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軼就再也沒管過他們,離開後的軼徑直來到外麵的第四關迷宮。
剛剛駱雫還跟自己通訊說他家裏的兔崽子不見了,孩子急著找,軼也隻能幫忙找找。
沒成想這兔崽子竟然自己躲在邊上哭。
它坐在幾乎隻能容得下兩個人的漂移碎石上,軼跟著坐在他身邊,看著它垂頭吸鼻子的模樣,軼沒忍住關心問:“怎麼了?”
“波波。”兔崽子抬頭吸著鼻子,兩個大鼻涕泡啪的一聲碎了濺了軼半條褲子。
噗噗噗!它甚至還在軼褲子上抹鼻涕。
軼:“...”
無語的盯著它,心裏是很想給它一下的,但最後還是歎氣,抬手把它往自己身上貼了貼,輕輕揉著小家夥的肩膀說:“至於嗎。不就是別人不喜歡你麼。”
“波波。”兔崽子得勁搖頭接著更是波波波的說了一大堆。
聽著它說東西,自己的嘴角都跟著忍不住在抽搐。
事情是這樣子的,迴去演武場的兔崽子,心想著這下就有機會找那隻貓聊聊了,但沒成想在角落處,那隻貓在跟另一隻黑貓在友好的親密互動嗷嗷嗷地激烈叫喚。一瞬間,兔崽子的心都碎了,好不容易有喜歡的人了,沒成想別人竟然有對象。
但軼也隻能安慰它說:“低級的生命,在很多時候遇到生命危險或是絕境的時候都會做出這樣的行為,那是基因取決危機後的效果。
但你也別去多想,你跟它們本來就不一樣,更是比它們超出不知多少個次元的存在。
本身你們就不是一個時代的存在,你們也不會有結果的。
迴家後,你自己想去哪兒去哪兒,自己去旅行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你生命旅程的另一半呢?”
“波波!!!”兔崽子一瞬間就不哭了,抬頭倆大眼睛也瞪得雪亮,滿是期待的露出可愛的高興。
軼給它翻了個白眼:“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話了。”
“波波,波波。”兔崽子開心的笑著,跳在軼臉上就開始抱著軼的臉使勁蹭。
“你給我拿開,別拿鼻涕蹭我。口水。
再弄我打你了啊。
老實點,該迴去了。”
“波波!”
“爸爸!”
孩子不好的心情總會因為其他事情而煙消雲散,看到父親和兔崽子迴歸,孩子也高興地撲到父親身上。
旁邊倒是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在邊上看戲的中年和駱雫倒是沒什麼感覺,駱雫是習慣了,而中年是渾身癱瘓的躺在地上,他想動也動不了。
眼前像是伸手便能觸摸到絢麗天空,中年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來到這裏的方式竟然是通過別人的幫助而不是自己來。
“啊...神明大人。”
他緩緩開口,也像是在感慨:“我這樣一個惡棍,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跟三歲小孩差不多大小的駱雫瞟了他一眼說:“你的生死不在於我,我隻是在幫軼處理我造成的失誤。”
“那他為什麼不殺了我?”中年又問。
“誰知道呢?我又不是你們人類。”駱雫攤手。
“是這樣啊。”中年緩緩閉上了眼,也再次緩緩開口感慨:“若是沒有神明大人你們的話,或許我現在的計劃已經實現了對嗎?”
