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警察向任俠這邊走過來,而那四個男女,則跟在警察後麵。
很顯然,他們真的報警了。
警察趕到之後,先找到了報警人,隨後在他們的帶領(lǐng)之下,過來找任俠。
任俠掏出一根煙點上,一邊抽著,一邊玩手機。
一個警察過來問:“你們剛才發(fā)生衝突了?”
“是啊。”任俠點了點頭:“不過,我可沒動手,是他們非要讓我賠車。”
車主走過來,遠遠的指著任俠,嚷道:“他身上有槍。”
“槍?”任俠敞開上衣,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在哪呢?”
另外一個警察問:“他們?yōu)槭颤N讓你賠車?”
“他們的車凹進去一塊。”任俠指了指那輛車:“他們硬說是我撞壞的,非要讓我賠!”
“那麼是你撞壞的嗎?”
“當然不是。”任俠搖了搖頭:“我隻是在這打幾個電話,我哪知道出過什麼事,他們的車為什麼壞了,可能本來就是壞的,他們是來碰瓷兒!”
對方當中的一個女人嚷嚷道:“不是,這都是次要的,咱們別說車了,這地方死人了!”
車主急忙指了指自己的車子下麵:“就那裏!有一具屍體!”
一個警察警惕的觀察著任俠,另外一個警察弓腰往車底下看了一眼:“哪有什麼屍體?”
“沒有?”報警的那一方愣住了:“剛才屍體還在這來著!”
任俠譏諷的一笑:“哪有什麼屍體,你們是不是喝多了,眼花了?”
“你看,地上有血……”對方指著地上的一攤血跡,又嚷道:“要是沒死人,哪來的血?”
這一攤血還是剛才的樣子,任俠瞥了一眼,搖了搖頭:“不知道哪來的,我剛才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
一個警察檢視了一下血跡,又看了看車上的凹痕:“好像剛才有人在這打鬥過,血跡和車損的位置剛好對應(yīng)。”
“我真不知道。”任俠搖了搖頭:“我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這樣了,要不是他們?nèi)氯伦屛屹r車,我還沒看見地上有血。”
一個警察問:“剛才你們發(fā)生衝突之後,你又去哪兒了?”
“哪也沒去。”任俠搖頭:“我一直在這。”
這個警察冷笑一聲:“發(fā)生衝突之後,你都沒有離開,對這個地方怎麼這麼留戀?”
“沒說嘛,我是過來打幾個電話……”任俠指了指旁邊:“我是卡羅萊娜酒吧的股東,這是過來看看酒吧生意,因為酒吧太亂了,我才來這。”
另外一個警察問:“你叫什麼?”
任俠遞上自己的身份證:“卡羅萊娜酒吧經(jīng)理叫夏謝夫,他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我們會核實的。”警察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問報警哪一方:“到底有沒有屍體?”
“有!真的有!”車主一個勁點頭:“我親眼看見的!”
任俠歎了一口氣:“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自始至終我都是一個人在這,他們莫名其妙就過來讓我賠車。”頓了一下,任俠補充:“就算真的有屍體,這麼短的時間裏,我也不可能弄走呀,話說我能弄到哪去?!”.Ъimiξou
任俠的解釋合情合理,兩個警察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對方又嚷嚷起來了:“真的有死人,他身上有槍!”
“你們可以搜身!”任俠點了點頭:“但是,如果沒在我身上找到槍,我要求追究他們的責任,報假警和誹謗可都是違法的!”
一個警察問報警那一方:“你們想好了嗎?”
對方互相之間看了一眼,都不敢出聲了。
屍體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任俠當然也能把槍弄走,如果警察在任俠身上找不到槍,可就要找他們的麻煩了。
對方愣怔片刻之後,那個車主提出:“雖然沒有屍體,這血是怎麼迴事?”
任俠正要說點什麼,往旁邊看了一眼:“咦?這是什麼?”
一個警察也發(fā)現(xiàn)了,走到一旁去,從地上撿起一把匕首:“這是誰的?”
這把匕首是敢剛才殺手掉落的,任俠故意留在現(xiàn)場,也是故意讓警察發(fā)現(xiàn)。
“不是我的。”任俠搖了搖頭:“不信你們可以查指紋。”
警察又問報警的那一方:“是你們的嗎?”
對方一個勁搖頭:“不是!”
“我還是說幾句吧……”任俠歎了一口氣:“金沙江路這地方,經(jīng)常打架鬥毆,地上發(fā)現(xiàn)點血跡或者兇器,實在是太正常了。”
兩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沒說話。
任俠這句話完全說對了。
廣廈的治安本來就很差,而金沙江路地區(qū)又是差中之差,本來這個地方就龍蛇混雜,再加上又雲(yún)集了大量娛樂場所,人們喝多了酒之後很容易發(fā)生衝突。
大家都知道,金沙江路的生意不好做,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這包含了多種因素,而治安差也是因素之一。
在一個隔三差五就開片兒見血的地方,你要是沒點本事和社會資源,很難立足。
警方問車主:“你們還有其他證據(jù)嗎?”
車主磕磕巴巴迴答:“這……真的死人了……”
警方搖了搖頭:“我們沒找到屍體。”
“那這血呢?”
“我們會調(diào)查的。”警察指了指任俠,問車主:“你們能不能證明他有什麼違法行為?”
任俠一本正經(jīng)的提出:“我強烈要求追究他們報假警的責任!”
“你們雙方都少說兩句吧。”另外一個警察搖了搖頭:“我看整個事兒就是誤會,可能先前有什麼人在這裏打架過,留下血跡和刀子。至於屍體,現(xiàn)在沒辦法證明存在過,是不是光線不好你們看錯了?”
任俠聳聳肩膀:“沒準底下就是躺著一隻流浪狗!”
“都散了吧。”警察擺了擺手:“大家都很忙,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讓警察這麼一說,連對方自己也都懷疑,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他們隻能認倒黴,上了車子,發(fā)動起來,離開了。
至於警察,也離開了。
任俠站在遠處,把煙抽完之後,煙蒂扔在地上,向巷子出口走去。
出了巷子之後,任俠剛拐過彎,想要去卡羅萊娜酒吧,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別動!”
任俠轉(zhuǎn)頭一看,竟然是剛才那兩個警察,他們沒有離開,而是埋伏在小巷出口處,很明顯是等著任俠。
兩個警察已經(jīng)拔槍出來,瞄準了任俠,喝令:“舉起雙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