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天。


    軼仍然靜靜地站立在河麵之上，蕭曉青的修煉已經(jīng)快進入尾聲。


    不似劉麒那般，蕭曉青還給其他聖地的弟子留了些許靈氣，整個秘境的靈氣密度由之前的40%到現(xiàn)在的25%，至少其他弟子受傷還有些許靈氣可以恢複，畢竟傷天害理的事情，蕭曉青還是做不出來了。


    雖然劉麒在之前對蕭曉青說過，一個子兒都不留，但是蕭曉青幾番掙紮後，還是給其他人留了些許靈氣，緩緩睜眼，長舒一口氣。


    “能量又有提升了，真好。”心中掩飾不住的欣喜浮現(xiàn)在那冰冷的麵容之上，打量四周看向仍然站立在河麵之上的軼。


    站起身輕步走到河邊，喊了一聲：“聖子殿下。”


    聽到蕭曉青的唿喊，軼轉(zhuǎn)身迴到岸邊，“修煉好了？”


    蕭曉青點點頭。


    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意誌，自己還未觀察過這裏的環(huán)境，當(dāng)即仔細感知了一下整個秘境的靈氣濃度，一瞬沒忍住笑道：“你還給他們留了些靈氣啊。”


    蕭曉青扶了扶秀發(fā)，扭捏著說：“我不是小麒，如果我把靈氣吸收完了，其他聖地的弟子就要遭殃了。”


    這個迴答倒是讓軼高看了蕭曉青幾眼，取之有度才是生存的最關(guān)鍵規(guī)則。


    “嗯，那好。我們繼續(xù)逛逛，如果有好東西你自己收取就行了，正好也是出來散心的。”也同時，軼指向河流上遊說：“那邊好像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我們慢慢走過去就行。”


    那是軼剛剛在探查發(fā)現(xiàn)的東西，覺得有意思，說不定也能去看看。


    想著，蕭曉青也應(yīng)了一聲，跟上軼的腳步漫步走向河流上遊。


    路上兩人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借此機會，蕭曉青也問了些她好奇的事情。


    “聖子殿下，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給我的能量球裏沒有關(guān)於荷姐姐的記憶，但是小麒為什麼會有。”


    “這個啊，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和劉麒說的一樣，我記憶深處最多的就是她，所以不自覺的把這部分的記憶也給他了，我隻是刻意的挑選了一些東西給你，至於給你為什麼沒有，應(yīng)該是我將意誌整理完畢或是恢複了些部分人類情緒的原因。”


    軼解釋著同時也是說明：“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最初複蘇那段時間意誌非常的混亂致使的。”


    “這樣啊。”蕭曉青低下頭，仔細查驗了一番記憶，不僅沒有關(guān)於荷的記憶，而且劉麒說的那3千萬年的部分記憶也沒有，隨即再次問道。


    “聖子殿下，您能給我說說荷姐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她啊。”軼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天空。


    清風(fēng)拂過兩人的發(fā)絲，蕭曉青感覺那一刻的時間都變緩了，軼真的很特別，不止是好看可以說完。


    但。


    軼深吸一口氣，笑著看向蕭曉青：“記得我跟你說過你和她是一個死腦筋的蠢女人麼？”


    相處的這段時間，軼已經(jīng)不止一次說過她跟荷一樣，做起事來像個蠢女人。不由地，蕭曉青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緋紅。


    “為什麼這麼說啊。”


    看到有些害羞的蕭曉青，軼搖頭笑了笑，“從我觀察看來，你確實是這樣。”


    他說著，繼續(xù)往前走，“我記得，荷不止一次做起事來都是一根筋，明明可以不管不顧，卻還是拚了命的那種。而且那時的我很弱小，連你們玄界的靈玄境的人可能都打不過。


    第一次，我們相識的時候，我因為一些事情陷入昏迷，她拉著自己妹妹，背著我向安全區(qū)走了10天，途中遇到很多外星生物，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她一隻手臂都骨折了，她妹妹看我跟看到仇人似的，她卻是不管，說什麼，既然遇到了那麼就應(yīng)該一起到安全區(qū)。


    至於我說的安全區(qū)和外星生物，我以後再給你說。


    第二次，新紀(jì)元開啟，我為了保證她們有固定的居所和生活資源，我加入4區(qū)的維和隊，她又帶著妹妹跟著我一起開始顛沛流離的生活，她說她們兩個沒有什麼親人，跟著我才感覺有家人的感覺。你想象不到，一個根本沒有殺過任何生命的女人，一邊為了保證自己妹妹的安全，一邊為了能跟著我，和我見證了外星生物的殘暴和可怕之處。


    雖然之前我們在前往安全區(qū)的途中，她不止一次看到我擊殺外星生物的情景，可是一個連武器都拿不起的人，至始至終沒有扣動過扳機的人，還是她一個人和她的妹妹在那種精神時刻緊繃的地方煎熬。


    畢竟，我們要打仗，我可抽不出時間來照顧她們倆。期間有不少時候，她妹妹都找我哭訴。


    第三次，她拿著結(jié)婚前她送我的筆，徒步跑了三十幾公裏，途中還把自己腳給扭傷了，把我心疼的不得了。


    第四次...


    ...


    第七次...


    ...


