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秋是見過駱子風(fēng)的,當(dāng)時還把他從李國民家裏趕出來。這會兒,駱家的兩尊老佛爺也出動了。他們真是看得起她啊。
看到她無動於衷,黃雄小聲道:“那位駱老先生說了,他是專門來接小小姐迴帝都認(rèn)祖歸宗的。”
幾乎在所有人的眼裏,路秋的身世坎坷波折,無萍無根的,路勻瑤也即將麵臨這樣不堪的身世。駱子其能公開承認(rèn)女兒的身份,駱家的泰山北鬥來迎接路秋母女,那是一種身份的認(rèn)可,比駱子其的公開表明更有意義。
試問,雲(yún)山裏的人誰敢阻攔駱致中呢,他們巴不得把他供奉起來,隻要駱家的人能承認(rèn)路秋母女的身份。
他們不知道路秋跟駱子其決裂的事情。
杜原風(fēng)聽到這些話,臉嚇得慘無人色,身上的痛更厲害了。
真是一波未平又生一波。
駱家的老怪物都出動了。
路秋的目光淡淡地掃向杜原風(fēng),冷笑:“怎麼,你害怕了?”
杜原風(fēng)緊咬牙關(guān)道:“我怕什麼,估計駱家人不知道駱子其不要你的事情。話說迴來,萬一他們知道你水性楊花的事情,氣都來不及呢。”
他原以為路秋聽到這些話會著急,會害怕,誰知,統(tǒng)統(tǒng)不是。
路秋抱著女兒朝莊園的方向走去,對黃雄道:“把他給放了。”
咦
所有人都愣住了。
黃雄遲疑道:“這樣不好吧?”這兩個人一看就想對她不利的,放人豈不是是放虎歸山。
“喂,她都說放人了,你想抗命不遵嗎?”杜原風(fēng)被巨大的幸福砸中了,慌慌張張地質(zhì)問黃雄。
雷洪也在旁邊附和道:“我告訴你,我們是電視臺的,你要是”
“閉嘴!”杜原風(fēng)恨不得抽他幾巴掌,哪壺不開提哪壺。
電視臺的?
那就更放不得他們離開了。黃雄心想道,卻不知道路秋想的是哪一出。
路長貴義憤填膺道:“黃雄,不能放人。這兩個不是好鳥,他們想壞小秋的名聲,還想傷害瑤兒。”
路秋一向?qū)﹄?yún)山的人很好,路勻瑤是路秋的心肝肉,更是雲(yún)山裏的開心果。每天看著小丫頭健康成長,每個人都感到一份責(zé)任與幸福感。他們總想到這母女倆的不容易,盼望著她們有好的未來。
眼下竟然有不長眼的欺負到自家地盤來了。
頓時,黃雄的保安隊伍裏有人不樂意了。
一個強壯的中年男人衝上來,像老鷹般把杜原風(fēng)提起來,冷聲道:“你敢傷害我們家小小姐,活膩了!”大巴掌扇過來,把杜原風(fēng)揍得臉腫如豬頭,眼睛露出一條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杜原風(fēng)極愛惜臉蛋,媒體這份工作就靠混臉吃飯的,不由哀求道:“別打臉!”
“哼,這會兒害怕了,早幹嘛去了?”那男人哼聲道:“孩子一歲不到,你安的什麼心!混蛋!”罵著,一大巴掌抽過來。
又一個男人走來,活動筋骨,擺出打架的姿勢:“跟他們廢話什麼,直接打殘廢了扔下山。”
雷洪眼看著要禍及池魚,忙求饒道:“各位大哥行行好,我們真不是來挑事的。”
雲(yún)山的男女老少民風(fēng)驃悍無比,簡直就是一個狼窩。再想想雲(yún)山可不就是狼窩嗎,路秋連人都不相信,寧願相信畜生。
這裏的狼比人還要忠誠。
黃雄同樣惡心這兩個人,怕鬧出人命,還是製止底下的人再折磨杜原風(fēng)。他心裏記掛著路秋會不會被駱家人欺負,讓人把杜原風(fēng)倆人扔下山去。
打杜原風(fēng)的男人問道:“扔哪去?”
杜原風(fēng)強行瞇開眼睛,忙道:“不用勞煩各位,我們自己走下山去。”
開什麼玩笑,被扔下去還有命活的嗎?
黃雄的眼睛裏閃出一道陰戾:“從哪裏來,就扔哪裏去!”
