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紫嫣覺得如果自己是個男人,隻怕這會兒要嫉妒任俠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街上傳來一陣密集的引擎轟鳴聲,隨後一列車隊由遠及近緩緩開了過來,吸引了路上所有人的目光。
這不是普通車隊,一水兒全都是豪車,打頭是兩輛超跑,後麵跟著四輛勞斯萊斯,再後麵則是十來輛奔馳,最後由四輛悍馬押隊。
雖然車隊很壯觀,而且所有這些車全都是黑色的,陣勢看起來頗為肅穆。
任俠看在眼裏,隨口說了一句:“誰家死人了,出殯陣勢挺大的嗎。”
讓任俠沒想到的是,也是讓方醉筠和沈詩月都沒想到的是,這個車隊竟然在路邊停了下來。
隨後,前麵一輛勞斯萊斯車門打開,韓章齡從車上下來了:“師父你沒事兒了吧?”
任俠很認真地說了一句:“我倒是沒事兒了,可你好像有事兒了。”
韓章齡不明白:“我有啥事兒?”
任俠指了指車隊:“你這是去給誰出殯嗎?”
“當然不是了。”韓章齡急忙道:“我這是專門過來接你的。”
任俠嚇了一跳:“接我?”
“對呀!”韓章齡類似所當然的說道:“師父你被留在警局時間這麼長,實在太晦氣了,我準備個車隊過來風(fēng)風(fēng)光光把你接走,然後咱們找個地方擺幾桌解穢酒!”
“你這是要給我風(fēng)光大葬嗎?”
“師父你說什麼呢?!”韓章齡一個勁搖頭:“我真的是接師父你迴去!”
“你這是要接我走的陣勢嗎?”任俠又指了指車隊:“弄來這麼多車,沒有別的顏色全是黑的,擱誰都得以為是出殯的車隊!”
“這就沒辦法了。”韓章齡很尷尬的說道:“時間緊迫,我到處找朋友,總算才湊來這些車,顏色實在沒辦法挑了!”
曹紫嫣走了過來,冷嘲熱諷的道:“派頭挺大嗎!”
韓章齡翻了翻白眼:“跟你有啥關(guān)係?”
“你們開來這麼多車,已經(jīng)嚴重影響交通。”曹紫嫣指了指那些車,很不耐煩的道:“要不要我把交警喊過來給你們開點罰單?”
“別跟他廢話了~!”任俠抓住沈詩月的手腕,立即向車隊走過去,隨便找了其中一輛萊斯勞斯,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韓章齡和方醉筠自動跟上,坐進了同一輛勞斯萊斯。
任俠把自己的車鑰匙交給韓章齡:“派個人,開上我的車,跟咱們一起走。”
“好。”韓章齡隨便找了一個人,交代了一下。
任俠又問沈詩月:“你的車呢?”
沈詩月被綁架之後,唐政軍的手下開著沈詩月的車,去到了窩藏沈詩月的地方。
等到沈詩月報警之後,沈詩月自己的車作為重要物證,也被帶來了治安支隊。
沈詩月拿出了自己的車鑰匙,委托韓章齡:“麻煩把我的車也開上。”
韓章齡答應(yīng)了:“好。”
四個人坐在一輛車裏,車隊很快發(fā)動起來,緩緩離去。
曹紫嫣看著車隊的陣勢算是氣壞了:“囂張!太囂張了!”恨恨不已的跺了跺腳,曹紫嫣又道:“任俠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無論曹紫嫣被氣成什麼樣,韓章齡對車隊陣容卻非常滿意:“下一次我會注意點的,各種顏色搭配一下,不會全弄成一個顏色。”
“還有下一次?”任俠一個勁搖頭:“你這是巴不得我倒黴呀!”
“怎麼會呀!”韓章齡急忙道:“方姐給我打電話說你出事了,我算是動用了所有人際關(guān)係,給治安支隊那邊遞過去話,這才把你給撈出來了!我是這麼想的,既然師父你遇到這樣的事兒,出來的時候不把排麵兒搞大點,容易讓人把咱們看扁了!”
“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但你要記住……”任俠一字一頓的告訴韓章齡:“該低調(diào)的時候必須低調(diào),絕對不要高調(diào),否則會有麻煩。”
前一世作為血龍,其實就已經(jīng)很低調(diào)了,普通人根本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然而血龍在地下世界卻仍然卻赫赫威名。結(jié)果就是血龍被人毒鴆之後,卻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人幹的。
普通人如果被人暗害,很容易就可以想到黑手是誰,畢竟仇家就那麼幾個。
但對血龍來說,情況就很複雜了,自己在明處,知道自己大名的人太多,血龍實在無法想到到底是誰這麼恨自己。也許是自己不經(jīng)意做的什麼事兒,把別人給得罪了,又也許是有人通過謀害自己,可以獲得更大的利益。
也就是吸取了潛意識的教訓(xùn),這一世的任俠做事就謹慎了許多,連赫克投資都是讓別人代為管理,自己絕對不出頭。
不過韓章齡不理解這些:“能有什麼麻煩?”
任俠沒說話,倒是方醉筠說了一句:“你就聽你師父的話沒錯。”
韓章齡撇了撇嘴:“好吧。”
“以後不要再這麼高調(diào),如果還有類似的事情,隻要靜悄悄的出來就好。”任俠長歎了一口氣:“當然最好是沒有以後。”
沈詩月意味深長的說道:“我覺得任俠說得對,咱們離開的時候,那個女警察明顯目光不善,我們是把她給激怒了。”
“沒錯。”任俠也注意到這一點了:“這個女警察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看起來非要把我辦了不可,這是迫於壓力才被迫把我給放了。韓章齡弄來這麼一個車隊,算是吧她給刺激到了,在她看來我是一個非常囂張的犯罪分子,搞不好以後還要找我麻煩。”
韓章齡撇了撇嘴:“知道了。”
任俠問了方醉筠一句:“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
方醉筠迴答:“我接到了司鴻初的電話,司鴻初告訴我的。”
任俠付微微一怔:“司鴻初?”
“他自稱是你的朋友,我不知道他哪來我的手機號,反正他這麼說了,我就急忙聯(lián)係韓章齡。”方醉筠有點奇怪:“這個司鴻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Ъimiξou
任俠輕歎了一口氣:“他……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吧。”
方醉筠更加好奇:“是你朋友?”
“當然。”任俠聳聳肩膀:“不是朋友怎麼會管我的事兒?!”
方醉筠又問:“他是做什麼的?”
“應(yīng)該算是金融吧。”任俠敷衍道:“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他不是廣廈本地人,我很偶然認識的,了解不是很深。”
“了解不是很深的朋友,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忙,也是不容易。”方醉筠很感慨的歎了一口氣:“這年頭,就算是至親好友,知道你有了麻煩,都有可能躲著走,更別說是不怎麼了解的朋友。人和人之間哪有信任可言,那些泛泛之交別來暗害自己就不錯了,更不要指望其他。”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