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月在這裏待不下去了,想要迴家好好想一想所有的事,離開房間之後來到荷花塘邊,正看見任俠在那裏抽煙。
任俠看了一眼沈詩月:“你這是要走。”
“謝謝你。”沈詩月長唿了一口氣,頗為感動的說道:“剛才祁洪宇跟我說了很多,如果他不說,我還真不知道。”
任俠聳聳肩膀:“是嗎。”
“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沈詩月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以後會絕對信任你。”
“其實你不信任我是對的。”任俠笑了笑:“有很多事情我都瞞著你,其中有一些連祁洪宇都不知道,你以為祁洪宇告訴你的是全部嗎,還真不是。”
“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任俠反問:“你真想知道?”
“當(dāng)然。”沈詩月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今晚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希望你能把所有一切都告訴我。”
“好吧,我還有一件事,非常重要,但一直沒告訴你……”任俠決定今天晚上徹底給沈詩月攤牌:“赫克投資是我的!”
沈詩月頓時目瞪口呆:“你說什麼?”
“南宮越是我的小弟,給我工作。”任俠告訴沈詩月:“赫克投資的真是所有人是我。”
沈詩月徹底被驚呆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什麼:“你……你……”
“我對振宇地產(chǎn)這家企業(yè)本來沒太大興趣,但因為我承諾幫你保住公司,所以才讓赫克投資收購股權(quán)。”頓了一下,任俠接著說道:“也正因為我是為了幫你保住公司,所以我讓赫克投資不參與振宇地產(chǎn)日常經(jīng)營,你盡管可以放心,你可以繼續(xù)當(dāng)這個總裁,赫克投資不會提出換人的。赫克投資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手頭還有百分之二十,加在一起已經(jīng)達到一半。再加上公司還有百分之二十自持股份,而這些自持股份沒有投票權(quán),我們直接和間接控製的股權(quán)占有絕大多數(shù)。所以不管任何人想要操控振宇地產(chǎn),至多也就隻能收購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點股份沒有能力對公司做出任何改變,任何決議都必須獲得我們的同意才可以通過。外麵的人必然也清楚這種情況,如果還有人圖謀振宇地產(chǎn),隻能放棄野心,因為沒有任何機會了。下一步,如果你手頭有了錢,想要增持股份,我也是支持的,你可以做迴公司第一大股東,赫克投資仍然像現(xiàn)在這樣隻做甩手掌櫃。”
“你……你哪來這麼多錢?”
“我告訴過你,拿到了一筆巨額遺產(chǎn),可你不相信。”對任俠來說,實在沒有更好的理由了,隻能堅持遺產(chǎn)這一說:“未來我還會投資很多項目,希望你能夠幫我保密,不要讓別人知道赫克投資的真實老板是我。”
“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你拿到了一筆遺產(chǎn),在開曼群島注冊了赫克投資,然後收購了振宇地產(chǎn)百分之三十的股權(quán)。”筆蒾樓
“對。”任俠點了點頭:“說起來也算是你幸運,剛好我搞了赫克投資,振宇地產(chǎn)這邊出了狀況,正好我可以用赫克投資收購振宇地產(chǎn),接下來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南宮越這個人是哪來的?”沈詩月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我讓人打聽過,此時是大馬華僑,學(xué)曆非常厲害,但此前沒有在華夏工作過。你的社交圈子,我還算是比較了解,你怎麼認(rèn)識了南宮越這麼一個人,然後又讓南宮越管理赫克投資?正因為你能把赫克投資交付,說明對南宮越其人非常信任,你們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
“他是我遠(yuǎn)方親戚手下的人。”任俠隻能繼續(xù)扯謊:“我的親戚去世之後,除了給我留下很多錢,還給我留下了相應(yīng)的人才,幫助我支配這筆財富。南宮越是他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非常信任,於是我也信任。”
任俠的這個謊話,從邏輯上來說站得住腳,事實上,要是把漢都拿看做任俠的親戚,任俠的這些話也不能完全算謊話,雖然漢都拿並沒死。沈詩月相信了:“原來如此……突然之間,你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原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而你一直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
“我是因為信任你,才把這些全告訴你……”任俠歎了一口氣,抬手搭在沈詩月的肩膀上:“我承諾幫你保住公司就一定做到!”
沈詩月今天穿一件大開領(lǐng)的襯衫,任俠的手掌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沈詩月的脖頸和肩膀之間的位置。
表麵看起來,任俠實在寬慰沈詩月,其實是為了借機吸收一些元氣。
果不其然,一股元氣洶湧而來,但感覺跟平日不太一樣,似乎帶著一股哀傷。
事實上,沈詩月這會兒還真是挺哀傷的:“真沒想到,我手下的員工,竟然成了公司的老板……你現(xiàn)在才是振宇地產(chǎn)真正的老板。”
“可能這就是屌絲逆襲吧。”
“我對所謂屌絲逆襲,一直持有保留態(tài)度,如果你能夠成功逆襲,也隻能說明你本來就有成功者的潛質(zhì),隻不過是過去一直都沒發(fā)揮出來……”沈詩月說到這裏,非常感慨的長歎了一口氣:“咱倆的交談,信息量實在太大了,我現(xiàn)在想要迴家,好好消化吸收一下。”
“好吧。”任俠也覺得沈詩月需要有一個接受過程,緩緩抬起手來:“總之你記住,我不會害你的。”
“父親死後,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親人了,正因為沒有了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我也隻能玩命工作。除了工作之外我無事可做……”沈詩月頗為感動的說道:“從今往後我可以把你看做親人!”
“哦……”這一次輪到任俠有些無語了,沒想到沈詩月把自己看做親人,但自己真正想要的,似乎並不是這種關(guān)係。
“我今後會絕對信任你的。”沈詩月輕輕拍了一下任俠的肩膀:“現(xiàn)在我知道了,如果你想要對我不利有的是機會,然而你一直都沒有這麼做。所以我必須信任你,除你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可以讓我信任了。”
“隻要你信任我,今後一切事情都好說……”任俠微微瞇起眼睛:“我有很多宏偉的計劃需要我們攜手實現(xiàn)!”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