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上,極衍目光深邃,一張偌大海圖懸浮空中,島嶼密密麻麻如天上繁星,它正在跟隨小舟前行。
天離安靜的站在一旁,就很難看見極衍閑下來,他的仙道也奇怪無比,看不懂...
極衍緩緩拿出淩虛傳音法盤,勾動起南宮鶴靈的神識氣機(jī)。
“咦,極衍前輩。”
“南宮小姐,極衍無意打擾,但渡世曾說,你這千年在道院相當(dāng)沉寂,可否遇見交友或者什麼矛盾。”
“嗯嗯,是有兩位朋友,大哥也見過。”
“可否給我說一下名字。”
“風(fēng)瑾瑜,木晴瑤。”
“南宮小姐,可否記得準(zhǔn)確時(shí)間。”
“極衍前輩,您這是何意?”
南宮鶴靈神色微冷,如同換了一副麵孔,“他們難道有問題,或者您的意思是有人要針對我。”
“一些猜測罷了,南宮小姐還望如實(shí)告知,極衍並未有冒犯的意思。”
“好,風(fēng)瑾瑜乃是入道院百年後相識,木晴瑤乃是入道院後六百年相識。”
“好,從渡世迴來後,南宮小姐是否因放鬆心情出過道院,當(dāng)然,是渡世不在的時(shí)候。”
“沒有,不過我前幾日去聽了一次長老講道。”
“有無發(fā)生其他事?”
“有!”
南宮鶴靈眉頭微皺,開始講述起事情的前因後果來。
極衍一手負(fù)背,眼中閃爍精芒,看著遠(yuǎn)方的蒼茫大海,眼眸中似要包囊寰宇,一炷香後,南宮鶴靈已經(jīng)停止講述。
“南宮小姐,此事太過巧合,那風(fēng)瑾瑜剛被轟下山,徐辰隨後皆至,出言嘲諷,正欲大戰(zhàn),恰好池葉尋來。”
“是否那徐辰一直就在背後觀察風(fēng)瑾瑜,此乃問題一。”
“若那池葉身份如此之高,毫無必要親自前來尋那徐辰,一個(gè)傳音法盤即可,此乃問題二。”
“那些人恰好攔住那風(fēng)瑾瑜三日,是否就是在等你們下山,甚至那木晴瑤的性格也早已被他們摸清,隨之矛盾一觸即發(fā),此乃問題三。”
“你說你曾在山上報(bào)過自己姓名,當(dāng)你出現(xiàn)山下之時(shí),就應(yīng)該會有人向一旁打探。”
“他們乃是煉虛化神修士,沒有可能會如此笨拙,之後竟然公然探查,引得道子前來,此乃問題四。”
“既然你們都能看出那池葉被道子鎮(zhèn)壓後,一臉不服與狠辣,那想必所有人都已看出,你與她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公然產(chǎn)生,合情合理,此乃問題五。”
……
極衍眼眸變得愈發(fā)深邃,南宮鶴靈眉宇微顫,一言不發(fā),站在局外,此事確實(shí)有巨大問題與漏洞。
“所以從南宮小姐給我的這些消息來看,除了道子以外,你身邊的每一個(gè)人都有些問題。”
極衍語不驚人死不休,麵色變得有些陰沉起來,“南宮小姐可有人約你外出,或者因矛盾向你約戰(zhàn)?”
南宮鶴靈神色一震,甚至都有些微微頭皮發(fā)麻起來...不可能。
一道清靈話語仿若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耳畔,卻又猶如一道平地驚雷從自己腦海中炸響。
“那今年我們?nèi)ハ蓫u外圍玩?聽說那裏可有不少奇景。”
……
南宮鶴靈瞳孔都在顫抖,兩隻小手都不由的為之捏緊:“極衍前輩...有,但是她隻是隨口一說,風(fēng)瑾瑜也曾約過我,隻是一些朋友之間的話,沒有他意...”
她的話音都變得有些不穩(wěn),甚至都隱隱有些心亂,也不知道為何要解釋一句。
“南宮小姐,此事之後,友誼,矛盾,皆有,那可開展的動作可太多,如風(fēng)瑾瑜與徐辰大戰(zhàn)遇險(xiǎn),你救是不救?”
“若道院秘境中,池葉與木晴瑤鬧翻,你是參與不參與,又或者她直接針對你,因那次矛盾,她肯定故意不表態(tài)。”
“但那些追隨者定會因?yàn)楸憩F(xiàn),造成一些麻煩,甚至讓背後之人引導(dǎo)你莫名卷入一個(gè)漩渦之中等等...”