駱雫白了他一眼:“也就隻有你們人類會這樣想,所有的生命形式都是不同的,沒有一個族群的認知會在社會行為上相同,除了一成不變的真理。
你給它們發送的坐標信息確實引來了它們,但是它們也隻是會對你們的行為或是現象而感到好奇,因為那隻是根據你們人類的行為也做出的計劃猜測。
如果說,唯一可能對你們那些人族同胞下手的,就隻有你們自己人,比如說那個萬界武尊。也或是根本就不會管你們,更或是過來觀察你們的族群。
也如果是真想毀掉你們的族群,它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內來到你們的世界,用最簡單的方式,也是最暴力的方式清除掉一切阻礙。
它們已經觀察你們夠久了,對你們的行為也像我一樣了解了太多。
人類,我隻能總結一點,自我的封閉導致了你們太過於的自我為是。”
“哈...是嗎?”中年聞言笑了:“謝謝您啊,神明大人,為我解惑。也謝謝您將我帶到這裏。”
“可別感謝我,我隻是聽軼的幫個忙而已,你的處置,還得交給他。”駱雫如實說著。
中年聽著看著天空雙眼也緩緩釋然了,隨即再次說:“那您能幫我拿一個東西麼?我動不了了,也拿不到。”
“拿什麼?”駱雫轉頭。
“在我心口,我把卡米亞和尼歐放在我心裏,也隻有這一個地方能阻止您對我的侵擾。也可能是它們幫助我適應排除掉了您說的那種東西。
我想請您幫我把它們拿出來,我也想對它們說一句你們迴家了。”
“幫忙不給迴禮的麼?我看你那些武器就不錯。”駱雫打趣的說。
中年聞言也是笑了:“您在開玩笑麼,神明大人,都被你毀掉了,我怎麼可能還拿的出來。”
“那你就不能再幫我改造兩個?說不定我用得著。”
“您還是饒了我吧了,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也就是剩下最後的一點意誌在強撐。”
也終於,和家人陪著孩子玩鬧了一會兒的軼來到了中年的麵前抽出根小板凳坐下。
中年抬眼看去,也問:“神明大人,您是來了結我的麼?”
倒是看著中年笑了,在中年不解的眼神中,軼緩緩搖頭說:“我不會對一個意誌純淨的生命下手,這是我們秩序執行者的規定。”
“我?純淨?”中年不解。
軼這樣說道:“你比外麵的任何一個人類都要純淨,或許是因為這裏的孩子拯救了你,也或許是你拯救了你自己。
在我看來,你隻是做出了一個你認為好的決定,那並非是錯的。
就算你最後的變化也隻是因為那個純粹帶有目的的那個,你們人類已經接近低等世界高次元形態的先祖修士用手段蠱惑。
但你在最後也隻是變得暴虐,可內心最真實的一麵依舊沒有改變。
你殺的每一個人都是骯髒的靈魂,你現在看起來骯髒的靈魂也隻是因為它們而讓你染上汙漬,唯獨隻有你自己,我們都能看到東西,你自己論不上人類文化的高尚,但一定是純淨的。”
中年卻不認為是這樣:“您一定在說笑吧,您明明都說我骯髒了。”
軼笑著反問:“但若是你自己不純淨的話,為什麼知道你已經骯髒了呢?
就像是固執的人始終不認為自己是錯的一樣,那是因為它們愚蠢,也沒有心靈。
但是,你有。
你比他們更明白你想要什麼而去做什麼,即使那樣對你或是對其他人來講是萬劫不複,但你依舊做了。
就像你弄出的那些寄生體,好像機會沒有一個像看起來是個你們人類認為的好人,對我曾經見識過的人類社會來講,他們看起來都像是惡棍。
雖然知道給予他們力量會讓他們越發膨脹,但你知道駱雫的轉生計劃還是這麼做了,也抹去了不少這樣的不安分個體。
這就是你最後純淨的底線,若不是純淨,那大概你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那我做錯了嗎?”中年繼續追問。
軼搖頭:“世間的任何是事件都沒有對錯,有的隻是你們人類文化道德的定義。
也還有你自己,你認為那是對的便是對的,你也認為是錯的,那便是錯的。
無關對錯,你隻是做出了你自己的選擇,至少你明白所有而不是什麼都不明白。
能看出別人內心的你,做出了相對你們人類社會的正確選擇,確實論道德而言,你算是個惡劣的漠視人權反社會功臣。
可就算是這樣,你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想辦法讓你們的同族在最後時刻醒悟。
你所作出的事情,在我看來,對你們的族群來說,那一定是正確的。
因為隻有這樣,才有機會保留你們人類最後的火種不滅。
它,是正確的,對你們整個人類來說。”
聽軼如此說,中年釋然了,臉上掛著淡笑,也再次閉上了眼。
“果然,讓神明大人來阻止我是對的。”
他說著緩緩深吸一口氣,也再次睜眼看著眼前美麗的天空繼續說:“尼歐用生命守護的世界果然是有意義的,但我不是尼歐,我隻能用我認為偏激的方式才能讓這些人明白真相。
但神明大人,你覺得它們會悔改麼?”
