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雙手舉著槍,非常沉穩(wěn),手槍的準(zhǔn)星跟雙目在一條直線上,同時雙腳穩(wěn)步向前行進。
不管任何一個方向出現(xiàn)危險,任俠一定第一時間把槍口調(diào)轉(zhuǎn)過去,然後就是一發(fā)子彈。
任俠隻是一個人,隻憑借一支手槍,就把羅文章設(shè)下的伏兵射得人仰馬翻。
在任俠的火力支援之下,蘇逸辰的手下也迴過神來,開始向羅文章的手下反擊,各種家夥跟不要錢似的直接招唿過去。
伴隨著一聲聲慘叫,羅文章的手下不斷倒在渣土路上。
直到這個時候,蘇逸辰自己也迴過神來,從車上跳下來,一隻手拎著砍刀,另一隻手拿著手槍,直接衝上去對著羅文章的手下開片兒。
原本羅文章的手下就像兩堵牆一樣,結(jié)果任俠成了一臺推土機,把這兩堵牆全給推垮了。
在十字路口那邊,花背榮的手下跟羅文章的人馬還在混戰(zhàn),羅文章的人馬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同伴落在下風(fēng),頓時有些慌神了。
花背榮來了一股子狠勁兒,借這個機會幹脆衝進羅文章的隊伍當(dāng)中,一把砍刀不住左右劈砍,羅文章的手下一個接著一個倒在地上。
羅文章的手下畢竟不是省油的燈,不斷向花背榮反撲上來,花背榮自己也受了不少傷,但花背榮渾然不覺,最後終於把羅文章的手下徹底擊退。
蘇逸辰打垮羅文章的伏兵之後,帶隊衝到十字路口這邊助戰(zhàn)。
蘇逸辰找到花背榮:“榮哥你怎麼樣?”
“我……沒事兒……”花背榮直到這個時候,才感到渾身一陣劇痛,一時間腳下沒站穩(wěn),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艸……羅文章手下這幫兔崽子,還真特麼難纏!”
羅文章的兩隊手下紛紛往下撤,輕傷的一瘸一拐的直接逃走,重傷的躺在地上不住哀嚎。有比較講義氣的,攙扶起重傷的同伴往下撤,不過還有很多重傷號就沒那麼幸運了,直接被同伴丟在原地等死。
任俠走過來,看了看周圍:“此地不宜久留,換個地方在說話。”
花背榮重重喘著粗氣,說了一句:“迴後港。”
任俠一隻手拎著槍,另外一隻手伸到花背榮的腋下,攙扶起花背榮,帶著上了蘇逸辰的那輛車。
花背榮的其他手下也紛紛上車,花背榮負責(zé)帶路,蘇逸辰和花背榮的兩幫人湊在一起,跟著一起迴了後港。
後港市場跟普通農(nóng)貿(mào)市場沒什麼區(qū)別,隻是規(guī)模非常大而已,到處都非常嘈雜,秩序顯得非常混亂。
在市場邊上有一處很大的庫房,舉架非常高,麵積也很大,不過裏麵空著沒有存放任何東西,這裏是花背榮的據(jù)點之一。
兩幫人到了後港,下了車之後,互相攙扶著進了這處庫房,然後找出藥物開始包紮傷口。
花背榮轉(zhuǎn)過一把椅子,坐在庫房正當(dāng)中,掏出一根煙來點上,顫抖著手抽了一口。
一個手下過來,先是用利凡諾溶液給花背榮消毒,然後用針線開始縫合傷口,再然後上藥,整個流程非常嫻熟。他們這些出來混的,受傷是家常便飯,也算是久病成醫(yī)了,隻要不是需要輸血做大手術(shù)的重傷,基本都能自己處理。
蘇逸辰也拽過一把椅子,坐到了花背榮旁邊,看了一眼任俠說道:“被你說中了。”
“沒想到羅文章有埋伏……”花背榮迴想起剛才的場景,仍然心有餘悸:“羅文章這兩幫人,人數(shù)加起來其實比我們多得多,但剛開始羅文章沒出動太多人,這是為了讓咱們放鬆警惕,然後突然殺出一支伏兵……”
蘇逸辰意味深長的對任俠說道:“一幫人對付花背榮,另一幫人對付我們……你說對了,羅文章料到榮哥會向我求援,所以準(zhǔn)備下這麼一支伏兵,就是為了專門對付我們。”頓了一下,蘇逸辰轉(zhuǎn)而對花背榮說道:“如果不是任俠今天在場,隻怕咱們就要吃大虧了!”
“你小子真帥!”花背榮衝著任俠一挑大拇指:“剛才的局麵,我也看到了,從來沒見過有人開槍,像你那麼瀟灑!”
任俠理所當(dāng)然的說了一句:“我知道自己很瀟灑。”
蘇逸辰撇了撇嘴:“你臉皮真厚!”
“難道我說錯了嗎?”任俠冷冷一笑:“如果今天不是我在場,你們這會兒已經(jīng)涼了!”
蘇逸辰長唿了一口氣:“知道你厲害!”
任俠問了一句:“現(xiàn)在你還懷疑我是警方的眼線嗎?”
聽到任俠這句話,還沒等蘇逸辰說什麼,花背榮先說了一句:“眼線?怎麼可能,任俠老弟絕對不會是條子的人!”搖了搖頭,花背榮又道:“我混跡江湖這麼多年,什麼人和事都見過,一般人在我麵前走上幾個迴合,我都能看出來真實身份。條子如果派過來臥底,在我身邊不會超過三天,就會被發(fā)現(xiàn)。我敢打賭,任俠老弟絕對不是條子……”
蘇逸辰頗有些尷尬:“我知道了。”
花背榮正要說話,手機響了起來,他顫抖著手接聽起來:“誰啊?”
“是我。”手機裏傳來了羅文章的聲音:“榮哥,你命還真大,我兩幫人夾攻,你竟然活了下來。”
“你小子有點手段!”花背榮恨恨不已的說道:“不過,咱們說好了講數(shù),你特麼本人不到場,派小弟過來直接開片兒,你丫的到底幾個意思?”
“我可不是隨便跟什麼人都講數(shù)的,得要向我證明有這個能力才行……”羅文章嗬嗬一笑:“剛才這一場戰(zhàn)鬥,已經(jīng)證明了你有這個能力,行吧,我們現(xiàn)在可以講數(shù),你說個地點,我馬上過去!”
花背榮立即說出自己所在的地方:“你敢來嗎?”
“為什麼不敢?”羅文章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過,我如果去了你們後港,算不算是踩地盤,你們後港的人該不會伏擊我吧?”
花背榮立即說道:“我做事可沒你那麼不講究!”
“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羅文章滿不在意的告訴花背榮:“說好了,咱們這一次是講數(shù),不開片兒,怎麼樣?”
“沒問題。”花背榮答應(yīng)了:“你隻要敢來就行。”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