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好大的膽子!”
“膽小還敢出來混?”夏謝夫哈哈一笑:“你掛了以後,酒吧就是我說了算,我想黑錢就黑錢,想黑多少就很多少,睡能把我怎麼樣?”
“幹掉我之後你想過後果嗎?”
“想過。”夏謝夫很誠實的點了點頭:“你不就是和宏利坐館龍頭嗎,你掛了之後會有人幫你報仇的,但有誰知道是我把你幹掉了?”
“原來如此。”任俠恍然大悟:“你沒有選在別的時間地點動手,而是半夜把我叫到酒吧來,酒吧裏這麼熱鬧可以掩蓋所有事情,你可以從容把我?guī)值羧会崽幚韺企w。沒人知道我在這裏被幹掉了,你也可以裝作完全不知道怎麼迴事,對外人來說,我就是失蹤了,也沒人知道其實我是死了。”
夏謝夫嘉許的點了點頭:“你今天晚上表現(xiàn)的特別蠢,還好,眼下聰明的智商終於重新占領(lǐng)高地了。”頓了一下,夏謝夫補充道:“至於科庫娃嗎,更不可能知道是怎麼迴事,隻會讓我繼續(xù)管理酒吧。”
“在我看來你一直挺蠢,這一次還真是學(xué)聰明了。”任俠輕哼一聲:“能夠做這麼一個局,你有點出來混的狠勁了!”
“謝謝誇獎。”夏謝夫微微點了點頭:“說起來,我還是從你身上學(xué)到不少東西,我要是沒說錯,你應(yīng)該用類似的辦法,讓不少人失蹤了吧。”
任俠坦然承認(rèn):“沒錯。”.Ъimiξou
“你是不是一直想讓我這樣失蹤?”
“這個還真沒有。”任俠譏諷的迴答:“讓一個人人間蒸發(fā),需要充分策劃,挑選合適的時間和地點,而且需要的動用大量資源毀屍滅跡。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待遇,必須是高價值人物才值得我這麼做,而你隻是一個小人物,憑什麼得到這種待遇?!”
夏謝夫聽到這話,額頭青筋暴起,有點想要暴起的意思。
“你知道嗎,對我來說,不用那麼費勁,直接把你幹掉就好了。”任俠冷笑著告訴夏謝夫:“如果我願意,某個早晨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街上某個角落。你這樣的小人物,死了也就是死了,警方如果無法破案,你那麼最後也就不了了之,沒有人會為你報仇。甚至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忘記世上曾經(jīng)存在你這麼一個人,這家酒吧會有一個新的經(jīng)理,科庫娃會尋找新的手下。那麼你應(yīng)該明白了吧,你能夠活到今天,其實全是拜我所賜。”
夏謝夫長唿了一口氣:“好吧,任俠,你今天算是把心裏話全說出來了,但那又怎麼樣呢,最後贏的人還是我。”哈哈大笑幾聲,夏謝夫補充道:“你自己就是個高價值人物,跟我這種小人物完全不同,所以我一定會妥善處理後事,讓你這個人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真是難為你了……”任俠說著話,迴頭想要看一眼兩個壯漢。
也就是任俠才剛一動,持槍的壯漢立即嗬斥一聲:“老實點!”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壯漢也掏出手槍,從另外一個角度,對準(zhǔn)了任俠。
夏謝夫?qū)ψ约旱陌才欧浅5靡猓骸拔覄偛畔肓艘幌耄阒绬幔绻闶й櫫耍赡芨静粫腥私o你報仇。”
任俠微微一怔:“為什麼?”
“別看你朋友那麼多,你又是和宏利坐館龍頭……”夏謝夫拖著長音,緩緩說道:“在你失蹤之後,所有這些人會立即開始爭權(quán)奪利,和宏利的小弟想要上位做龍頭,你的朋友朋友則會設(shè)法謀奪你留下來的利益,那還有人想著給你報仇。能夠把利益爭奪到手裏,才是最實際的,你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是不是給一個死人報仇,根本不重要。”
夏謝夫的這些話證明,其人還是非常精明的,至少對人性有著高度洞察。
前一世任俠作為血龍的時候,被人毒殺在塞納河邊,何曾有人想著給血龍複仇。
血龍的手下立即陷入群雄割據(jù),紛紛爭搶血龍留下來的利益,甚至還出現(xiàn)斯坦尼這樣的大佬,而血龍生前最不待見的就是斯坦尼。
結(jié)果,周搖光作為兇手一直逍遙法外,最後還是周搖光自己出現(xiàn),坦承了身份,跟任俠冰釋前嫌。
更加搞笑的是,血龍留下的資產(chǎn),尤其是落到斯坦尼手裏那些,最後竟然全都被周搖光擄走。
任俠自認(rèn)前一世對不起周搖光,所以也不打算把這些資財要迴來了,權(quán)當(dāng)是對周搖光的一種補償。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所有這些事,又何嚐不是可悲可笑,血龍不但沒能給自己報仇,自己辛苦打拚一輩子積攢的東西還歸了仇家。
為什麼會這樣?
歸根到底就是人性使然!
“你突然之間變聰明了,竟然明白這麼多道理。”任俠冷笑著說了一句:“我要是沒說錯你自己根本沒這智慧!”
夏謝夫微微一怔:“你什麼意思?”
“你是受人指使!”任俠一字一頓的道:“其實今天你的老板確實是來了,而且你的老板也確實要見我,隻不過這個老板,不是科庫娃。現(xiàn)在把你真正老板叫出來吧,讓我認(rèn)識一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任俠你真的很聰明!”夏謝夫拍了拍巴掌:“你還真沒說錯,如果不是有人支持我,我也沒打算跟你這麼快攤牌!”
“你的真正老板到底是誰?”
夏謝夫沒迴答:“任俠,你樹敵太多了,想要弄死你的更多,現(xiàn)在有人找上門來跟我合作,設(shè)個局送你迴老家,我當(dāng)然要答應(yīng)了。”
任俠冷冷的問:“對方給了你多少錢?”
“很多。”夏謝夫懶洋洋的迴答:“我能得到一大筆錢,然後還能幹掉你,簡直是一舉兩得,有什麼不答應(yīng)的理由?!”
“不管對方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這不隻是錢的問題。”夏謝夫緩緩搖了搖頭:“你要是死了,我也就安心了,這個非常重要,好心情可是花錢買不來的。再者說,從此以後我一個人管理酒吧,能黑來多少錢,還不全憑我的意願?!”
“我真的可以給你錢……”
“怕了?” 夏謝夫打斷了任俠的話:“你早想什麼了,如果先前你就把我哄好了,也就沒有今天晚上的事情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