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有點明白張文虎的意思了:“繼續(xù)說。”
“小逸他們屬於古典主義的江湖,不隻是講麵子,還非常講義氣。然而這個時代不一樣了,很多新興勢力根本不在乎麵子,隻要一樣?xùn)|西就是錢,隻要給足夠的價格,連親爹都可以出賣。說真的,我出來混了這麼多年,還是挺懷念過去時光的……”歎了一口氣,張文虎意識到話題有些跑偏了:“我要跟你說的重點是,小逸當(dāng)下經(jīng)濟(jì)壓力挺大,所以我提到鐵山煤礦區(qū)的事兒,她非常感興趣,這一筆生意隻要做成了,她父親留下的債務(wù)不但可以全部還清,手頭還能省下一大筆。”
“所以蘇逸辰對這個項目如此上心。”
“小逸手頭沒有足夠的錢……”張文虎有點尷尬的告訴任俠:“她的投資其實是幫派主要成員眾籌出來的,而且還在外麵抬了不少錢,如果項目真的出了問題,她們這個幫派就徹底垮了。”
“你所謂的抬錢是借高利貸嗎?”
“沒有那種小額貸款那麼宰人,不過利率也便宜不了太多。”
“好吧,我理解了……”任俠聽到這些也是無奈:“我可以保證這個項目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我是相信你,但小逸不相信。”
“你的意思是蘇逸辰非得住在我家裏?”
“你……不想讓她住進(jìn)來?”
“廢話!”任俠頗為不耐煩的說道:“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現(xiàn)在她強(qiáng)行住進(jìn)來算怎麼迴事,也不給我房租!”
“她非得住進(jìn)我,我也沒辦法,不過……”張文虎很認(rèn)真的說道:“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
“物理學(xué)上有一個很重要的定律——同性相斥!”張文虎告訴任俠:“另找一個女人,也住進(jìn)你家裏,把她氣走!”
“這算什麼主意?”任俠一個勁搖頭:“多一個人我都嫌煩,再多出來一個人,你讓我這日子可怎麼過?”
張文虎幹笑兩聲:“任總,你好像一直都是單身,話說也該談戀愛了。”
“就算談戀愛也沒這麼快。”任俠還真想談個戀愛,正經(jīng)處一個女朋友,或者是幾個女朋友,奈何到現(xiàn)在一直都沒有靠譜的人選。更不用說,任俠重生之後需要從女人身上汲取力量,僅僅是普通的肌膚接觸都能讓任俠獲益匪淺,如果真的有女人住在一起雙修,又不知道能讓任俠達(dá)到怎樣的境界,這也是任俠急於談戀愛的一個重要因素,奈何同樣沒有合適的人選。那麼問題來了,蘇逸辰住在任俠家裏,是不是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jī)會。但蘇逸辰畢竟是朋友的妹妹,前一世的血龍雖然生性風(fēng)流,卻從來不打朋友女人的主意,包括朋友的家人。而且,蘇逸辰是強(qiáng)行住進(jìn)來的,任俠非常反感強(qiáng)迫自己做任何事,就算先前對蘇逸辰有點那方麵的心思,這會兒也全都沒有了。
“那我沒辦法了……”張文虎一個勁搖頭:“我隻能給你出這麼一個主意,其他的我實在是想不到。”
“你也太不負(fù)責(zé)了!”
“我倒覺得吧,以任總你的條件,又住著那麼一套豪宅,想找個女人還不容易嗎?”張文虎嗬嗬一笑:“哪怕隨便從什麼地方請一個過來,等到把小逸氣走了,你再打發(fā)走了也行。”
任俠有點猶豫了:“這個嗎……”
“我這麼跟你說吧,小逸從小就不喜歡跟女孩子在一起玩,總是跟著男孩子瘋跑。所以我才說同性相斥……”張文虎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你家裏再多一個女人,最好天天能跟你卿卿我我,小逸看著鬧心肯定會搬家的!”
任俠歎了一口氣:“我想一想吧……”
“那我不跟你說,我這邊還有點事兒。”張文虎道了一聲“再見”就掛斷電話,其實手頭根本沒有任何事兒,這會兒正跟祁洪宇一起喝酒。
祁洪宇也已經(jīng)知道了,蘇逸辰強(qiáng)行住進(jìn)任俠家裏,聽到張文虎跟任俠打的這個電話,很困惑的問:“小逸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我剛才在電話裏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張文虎拿出一根雪茄,點上之後抽了一口:“這一次在鐵山煤礦區(qū)炒地皮,小逸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都押上了,當(dāng)然要盯著點不能讓錢飛了!”
“我相信任俠這個人還是非常靠譜的,不會設(shè)計坑我們。”
“我也相信。”張文虎微微點了一下頭:“我在娛樂圈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一般人在我麵前走兩個來迴,基本上我就能對其品行有個大致掌握。任俠確實是個講義氣的人,但你我相信任俠沒有用,小逸自己不肯相信。”
“不,我覺得事兒沒這麼簡單……”祁洪宇打量著張文虎,緩緩搖了搖頭:“如果你認(rèn)真把事情說清楚,小逸應(yīng)該不會做出這麼無聊的舉動,我怎麼覺得你像是默許小逸搬進(jìn)任俠家裏……不對,甚至可以說是鼓勵,你小子還有可能對小逸說,任俠這個人不是很靠譜必須盯著點,所以小逸才會這麼做。”
“咱們兩個果然是多年的朋友。”張文虎同樣打量著祁洪宇,緩緩說道:“看來什麼事兒都瞞不住你。”
“你果然是這個算盤!”祁洪宇還真就是準(zhǔn)確看穿了祁洪宇的用心:“你小子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當(dāng)然有我的用心!”
祁洪宇也點上一根雪茄:“說一說!”
“你覺得任俠這小夥子怎麼樣?”
“不錯呀。”祁洪宇直接就迴答:“沉穩(wěn),大氣,有眼界有心胸,可堪大任,我第一次看見任俠就非常欣賞,所以砸了我的場子我都沒追究。”
“我也是這麼想。”
“你小子該不會是看上任俠了吧?”祁洪宇嚇了一跳:“我早就聽說你們娛樂圈非常放浪,該不會是玩夠了女人,開始喜歡男人了吧!”
“你說什麼呢?”張文虎翻了翻白眼:“我要是喜歡男人,身邊有的是各種小鮮肉,你忘了魯翰是誰介紹給楊永忠的,我還用到外麵去找嘛……呸!呸!我根本就不喜歡男人,討論這個幹什麼?!”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qiáng),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