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宅之中,林楚走入其中,放下手中的油紙傘。
屋子一側開著窗,有風,微涼,洛雲真不能多走動,應當是在房間裏坐著整理賬目。
李越樓新瓜初破,應當也在休息,他推門進去,這才發現她躺在榻上睡覺。
一件薄裙,腳兒上穿著薄襪,,竟然還是新製的絲襪,長及大腿盡頭。
林楚看了看,微微笑笑,轉身離開,去看了看洛雲真,給了她一朵天山雪蓮。
“真真,這是天山雪蓮,可以滋養身子,迴頭停了人參之後你就吃了,應當可以養顏的。”林楚輕輕道。
洛雲真一怔:“天山雪蓮?這可是奇物啊!”
“好了,奇物也是用來吃的。”林楚搖了搖頭,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腳,她也沒有穿襪子,當真是越來越軟嫩了,有如麵團一般。
李越樓在下午時醒來,也得到了一朵天山雪蓮。
她的絲襪是洛雲真幫她準備的,她的腿要細很多,筆直纖細,絲襪繃得緊緊的,透著隱約的肌膚,隻不過因為沒有彈性,所以達不到那種效果。
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去見了見念白。
登樓的時候,她的丫鬟親自將他引入了房間。
念白沒有戴麵紗,那張臉也是明晃晃的。
起身對著林楚行了一禮,她輕輕道:“多謝林公子對奴家的助力,若是沒有公子,奴家應當無緣花魁之名。”
“念白姑娘客氣了,你有這個實力,換一個人連入圍的資格都沒有。”
林楚擺了擺手,盤腿坐下,念白跪坐在他的麵前,輕輕道:“公子,聽說你為青寧贖了身,為此還花了一萬五千兩銀子?”
“是有這迴事,青寧是個苦命的人……當然了,你也是苦命的人,在這裏的人都是如此,隻是要想改變這一點並不容易。”
林楚聳了聳肩,目光落在念白的身上,揚了揚眉:“今晚不看你的表演了,我們就聊一聊日常吧,比如說是關於你的過去,你的生活。”
“奴家?”念白一怔,接著幽幽歎了一聲:“從來沒有人關心過奴家的過去,他們隻關心奴家的才藝與身子吧。
公子真是一個不一樣的人,奴家覺得,像是公子這樣的人才是真正關心女人的男人,有一種慈悲。”
林楚一怔,旋即明白過來,這一年,誰還在乎一名風塵女子的過往?他們就想看看她夠不夠騷,身材好不好,叫起來的聲音好不好聽……
諸如此類,還有就是能不能睡到她,在這個年代,的確沒有人會在乎女人想什麼,為什麼會落入風塵。
對於這個年代的男人來說,不管是什麼原因,隻要淪落風塵,那就是機會,總是好事。
念想時,他歎了一聲:“你也是可憐之人,我無需什麼慈悲。”
“公子,奴家也是教坊司出身的,像是我們這些有才藝的人,多數來自於教坊司,祖上也曾經是官宦之家。
也隻有官宦之家才會打小學到更多的才藝,奴家的祖上是武勳之家,落到這一步,自然是因為朝中的爭鬥。
落入了下風,就被其他的黨派打壓,進而羅織罪名,一旦失敗,那就再也沒有機會翻身了,奴家並不自怨自艾。”
念白輕輕道,林楚一怔,目光中有些異樣,問道:“為何不自怨自艾?”
“因為奴家也曾經風光過,享受了祖父、父親的身份所帶來的許多機會,享受過了,那就得為曾經的享受付出一些代價。”
念白很平靜地應道,林楚沉默著,這樣的認知,果然是厲害。
林楚看了她一眼道:“我也為你贖身,不知你是否願意?”
“願意!”念白行了一禮,跪在那兒直接磕頭,行了一個大禮。
她的身段兒也是有些纖瘦的類型,磕頭時整個背都是平的,突出了細腰。
“公子,奴家一直都想著能夠自己贖身,隻不過要求有些苛刻,還得請名家來做擔保,所以奴家沒有這樣的能力。
知道公子昨日為青寧贖了身,今日奴家與東家也已經談過了,東家開出了兩萬兩銀子的條件,還需要一件奇物。”
念白輕輕道,接著話鋒一轉:“奴家之前也不知道公子願不願意為奴家贖身,當時就想著,若是公子不願意,奴家目前的銀子不太夠,就先借上五千兩。
然後請公子過來做個保就好了,公子願意為奴家贖身,奴家的心中很高興,日後願永遠伺候公子。”
“行了,你把東家叫過來吧,這事好解決。”林楚笑笑。
念白的丫鬟起身,匆匆離去。
她的丫鬟就叫遠黛,生得眉清目秀,別有韻味。
東家來的時候,元浩也站在林楚的身邊,懷中抱著一個包裹,林楚也沒有多說什麼,扭頭看了元浩一眼,他將包裹放下。
林楚打開了包裹,輕輕道:“東家,這兒有兩個水晶花瓶,天下罕有,未來價值無限,你可以收下。
然後我再為你準備一萬兩銀子,這件事就算是了結了,今晚我就帶念白迴去,你覺得如何?”
東家的目光落在玻璃花瓶上,花瓶的造型很別致,這個時代自然不可能見到,隻不過等到拍賣之後,相信花瓶就會多起來了,但這依舊是稀罕物。
“好!這當真是奇物,醉雨樓的東家也得到了這樣一件奇物,今日還和我炫耀半天,我心裏很是羨慕。
不過明日我就帶著這兩件奇物去他的麵前炫耀一下,多謝林公子了,這對於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東家讚歎道,眉開眼笑。
林楚又摸出一萬兩銀票,點給了他,這才看向念白道:“好了,收拾行李,一會兒我們就走了,我帶你迴家。”
念白和遠黛去去收拾東西了,東家抱了抱拳,行了一禮,轉身離去,急匆匆的,顯然是有些急不可待。
念白的東西也不少,一共三個木頭箱子,還打了幾個包裹。
元浩帶著東西,一行人上了馬車。
好在馬車夠大,念白和丫鬟遠黛跪坐在林楚的麵前,空間還是很富裕的。
夜色籠著,念白掀起車簾,目光落在文心樓的畫舫上,這裏是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突然離去,心生百味。
眼圈兒紅紅的,似乎有淚滑過,林楚問道:“怎麼,不舍得離開了?”
“不是,隻是心中感動!公子若是不帶奴家離開,此生奴家恐怕難有離開之時,所以奴家心中感恩林公子。”
念白輕輕道,眼圈兒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