聽到他這樣問,軼沉默了的片刻也隻能這樣迴答:“如果我是曾經還弱小的生靈來思考你這個問題的話,我會迴答不會。
因為我見過你們所有的人類形式,包括你們的開始。
但是,現在。
我隻能這樣迴答你。
人類醒悟的關鍵從來都隻是在於自身,就算是有了他人的幫助,也如同你一樣,若是沒有自己的覺悟,那無論如何的絕境它們都不會悔改。
就像那個萬界武尊,在最後,已經是麵臨絕境時,他想的第一件事不是為什麼會這樣,而是早知當初,然後向我發出憤怒。
這是個很愚蠢的行為,而恰恰你們所有人類都是這樣的愚蠢。
如果不能認識,或是正視認定自己某一件事做錯了的話,還有他錯在哪裏,那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建立在自己的錯誤前提上,愈錯愈多。
我得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件遺憾的事情,你所期待的東西很難實現。但是我也在其中設下了我對於它們的寶物,有了它們,或許也在它們的幫助下,你們中的人或許會被得救。
但若是沒有被得救的,我會處理掉它們所有人。
這是我對我愛人最大的承諾,也是最低的極限。”
“哈哈,看來我隻是做了個無用功了。”中年笑了,臉上有些苦澀,但更多的釋然完全將它掩蓋。
軼倒是笑著搖頭:“並不,相反你給了我一個很好的舞臺,我也在想用什麼方式來刺激你們的同族,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我就順勢做了。”
“這樣啊,我說為什麼您也在其中自樂。”
“當然,若非不是最後發現了你留下的紕漏的話,或許我會當你是一個完全愚蠢的家夥,然後處理掉你,這樣你也完全在你的計劃之中。
但若是這樣的話,你就無法將卡米亞和尼歐帶迴家,所以你才會留下紕漏讓我們發現你的秘密。”
“哈,神明大人還是有不知道的事情嘛。”
中年忍不住笑了:“果然還是我更勝一籌,這個遊戲,我贏了。”
“對,你贏了,最開始駱雫轉生那件沒頭沒腦的事情還真把我騙到了。”
軼笑著點頭,更是特意提到:“我們並非神明,我是秩序執行者,而駱雫是秩序管理者。
而你呢?
孩子,你叫什麼?”
“我嗎?”中年聞言,陷入了深深的迴憶。
也等待了他想了許久,他無神的看著天空,像是在搖頭說:“我忘了,我本就是無名無姓之人,就叫我無名吧。”
軼笑著點頭:“那好,無名,需要我們幫你把卡米亞和尼歐拿出來麼?”
“謝謝了,神明大人。”
見他還如此說,軼不禁搖頭苦笑,轉頭掃了眼駱雫,駱雫那大的的嚇人的眼珠子都癟了,像是在無語說它就是個幹苦力的。
但它也隻能順著軼的意思來。
“稍微有些痛,剝離的時候你忍著點,意誌分離需要時間。”
駱雫說著,無名也選擇了閉眼,他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刻。
終於,我把你們帶迴家了。
軼和駱雫都聽到了無名心中的這句話。
駱雫四隻手都放在無名的心口上,也在這次,出現在它手中的不再是空間魔方,而是看起來像是肥皂泡一樣的一層包一層,層層向中年心口靠攏肥皂泡穿過了他心口。
也隨著外麵的第一層泡沫啪的一聲碎裂,又在後麵的幾聲碎響下,最後被駱雫捧在四隻手中的泡泡中是一顆翠綠的種子,還有一個金黃的種子。
翠綠的是卡米亞,金黃的是尼歐。
無名一直將它們保存在心裏,也正是它們才讓他脫離了時物質的幹擾。
也在最後,看著已經開始意誌消散的無名,軼拿出了之前那顆用人捏造的暗紅球體。
也麵向他說:“我決定給你一次重獲新生的機會,這算是你幫助我解決掉這個麻煩的獎勵。
記住,一定要永遠保持住自己,堅守你的心靈,那樣你才能想起你曾經所有的一切。我會用它們所有的意誌為你重新構建你的意誌,也能讓你的靈魂重新開始。
希望有一天,你還有能和我再次見麵的機會,到那時,我會送你一樣特別的禮物。
外麵的世界很大,也很危險,下一次的話,別太莽撞了。”
無名突然睜眼,看著軼,他臉上露出不解。
可他這時還想在說些什麼的時候,軼手中的那顆暗紅色的球體突然褪下外殼,變成了幽紫的光球,再接著它發出刺眼的白芒,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這顆光球吸入到了其中一樣。
也緊接著意識漸漸消失,也跟著沉寂,再到墮入黑暗。
最後在白光一閃之中,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好像一切都太奇怪了,也讓他覺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