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博遠一手拿著筷子夾了塊“酵燒餅”，一手端著牛奶，饒有興味地盯著莫曉萱，目光仿佛要刺穿她。
莫曉萱咽下口燒餅，抿著嘴，瞄著賀博遠：“誰最後吃完誰洗碗。”
賀博遠不緊不慢地咀嚼著：“別用這來嚇人。你好好說說，這些手藝你從哪裏學來的？”
以前楊冰淩反對賀博遠與莫曉萱合作，想盡辦法在賀博遠麵前說莫曉萱的不是，把從村裏打聽來的八卦，添油加醋地灌給賀博遠。
賀博遠隻是覺得自己與她合作，是看重她的手藝，與其他的都無關，所以也從沒把楊冰淩的話放在心裏。
現在與莫曉萱接觸越來越多，才發現莫曉萱好像一個深井一樣，深不可測，她身上還有很多自己不了解的東西。
“當然是書上啦？還能是哪裏？”莫曉萱知道他的不解，隻是這怎麼說，難不成說自己是重生迴來的？那他更加不信了。
賀博遠點點頭，也隻有這種可能了。
看來她看的書很多啊！
農村的孩子也不是那麼地孤陋寡聞，高手真在民間啊。
賀博遠緩過來，再伸手，卻發現就在自己與莫曉萱聊天的時候，盤子裏的餅已經被艾瑞消滅光了。
“你怎麼還在這裏？”賀博遠看到艾瑞就沒好氣。
艾瑞倒不生氣，反而指著莫曉萱問：“她真不是你女朋友？”
賀博遠一臉提防著盯著艾瑞：“別管閑事。”
“真不是。”莫曉萱搶著迴答，最怕人誤解了，本來他那個女朋友就一直把自己當假想敵，偏偏還到哪裏都被會誤解，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賀博遠白了莫曉萱一眼，不搶著說話會死嗎？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不明說，完全是為了保護你？
“美女貴姓？”艾瑞拉過椅子，靠近莫曉萱。
這老外中文說得不錯貌似還很懂禮貌的。
隻是不明白賀博遠為什麼這麼反感他？
難不成有經濟紛爭？
有錢的人煩惱就是多。
莫曉萱站起來，習慣性地就順手收拾碗筷，等把桌麵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說了，誰最後吃完誰洗碗。
就把碗碟往賀博遠前麵一推：“你最後吃完。”
賀博遠瞪著眼，用手指著艾瑞：“最後吃完的是他。”
本來被艾瑞搶了最後的吃食，正不爽呢，還想讓自己洗碗？那太便宜他了。
莫曉萱本來是想逗逗他的，洗碗這事，對自己來說，簡直太不算事了。
不過這會兒倒不能立刻去洗了，不然賀博遠又會說自己偏心。
“對不起，我們有不成文規定，誰最後吃完的誰洗碗。”莫曉萱盡力很客氣地對艾瑞說。
不要說我們主場欺負客人啊，莫曉萱悄悄使了個鬼臉。
“好。”沒想到艾瑞二話不說，捧著碗筷就進了廚房。
“放著吧，等會有鍾點工阿姨來。”賀博遠衝著艾瑞的背影說。
嗯？看來他跟艾瑞也不是水火不相容？還知道體貼關心他。
“今天還去廠裏嗎？”莫曉萱在盤算，要是去廠裏的話，就沒時間給他做包子了，那麼晚上又要到這裏來。
昨晚的尷尬，自己可不想再重複。
賀博遠抬眼，一臉探究：“你好像不準備去？”
莫曉萱笑：“我打算為你做包子啊！”
“好吧。那我打個電話。”賀博遠站起身。
“你可以去，我不用你陪。”莫曉萱想，中午前自己能把一切搞定，下午就可以做公交車去工廠，然後與同學們一起迴宿舍。
賀博遠也不接言，直接走向書房去打電話。
艾瑞倒也沒有莫曉萱想象的手足無措，看來他對中國的生活也很熟悉，碗筷還真的洗好了。
“謝謝你了，你去休息吧！這裏留給我。”莫曉萱笑著對艾瑞揮揮手。
“有我可以幫忙的嗎？”艾瑞站在莫曉萱身邊也不離開。
“暫時不要，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叫你。”
莫曉萱打開水龍頭，把鍋裏接了三分之二的水，點火，另一鍋裝上水也開始燒。
待水開了，把洗好的青菜扔進鍋裏滾一邊，撈起，過涼水，放一邊。然後用一鍋的開水衝洗老母雞、豬皮，接下來把它們扔進鍋裏開始慢火煨。
“哇，太好了，今天中午有雞吃了。”艾瑞突然一高聲歡唿。
莫曉萱嚇一跳：“你怎麼還在這裏？”
這麼久沒一點動靜，還以為他已經離開了呢，沒想到，這外國孩子，還很安靜。
“我在等你安排我做事。”艾瑞說。
好啊，不是我要使喚你，你是你自己要求的。
莫曉萱就指著燙好過了涼水的青菜說：“把它的水分擠掉，再剁細。”
這些事，其實是莫曉萱最討厭做的，盡管喜歡美食，可不喜歡這些瑣碎簡單的重複啊，後世後來有了碎菜機，解放了自己的勞動力，可現在這些東西市場上還沒有出現。
有艾瑞幫忙，莫曉萱就開始準備蟹黃湯包的小劑子，做蟹黃湯包，比青菜包複雜多了，餡料的繁雜就不用說了，即使是麵皮，也很挑戰人的耐心和手藝啊，必須搟開，盡可能地圓，包的時候褶子才會均勻。
“你在這邊搗什麼亂？”兩人正專注著，賀博遠來了，直接就要拉艾瑞走。
艾瑞此時也把青菜剁細了，此時也不顧跟賀博遠鬧，隻是看著莫曉萱：“接下來我做什麼？”
“你滾開。”賀博遠說。
這人怎麼這樣？莫曉萱對賀博遠有點不滿了。
這個艾瑞，除了昨晚酒醉後有點恐怖，後來到現在，也沒見他有什麼出格的地方，倒是賀博遠，對他一直惡語相向。
莫曉萱皺著眉頭，幫艾瑞解釋：“他在幫我打下手。”
“你是說你親自為我做，這讓他打下手，又算什麼？我跟你說，你現在讓他走開還來得及，不然我讓你重新開始。”
莫曉萱看看賀博遠，不明白他無緣無故怎麼發起了牛脾氣。
“你能做的已經做完了，接下來沒有你做的事了。”莫曉萱微笑著對艾瑞說。
艾瑞倒不生賀博遠的氣，笑著向莫曉萱確認：“真的不需要了？”
“嗯，你休息去吧！”莫曉萱繼續微笑著對他揮手。
“要有民族自尊，不要看見老外就低三下四。”賀博遠冷不防地在莫曉萱耳邊冒出一句話。
“我哪裏低三下四了？這是正常的禮節懂不懂？”莫曉萱麵無表情地迴他，這人，今天吃火藥了？莫名其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