據的印象，但他一時間也不記得了，那種若隱若現的既視感令他感到了一絲新奇。


    見康拉德竟然對prts係統表現出如此態度，尤利婭也不敢大意，也許這裏麵真的什麼自己沒有發現的技術，她疑惑地問道：“你真有看出來什麼東西嗎？”


    康拉德：“一種奇怪的感覺，我過去，好像見識過這套係統一樣，但我忘記了是在哪個時候。”


    聽到康拉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博士瞬間反應過來之前康拉德口中所說的同時運轉是什麼意思了，那是一年半之前，羅德島還未踏足阿戈爾之前利用prts係統逃脫迷陣一事。


    隻是令博士略微有些感慨的是，這件在羅德島幾乎人盡皆知的大事，在康拉德眼裏竟然是如此微不足道一般，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喚醒他的那段記憶，看來那個時候的羅德島並沒有給他們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


    博士摸了摸嘴巴，微笑著說道：“執政官康拉德閣下，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大概一年多以前，你在大洋中設下的那個迷陣程序來圍困羅德島？”


    康拉德則是摸了摸胡子：“迷陣？”


    博士這不經意間的一句話瞬間勾起了康拉德那段塵封已久的迴憶，他終於想到為什麼對羅德島的這個prts係統如此熟悉了，因為當時在迷陣的檢測內容中出現過相似的數據。


    其實對康拉德來說迷陣已經算是一個過時的係統了，在過去也許還能為阿戈爾軍提供一些庇護以防海嗣的襲擊，但隨著大群的能力已經進化到突破時間和空間的限製，迷陣的技術早已無法滿足阿戈爾的需求，也因此他已經算是放棄了這個程序，直接丟給了普爾凱爾來管理。


    但他很明白，即便迷陣程序已經落後，但那是相較於大群，而對於阿戈爾而言，這依舊是一個極其先進的程序，能夠破解這個程序封鎖的人屈指可數，如果不通過空間傳送之類的技術，即便是普林尼托勒密等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應付的。


    而在當時，康拉德自然是以為這是普林尼的手筆，因為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之後也沒有去確認過，如今迴想起來，如果那個時候普林尼並沒有插手的話，以博士當前的背景資曆，破解迷陣之人是尤德博士也並非沒有可能。


    康拉德：“也就是說，當初是你破解了迷陣的封鎖？”


    博士：“準確的說，是依靠prts係統，我們才走了出來，我甚至可以調出當時的數據來證明我並非胡說。”


    康拉德看著屏幕上關於羅德島的那次航行數據，非常確認這就是迷陣的各種參數，而且這種破解的方法也正如當時所見，最簡單粗暴的算力碾壓，正是因為這種破解法才讓康拉德斷定這一定是都法科學院的超算係統從中作梗。


    令康拉德感慨的是，如此強大的算力係統，竟然會出自羅德島，而他竟然到現在也沒有看出來prts係統是憑借什麼壓製了迷陣程序的算力，但根據博士調出來的數據，他確信這就是prts係統破解的。


    康拉德笑著說：“尤德博士，你不會還藏著什麼沒讓我們發現吧？現在的這個係統是不是並沒有完全展示出它的能力？”


    博士：“康拉德閣下果然厲害，的確，prts係統有著極強的潛力，但絕大多數時候隻不過有著和一般的計算機係統一樣的功能。”


    康拉德：“聽起來真奇怪，那如何發揮出這個係統的潛力呢？”


    博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向了大屏幕。


    “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