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很難說清楚心中所想，努力的消化著知道的這一切。
小龍人也沉默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所有的事物，每一個字都顯得格外沉重，不管什麼時候告訴陸長生，都讓人感到窒息，以前不是說，怕影響他的道心。
現在說了，隻能等他自己消化。
曆史的真相總是讓人心驚，此時的歲月靜好，隻是前輩以自身為代價暫時換來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長生道：“小龍人！”
“什麼！”
“我還有時間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
陸長生錯愕，連他都不知道？
小龍人解釋道：“天地大戰已經拉開序幕，一些天地已經開始交鋒，上清天也已經處於戰亂，雖說隻是開始，可我不確定什麼時候才是真正的決戰！”
“那些帝呢？”
“他們有約束，此時無法現世，可我不清楚這約束會到幾時，不管是顧千鈞，還是罪無臣，他們都在努力，不斷延續這時間，可不管是多久，哪怕是明天，你也不要沉下心神，走好腳下的每一步，就算明天是決戰！”
小龍人在告知，不想讓他急於求成，想讓他堅實每一步。
“好，我明白了！”陸長生點頭，收斂心神：“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說吧！”
“北地孕育造化，因此才會如此貧瘠，北地的造化是我嗎？”
“是！”
這一次小龍人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陸長生心神恍惚，他之前有過猜測，可是真正得到證實，卻又顯得複雜。
“過往的北地其實並不貧瘠，隻是因為孕育你才到了如今的地步，它的富饒勝過你所有想象，北地所處，已經誕生過三尊仙體，你是第四尊，每一尊這種體質都曾反哺過這片大地，或許天地意誌覺得隻有這種體質才能平亂，所以才選擇再一次孕育你，可孕育你的也並非隻有北地，所有天地都曾斬下部分最原始的物質，不過是北地付出的最多！”
“原來是這樣，北地孕育了不止一尊萬劫仙體！”
陸長生喃喃自語，他想了很多。
小龍人似看出了他的顧慮，又或者是察覺到了什麼，開口道：“你就是你，並非任何人的轉世，也不是任何意誌的寄托，你隻是與他們擁有同樣的體質，僅此而已！”
“嗯，我知道了！”
陸長生沒有再說什麼，負手時看向不遠處的雷子與顧傾水，看著他們的元神進入肉身，等待著他們複蘇。
其實他還想問自己的兩個師父究竟從何而來，可最終還是沒有繼續，他們不說，自己也就不再問了，他現在想的是如何護住自己在意的這些人。
時間一晃，便是半個月，半個月時間，陸長生一直在完善自身劍道，顧傾水和雷子也蘇醒，適應了肉身，經此一役，並非傷到根基，他們也沒有說什麼。
陸長生讓他們離開星辰，去找自己的師父。
待到此處無人，他看向遠處。
“小龍人！”
“嗯！”
“第五座祭臺尋到了嗎？”
“尋到了，隕仙城也出現了，那座祭臺就在隕仙城前，已經有生靈在那裏等你！”
“好！”
陸長生點頭。
小龍人繼續道：“我無法靠近那裏，可正如顧千鈞所說，一旦進入隕仙城，你的混沌會被一點點剝離斬落，可那裏也會封禁所有感知，你可以在那裏斬去劫氣！”
他又一次提醒。
陸長生點頭，始終沒有再說什麼，不過他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看著遠處，嘴角重新泛起笑意。
“就差最後兩道封印了，也不知道小龍人拿迴剩下的這截身軀會發生什麼變化，說起來，他會不會是母的？”
他在輕聲開口。
小龍人的聲音卻響起來：“我再說一次，那是部分身軀，不是一截，還有，你還沒到那裏，我聽得見！”
“聽得見又怎麼樣，你還能竄出來打我不成？”
陸長生一臉無所謂。
小龍人卻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情緒，明明之前感覺他聽完那些後人都變得成熟穩重，乍一看就像是成長了一樣，結果扭臉怎麼又成了這鬼樣子，還是這麼欠揍。
不過他還真沒辦法竄出來打他一頓。
最終，陸長生臨近了一片區域，放眼望去，一座城池懸在九天之上，九色光彩映照蒼穹，仿佛有仙光吹落，縈繞世間。
那裏帶著說不出的韻味，仿佛滿足了所有人的幻想，就好像真的有仙隕落在此。
“這就是隕仙城嗎？”
陸長生開口，然後他發現，這裏已經匯聚了很多生靈，似乎都是想要進入那座城池尋求機緣，想探索傳說中能葬下仙的城池是怎樣。
隨著目光掃過，一道道身影映入眼簾，正如他想的一樣，來到的這裏的生靈境界最高也隻是聖王四重天。
看著眼前這一幕，思緒渾然，然而就在他凝視著四方時，一道聲音突然在這片空間中響起。
“陸長生，你終於來了！”
嗯？
聞言，陸長生側目望去，就在下方的祭臺上，一道人影站在那裏，那是一名男子，身材魁梧，穿著一身灰袍，看不清容貌，負手之時仿若天地山川皆是無物之感。
“你哪位？”陸長生詢問。
“烙印在我這裏！”
僅是一句話，陸長生的神色收斂，此時沒有猶豫，一步邁出，豁然落在了祭臺上，他就這麼看向眼前人。
“來吧！”
這種情況他也沒什麼好猶豫的，早打完，早收工，他還等著進隕仙城呢！
灰袍男子見狀卻不禁笑了起來。
“故人相見，何必如此急切，我們聊聊，就當作敘舊一番！”
“故人？敘舊？我們認識？”
陸長生不理解的看著眼前這位，也感受不到什麼氣息，更重要的是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過這麼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猥瑣家夥了！
灰袍人聞言泛起輕笑：“你倒是健忘，斬了我如此多的神念化身，身上留下了我數道纏繞不休的氣息，卻不記得了！”
說著，灰袍人衣袍展動，自身氣息顯化而出，隻一瞬，陸長生神情大變，就這麼看著那灰袍人，眼裏終是生出了變化。
“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