杜原風(fēng)他們是抄小道上山的,那裏道路曲折,平常有野獸出沒,他們正常狀態(tài)幾經(jīng)波折才爬上山,如今腿殘了,身體受傷嚴(yán)重,沿原路折返,不是必死無疑?
“大哥,別,我們走下山就好了。”杜原風(fēng)滿眼淚水。
黃雄不理會他,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杜原風(fēng)還想求饒,揍他的男人笑嘿嘿道:“嚷嚷什麼,你既然有本事偷爬上山,自然是有本事下山!兄弟們,送他們迴老家去!”
說著,幾個男人蜂湧而來,將杜原風(fēng)跟雷洪搬到南邊的山角處,正當(dāng)杜原風(fēng)驚魂失魄時,從身後傳來一陣催命般的索魂聲:“走去!”
杜原風(fēng)感到耳邊傳來唿唿的風(fēng)聲,瞇眼抬起頭,剛好看到頭頂上一隻大鳥飛過,嗚叫兩聲,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與不自量力。
“砰!”的一聲。
杜原風(fēng)跟雷風(fēng)在空中相撞,然後
他看到自己飛向了那斜坡,緊接著,他像是吹漲的氣球,在崎嶇不平的山道裏開始了滾動。
“啊!救命啊!”雷洪那殺豬般的叫聲響起來。
杜原風(fēng)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如果他不死,一定要狠狠報複路秋。
讓她身敗名裂,讓她生不如死!
“啊!!”
腦子一痛,四肢被旁邊的荊棘刺穿而過,他大唿一聲,直接暈死過去。
山上的人看了一下,有人問主使的男人道:“洪哥,會不會出人命”
“放心,死不了。黃雄既然能放手我們整盅他,自然是路秋給了他什麼暗示。估計那頭狼王會派人把他們拖下山的。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我們操心了。若是真的鬧出人命,你們?nèi)频轿翌^上來,我爛命一條,沒什麼好怕的。”
那男人呲嘴一笑,目光陰冷而無情。
保安隊伍裏的人忙道:“怎麼算你的,我們也是主謀,管他呢,兵來水掩,橫豎哥們幾個都是出生入死一塊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對,當(dāng)年我們跟那些洋鬼子拚火,差點沒命,不是黃雄收留我們,我們就成了無家可歸之人。人嘛,要講恩情。嘿嘿,走吧,我看路秋那邊出了點狀況,趕緊過去看看。”
幾個人感慨一通,便沉默地走迴莊園。
路秋並不知曉這邊的情況,不過,她讓黃雄折磨杜原風(fēng)是有道理的。
她站在大大的醫(yī)務(wù)室外麵,看到了門口的一撥人。
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駱子風(fēng)是見過的,長得嬌小可人的是夏雪,另一位估計就是駱家老太太了。剩下的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是司機兼保鏢之類的。
謝梅英大約七十歲,穿著一套紫色的旗袍,銀白發(fā)梳成一個發(fā)髻,皮膚白皙,還化著精致的妝容,一看就是保養(yǎng)得好。
看到她,令路秋想起了逝世的路家老太太,同樣的歲數(shù),卻是天泥之別。
“奶奶,這位就是路秋了。”夏雪率先開口道,她扶起謝梅英,臉上掛著柔弱的笑容。
謝梅英板著臉,用打量的目光看著路秋。
這丫頭皮膚黑(路秋的皮膚曬成小麥色),除了一雙黑泠泠的眼睛瞧著幾分光彩,其餘就是一無是處。身上的衣服穿得像個孩子,可笑的是,她的頭發(fā)真的梳成了羊角辮,上麵還別著一朵黃色的花朵。
土,土得掉渣。
謝梅英雖是不待見路秋,瞧她的樣子,卻暗地裏幸災(zāi)樂禍。
駱子其真是目光短淺,找這個鄉(xiāng)村丫頭做賢內(nèi)助,果然是賤貨。
夏雪說完,以為路秋會主動上來問好。這是起碼的禮貌。
可路秋卻站著一動不動地,眉頭緊皺。
謝梅英想象中的獻諂並沒有發(fā)生,除了路秋,她身後的喬麗、江幸曉等人都是目光怪異,好像透著一絲不喜。
真是過份,她可是從帝都來的身份尊貴的客人,撇開駱家老太太的身份,起碼要得到尊重。
謝梅英惱了,哼聲道:“真是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
夏雪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