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孔凡輝點頭表示讚同:“這個案子背後還有別人。”
“任俠這一次是被人利用了。”
孔凡輝笑嗬嗬的說了一句:“我覺得任俠沒那麼容易被利用。”
“問題就在這。”廖亦凡打了一個響指:“任俠拿出這些材料,是對薛宏誌反戈一擊,然而任俠在港島沒什麼勢力,那麼哪弄來的這些材料?”
孔凡輝想到是怎麼迴事了:“有人在幫任俠。”
“有人讓任俠背黑鍋,有人暗中幫任俠,當然也可能這兩件事是同一個人幹的,不管到底是幾個人,都說明一個動向……”廖亦凡一字一度給出結(jié)論:“港島社團可能正在向內(nèi)地大規(guī)模滲透!”
“港島社團一直都在向內(nèi)地滲透,如果這一次是大規(guī)模滲透,意味著跟內(nèi)地社團聯(lián)合起來,將會給我們造成很大威脅。”孔凡輝微微皺起眉頭,分析道:“如果不是任俠卷了進來,咱們還真意識不到!”
“所以不如把眼下這個案子辦了。”廖亦凡又指了指那堆材料:“這個薛宏誌本來也該抓,解決這個薛宏誌之後,再看有什麼大佬冒出來!”
孔凡輝立即答應(yīng)了:“好。”
再說薛家豪這一邊。
自從上次薛宏誌跟薛家豪攤牌之後,一直跟薛家豪沒有聯(lián)係,兩天之後,薛宏誌突然給薛家豪打來電話:“方便見麵聊聊嗎?”
“你覺得我現(xiàn)在迴見你嗎?”薛家豪冷冷一笑:“如果我見了你,失去自由怎麼辦?或者你讓人把我砍死怎麼辦?”
“廣廈這地方,你比我熟,我沒能力把你怎麼樣。”
薛家豪嗬嗬一笑:“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如這樣吧,地方你定,你帶多少手下都行。”
“你見我?guī)质颤N?”
“是嶽爺要見你。”
“嶽鬆濤?”薛家豪一愣:“他怎麼來廣廈了?”
“當然是我請來的。”薛宏誌冷冷的告訴薛家豪:“現(xiàn)在嶽爺很想跟你見麵好好談一談。”
“你把他請來了?”
“咱們兩個關(guān)係鬧到這個地步,有些話應(yīng)該當麵鑼對麵鼓說清楚……”薛宏誌理所當然的道:“有些話我跟你沒法說,隻有要讓嶽爺出麵了,他老人家的麵子你可不會不給吧?”
“好啊。”薛家豪點了點頭:“京味樓,幽峽流碧套房,今晚七點,怎麼樣?”
“一言為定。”薛宏誌冷笑著說道:“豪爺,你好勁的,能定時間地點,讓嶽爺來赴約,一直可都是嶽爺定了時間點,讓別人來赴約。”
廣府白話“你好勁”的意思就是普通話“你真牛逼”,薛家豪日常交談,措辭方式更傾向普通話:“不是我太牛逼,而是你打電話,直接讓我定時間地點,我都不知道是嶽爺來了。”
薛宏誌重重哼了一聲:“見麵再說吧。”
薛家豪放下薛宏誌電話,馬上給任俠打去:“麻煩了,嶽爺來了……”
任俠沒明白:“嶽飛?”
“當然不是嶽武穆穿越,嶽爺是嶽鬆濤,我們薛氏宗族一個長老。”
任俠更不明白了:“薛氏宗族長老怎麼姓嶽?”
“說來話長……”薛家豪長歎了一口氣:“嶽鬆濤早年,本來是我們宗族一戶人家的上門女婿,這種女婿在北方稱為倒插門,在家族和宗族內(nèi)部,通常地位低下。但這個嶽鬆濤可不一樣,頭腦靈活,做事果決狠辣,漸漸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其實他年紀並不是很大,比我和薛宏誌都要小,但輩分非常高,他老婆是我和薛宏誌的長輩,跟他同一輩的人漸漸故去,他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如今他成了長老,宗族內(nèi)部如果出現(xiàn)矛盾,都會請他來調(diào)解,所以被尊稱嶽爺。”
“聽起來你好像有點忌憚嶽爺?”
“嶽爺也是衡山資本股東,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一直跟我不對盤。再加上他就是負責(zé)處理宗族內(nèi)部矛盾,這一次薛宏誌把他給請來,就是要我的好看……”薛家豪頗為焦慮:“我跟跟薛偉剛和薛宏誌的事情,就算是叫開了,在宗族內(nèi)部也是理虧,以為薛偉剛害死的全都是外人,而我?guī)值舻膮s是自家人。”
“那你準備怎麼辦?”任俠嘿嘿一笑:“要不跑路去暹羅?”
“我給你打電話,就是問一下,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
“你也知道自己理虧,那麼就要做好準備,跟整個宗族決裂。”
“跟宗族決裂……”薛家豪皺起眉頭:“我們宗族實力很強大,如果全都來對付我,我可吃不消!”
“你不要去主動招惹宗族,宗族的人如果找你麻煩,來一個幹掉一個人,來兩個幹掉一雙!”
“跟自己的宗族開戰(zhàn)?”
“你還有其他辦法嗎?”任俠冷冷一笑:“你決定幹掉薛偉剛的時候,就應(yīng)該預(yù)料到,會麵臨這種局麵。”
“我先跟嶽爺見麵再說吧。”
“你們約好了?”
“今晚見麵。”薛家豪說了一下時間地點:“我先談一談嶽爺?shù)目陲L(fēng)。”
任俠這會兒來找紅閻摩玩,任俠跟薛家豪通電話的時候,紅閻摩躺在沙發(fā)上玩遊戲。
等到任俠放下電話,紅閻摩把遊戲暫停,很認真的說了一句:“我覺得不對勁。”
任俠隨口問:“什麼事情不對勁?”
“不是事情不對勁,是師父你不對勁!”
“我怎麼了?”
“我有種感覺,你好像巴不得,薛家豪跟宗族鬧翻。”
任俠嘿嘿一笑:“你根據(jù)什麼這麼說?”
“沒啥根據(jù),就是感覺。”
“你這個蠢徒弟有時候還挺聰明的。”任俠的笑容變得陰冷起來:“你還真沒說錯,我就是希望薛家豪跟宗族關(guān)係鬧翻,如果薛家豪跟薛宏誌關(guān)係緩和,我都得想辦法挑撥雙方開戰(zhàn)!”
紅閻摩楞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薛家豪這個人很有用。”任俠意味深長的告訴紅閻摩:“先前是薛家豪利用我,接下來我準備的利用薛家豪,怎麼能讓薛家豪死心塌地被我利用?那就必須斬斷薛家豪全部退路!”
紅閻摩還是不懂:“這跟宗族有什麼關(guān)係?”
“先前周搖光跟我說過,對薛家豪這樣的人來說,宗族勢力是非常可靠的依托。雖然薛家豪似乎對宗族不滿,尤其是薛偉剛,但這不等於真的要脫離宗族,因為以後薛家豪如果遇到什麼難解的問題,沒準還要依靠宗族力量。”頓了一下,任俠繼續(xù)說道:“如果斬斷薛家豪和宗族之間的聯(lián)係,意味著薛家豪再也沒有任何依托,尤其是在廣廈這裏想要有所發(fā)展,能夠依賴的就隻有我。”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