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飄搖的秦淮河上，紅燭染紅了河水，多了幾分的媚色。


    四月的秦淮河是平靜的，春日多雨，好在今夜有月、有星，隻是風中多了幾分的潮濕。


    林楚和李元慶坐在一起，元浩坐在身後的一桌，關雲長這一次沒來。


    範長青也來了，坐在離得遠一些的地方，張飛雨也來了，沒有和範長青坐在一起。


    林楚看到他的時候，遙遙和他招了招手，張飛雨起身走了過來，對著他行了一禮，接著對李元慶行禮。


    他和李元慶本就認識，過來之後，李元慶點頭：“飛雨來了，坐吧。”


    張飛雨坐下，一臉飛揚道：“小伯爺風采依舊！林兄，範長青最近迷上了春意樓的如意姑娘，所以經常過來的，他覺得她得了隱娘的真傳，風姿最妙。”


    “怪不得看起來整個人虛浮了幾分，隻是如意在成為花魁之前，應當是不會失身的，他這樣子不太像是成了如意的入幕之賓吧？”


    林楚笑笑，李元慶一臉不屑道：“他哪有這個資格？就算是如意姑娘最終沒有成為花魁，也不是他可以染指的。


    這頭啖湯，一定是屬於一擲千金的豪客，再或者是才華橫世的大才子，比如說是林兄這樣的人物。


    其他人是不可能有機會的，我也沒有機會，倒是林兄如果能為如意當場寫一首詩詞，那今晚就會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了。”


    “看看再說。”林楚聳了聳肩，沒說什麼，他對如意並沒有興趣。


    凡是和隱娘有關聯的人，他都沒有興趣，心懷警惕。


    隱宗到現在也沒有和他見麵，甚至是俠客也沒有出現，想來隱宗是想拖到花魁大賽之後，這一點也是能夠理解的。


    春意樓是屬於隱宗的，可以說是隱宗的搖錢樹，他們的心思都放在花魁大賽的事情上，那隻是為了讓這株搖錢樹長得更加高大。


    這一次率先獻藝的是沙白，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紫中帶藍的裙子，裙下是紅色的繡鞋，腰間掛著腰鏈。


    她跳的舞更現狂野，標準的西方舞，而且她還唱起了歌。


    林楚一怔，這分明就是英文了，唱的是一首歌頌男女之間愛情的曲子。


    她的腰肢盈盈，臀兒滾圓，跳出來的感覺極是驚人，腰間的鈴鐺響著，醉了人心。


    林楚甚至還聽到了身後有流口水的聲音，他的心中跳了跳，這才到哪兒，以前的時候，他看鋼管那種舞都不會流口水。


    跳完之後，沙白退場，李元慶長長吐了口氣。


    林楚也看到他的喉嚨動了動，這樣的尤物，喜歡的人自然就多，這一點也能理解。


    “張公子送花一百朵！”


    “李公子送花一百朵！”


    送花的人多了起來，林楚不為所動，李元慶看了他一眼，也沒動。


    下一個出場的是如意，這一次，她換了一把琵琶，白生生的美女抱著琵琶，那種感覺極是誘人。


    “奴家今日想彈一曲江南第一才子林楚公子作的曲，那首《送別》，隻是此事並未征得林公子同意。


    隻是這首曲子，奴家極是喜愛，日後少不得見林公子一麵，到時候自薦枕席，望林公子能夠理解。”


    如意輕輕道，聲音極是好聽。


    李元慶扭頭看了林楚一眼，目有羨慕之色，張飛雨也看著他，拱了拱手，遠處的範長青則是麵色鐵青。


    能讓這等花魁自薦枕席，可以說是人人羨慕，就連大儒李青山也撫著胡須，一臉微笑，更不用說其他人了，個個都是一臉羨慕。


    林楚的麵色卻是不變，春意樓不可能不知道他來了，所以這擺明了就是想在他的麵前刷好感。


    《送別》這首曲子，也是被小初初傳出去的，天下都知道那是他作了曲，寫了詞，這種新的曲風，天下皆知。


    她彈著琵琶，唱起來的時候，林楚瞇著眼睛。


    不得不說，能成為春意樓的頭牌，進入花魁四絕，如意的水平是很高的，這首歌唱得極好，她的嗓音優勢比林楚強多了。


    隻不過她對這歌的理解並不深刻，這一點遠遠不如林楚。


    一曲唱完，很多人都是熱情高漲，直接送花，轉眼間就到了六百朵花。


    十朵花算一分，六百朵花就是六十分了，這可是比評判每人擁有的五十分都要高了。


    而且一朵花十兩銀子，這就是六千兩銀子，絕對算是真正的巨富了。


    林楚心中感歎，這就是真正的銷金窟，青樓的錢真是好賺。


    第三個出場的是文心樓的念白，隻不過依舊沒有人，全場嘩然。


    “不是說最後一場會出現嗎？”


    “念白姑娘為何不出現啊？”


    聲音漸沉，畫舫之上出現了很柔和的女人聲音，聽著有著清脆，卻又帶著幾分的低沉，更是間雜著嗔意，融合在一起，極為撩人。


    單靠聲音就可以做到這一步，林楚心中讚了一聲。


    “謝謝諸位，這隻是第一場，今日隻有四人比賽，所以還有第二場的，依著規矩，要先淘汰兩人，餘下來的兩人再做過一場。


    等到下一場，奴家會出現的，不會讓大家久等的，今日花魁落入誰家，是以兩場的總分計算的，奴家就靠大家了。”


    念白的聲音迴蕩著，林楚笑笑，這絕對是頂尖的手段了，不露麵就有一層神秘感。


    借著這種神秘感，她就可以收攏更多人地支持，甚至等到她真正露麵的時候，那就達到了頂峰。


    這個人是個運作的高手，如果來行商的話，倒是一個極好的人才，迴頭得想辦法幫她贖身了，不過這事不能一頭熱，贖身的話得經過念白同意。


    全場安靜了下來，歌聲響起，這一次依舊是林楚的一首詩詞。


    就是那首《赤壁懷古》，這首大氣磅礴的詞，依舊被她唱出了幾分的柔情。


    林楚也不免生出了幾分好奇了，想要見她一麵，盡管知道她的套路，但奈何心裏想啊。


    一曲唱完，全場依舊安靜，但送她的花卻是過了一千朵，這可是一百分啊，林楚心中再次稱奇。


    最後上場的是青寧，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她的確是被人忽視了。


    林楚心中就是不解，她的身段明顯還在沙白之上，舞姿也更美。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夠狂熱，相對內斂了一些，但內斂形成的內媚，卻又最動人心。


    隻能說，這個時代的人不會欣賞，林楚覺得這是一種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