“此事甚至已不是一方在算計(jì)你,可能是兩方算計(jì),又或者是三方,各有目的,你身上有太多他們想要的東西。”
極衍冷笑一聲,眼中不斷閃爍起精光,“南宮小姐,因?yàn)槟氵@千年太過沉寂,所以這次突如其來的機(jī)會,讓他們不得不匆忙布局,但造成的破綻太多。”
“極衍前輩,他們兩人絕不會有問題。”
“若是如此輕易被人看出,那也太過失敗,南宮小姐天資聰穎,還望站在局外來看待,防人之心不可無。”
極衍聲音平靜無比,那波瀾不驚的模樣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小事,“聽說大世有一種族,名為鬼麵族,往往他們動手時(shí),死者才發(fā)現(xiàn)是身邊最為信任的人。”
“鶴靈受教了...多謝..極衍前輩。”
“這些推論不過是我聽南宮小姐陳述的話做出的猜測,一切還是以你的意誌為準(zhǔn),不過我們在垃圾島時(shí),已經(jīng)有些眉目,他們的真正目標(biāo)是你。”
“此事...還望莫要告訴我大哥,這樣會死很多人,我自行決斷吧,至少先讓我查清事實(shí)。”
南宮鶴靈深吸了一口氣,瞳孔中竟然已開始浮現(xiàn)出陰陽仙瞳!她的氣息變得冷然無比,“我有能力讓尊者相助。”
“嗯,那極衍便不再打擾。”
“好。”
兩邊聲音徹底變得沉寂,一股冷意飄散在天地,不知從何處起,或許隻是這個(gè)時(shí)節(jié)天有些涼了。
……
極衍又在小舟上安靜的看起海域地圖來,一手負(fù)在背後,靜靜聽著海浪翻湧的聲音。
然而...天離此時(shí)眼睛都快要縮成兩個(gè)小點(diǎn),那血盆大口張得老大,但喉嚨中卻絲毫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被震撼得頭皮發(fā)麻。
他剛才可是也一直在旁邊聽著,聽到有人對南宮小姐出言不遜後。
天離就想著,等那女人出道院就給她堵了!給她一點(diǎn)垃圾迴收廠的震撼。
但沒想到這極衍竟然能劈裏啪啦,頭頭是道的分析出如此一大通話來。
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出這背後竟然隱藏了這麼多殺機(jī)...!
“極衍,厲害。”天離眼中帶著欽佩,真的打心底服了,那誇張的神情也漸漸消失,那壓抑許久的四字終於是從喉嚨中吐出。
“嗬嗬,這不過是讓南宮小姐先保持戒心,不過渡世曾說她涉世未深,經(jīng)曆一些也有好處,其餘事就交給我們來吧。”
極衍言語中毫不在意,在他心底這種算計(jì)根本就是小兒科,完全上不得臺麵,破綻都快要寫到他們臉上,“把那些仙奴拍下,再拍下幾個(gè)洞天福地贈與道院。”
“好!”天離愣愣的點(diǎn)頭,極衍說什麼他做什麼,絕不再多想多問,頭腦太過碾壓他。
小舟也隨著海浪越飄越遠(yuǎn),就像化成一縷光芒消失在這大浪滔天的海域中。
……
於此同時(shí),無垢仙嶺大湖旁,坐著五道身影,麵色一個(gè)比一個(gè)鄭重,喘氣的聲音都變得不小。
“本座宣布,無垢仙嶺第一屆釣魚大賽,他娘的,正式開始!”
“哞哞哞!!”
“潯哥,我沒餌料啊,我沒餌啊!!”
“哈哈哈...小道我自有準(zhǔn)備,狗哥,要不您就在旁邊看著算了。”
“嗬嗬,廠主,本公子百萬年前,可是號稱諸天垂釣者,沒想到今日竟能遇見對手,可要好好大展一番雄風(fēng),絕不相讓!”
……
五張椅子,五道躬著向前的身影,目光都帶著一絲冷冽,直接放長線釣大魚,甚至還悄悄相視一眼,誰也不服誰。
莫福陽笑嗬嗬的站在後麵,道祖難得有如此雅興,當(dāng)相伴在側(cè),他心中暗道:當(dāng)屬道祖第一!
青離與青菀站在遠(yuǎn)方守衛(wèi),他們也是笑著相視一眼,眼中露出莫名感動。
自己這一族可是守在無垢仙嶺千年,終於是把廠主給盼迴來了!
仙絕此時(shí)還在湖麵中心修煉肉身,他隨手抓起湖中一隻還沒巴掌大的魚,眼中漸漸陷入沉思,這魚還需要用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