    第十九次，那時的我已經(jīng)完全變成一個類人型怪物，我告訴了她一些事情，她說她願意等，等到我完全恢複，然後再從新開始生活。可是還沒等到我實現(xiàn)我對她的承諾，她卻走了。”


    這時，軼再次停下腳步，看向身旁的蕭曉青：“你和她很像，就從你拚死保護她的畫像一樣，明明可以選擇不，還是會選擇自己心中所想的事，一根筋隻為做好一件已經(jīng)選擇的事。


    而我也一直在懷疑你是不是別有用心。”


    “什麼？”蕭曉青怔住了。


    但軼有苦笑著搖著頭：“事實我看過的你當(dāng)時的心理狀態(tài)後確認我多想了，我得說抱歉。”


    “這有什麼，這明明是我該做的才是。”


    蕭曉青抬頭看向軼那張眼角掛著淚水水的臉龐，上前一步，拿出一張手巾，輕輕為軼擦拭眼淚，也做出道歉：“對不起，聖子殿下，我不該多問的。”


    蕭曉青的這一個舉動，軼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荷給他擦拭臉的情形。


    頓時，軼突然就清醒了，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心中一陣懊悔，自己怎麼能跟她說這些事兒？


    深吸一口氣，恢複神色，“好了，沒事了，我們繼續(xù)往前走吧。”


    蕭曉青收迴手，將手巾緊拽在手中，想到劉麒說過的軼曾經(jīng)為了跨越1億6千萬年的時間死過一次的是事情，駐足不前。


    眼見蕭曉青沒有繼續(xù)走，軼出聲提醒道：“怎麼了，我們繼續(xù)走吧。”


    蕭曉青卻是正色問：“聖子殿下，你現(xiàn)在還會為了荷姐姐迴到去嗎？”


    聽到這話，軼突然神色一凝，問：“劉麒告訴你的吧。”


    蕭曉青點頭也大方承認。


    “萬一您死了怎麼辦。”她還是更擔(dān)心這個。


    蕭曉青也知道如果軼再次想跨越時間迴到迴去，就必須承受將近2億3千萬年的時空吞噬，到時候即使有劉麒的幫助，兩人其中之一也必然有一個會身死。


    倒是沒想到軼會笑，在蕭曉青不理解的笑容下，軼做出解釋：“死了也好，我沒猜錯的話，我這已經(jīng)是第4次複活了，如果這次死了，我就可以永遠陪曾經(jīng)的那個她了。


    說真的，時間太長真的會讓人感覺得累，現(xiàn)在我能記起她的樣子已經(jīng)算是奇跡了，如果再死在複活一次，恐怕我已經(jīng)記不起她，就連她不完整的名字我也記不起，這樣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也真的，永生並不是什麼很快樂的事，意誌在這種東西在越發(fā)複雜龐大的時候它一旦崩毀，那真的會痛苦，就像是在你背後幹擾的我的那個家夥一樣。


    那是作用在靈魂之上的痛苦，雖然我沒有靈魂。”


    聽到這裏，蕭曉青突然想起之前軼說的預(yù)知長遠未來這件事，軼說他懶不想學(xué)，蕭曉青想著就不可能。


    軼當(dāng)時明明是為了變得更加超凡才不惜一切代價花費如此多的時間想要迴到過去。


    隻能說明軼是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有什麼未來，所以軼這裏才會說死了也好。


    漸漸地她的臉上也露出一絲苦澀。


    蕭曉青剛想開口說軼這第四次複活就是為了荷死過一次的事，又想到劉麒說保守一下這個秘密，萬一聖子殿下真的知道了，恐怕軼可能會毫不猶豫選擇去死，仔細思索一番。


    而當(dāng)下，她心思急轉(zhuǎn)趕忙問：“萬一，荷姐姐和小麒一樣真的轉(zhuǎn)世重生了呢？你不是說過嗎，就像那棟房子一樣。”


    “是就好了。”軼搖頭苦笑了一聲，他就知道蕭曉青會這麼說。


    “劉麒和我們那個世界的人不一樣，雖然我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但是如果荷真的能夠轉(zhuǎn)世重生的話，她可能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的那副樣子，在這個主時空裏，世界大得超越你的想象，我去哪裏尋找她。


    我早就與你說過了。


    如果她真的轉(zhuǎn)世重生的話，她可能是另一種生命形式存在，比如說一棵樹，一顆草，雖然中等世界的智慧生命曾經(jīng)證明過，如果條件適當(dāng)，有靈魂的生命在死後會向高等生命體轉(zhuǎn)換，但是經(jīng)過1億3千萬年的時間，她可能已經(jīng)轉(zhuǎn)換重生到最高級的生命體，或許也會成為最普通的生命體，更或許...她重生過也消失了。


    總之，還不如我迴到過去重新找迴她，因為如果我漫無目的的在整個世界的尋找的話，就不止花費上億年的時間，若果我恰好能夠找到，恐怕她也死去多年。


    就算我能找到活著的她...


    算了，那是幾乎沒有可能的可能，那樣的概率太小了，雖然現(xiàn)在我也抱著這樣的想法。


    但你說，還有比迴到過去更好的方式了嗎？”


    “好了，該走了。”


    軼已經(jīng)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下去了，總覺得蕭曉青的問題似乎有些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