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春雷的聲音迴蕩著,二月二,龍抬頭,第一場雨下來了。
雨不大,細密,沙沙音不絕。
騰子揮騎在馬上,湊到了騰子京的麵前,輕輕道:“京哥,雨有點密集,趕路還是有些麻煩的,不如歇一歇,等雨停了再走吧。”
“你問我沒用,那個人才是正使。”騰子京搖頭,扭頭看了一眼。
騰子京和騰子揮是武將,所以就隻是騎著馬,沒有馬車,此行坐著馬車的就隻有林楚和李元慶兩人。
此時林楚躺在車廂中,枕著薛素素豐潤的腿,鼻腔之中盡是香噴噴的。
薛素素還在為他揉著頭,聞潔則是坐在他的身側,修行劍術。
林楚輕輕道:“小潔,一直以來,我都有個疑惑,西涼國主姓柴,南晉國主也姓柴,為什麼他們是同姓,難道從前是一家人嗎?”
“爺,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嗎?他們的確是一家人啊,隻不過後來分家了,這都有數十年了呢。”
薛素素輕輕道,接著話鋒一轉:“說起來,當今的西涼國主還要叫南晉國主一聲叔叔呢,隻不過關係已經很遠了,兩國之間並不友好。”
林楚這才應了一聲,瞇著眼,伸手握著薛素素的腳兒,重重捏了一下。
“呀!爺,疼呢,人家的腳兒柔軟,又嫩,可受不住這樣的力道。”薛素素輕輕道,聲音中有些委屈,還透著媚音。
林楚伸手拍在了她的腿上,笑瞇瞇道:“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要……”薛素素應了一聲,聲音蕩氣迴腸,那分明就用上了媚術。
林楚滿意地應了一聲,聽著雨聲。
馬車很大,格外寬敞,林楚還改良過了,四個輪子都很結實,還用了棉花來減震,所以挺舒服。
外麵也用了獸皮,所以防雨的效果也極好,甚至還用了好幾層的獸皮,中間還有棉花,保暖性也很好。
馬蹄音傳來,接著元浩的聲音響起:“停!有事就說,俺家少爺正在忙著呢,你衝撞了他擔待得起嗎?”
“林大人,下官騰子揮,今日的雨連綿不絕,路不好走,不如就休息片刻,等雨停了再走?”
騰子揮的聲音響起,林楚一怔:“我們今日走了多遠?”
“迴少爺,已經走了四十餘裏。”蒙脫應道。
林楚歎了一聲:“騰大人,時間還早著,雨停了路更不好走,再走走,今日就走七十裏吧,爭取離開金陵地界。
身為武將,騰大人身強力壯,怎麼能被這點困難難倒?我一個文官都沒說什麼,這事休要再提!”
騰子揮臉上的肉跳了跳,一臉怒意,心想你坐著馬車,當然能忍受這樣的天氣了。
而他就隻能騎馬,還要穿著蓑衣,濕嗒嗒的總是不舒服。
隻不過林楚是正使,這樣的話他也不能說。
掉轉馬頭,騰子揮迴到了騰子京身側,咬著牙說道:“京哥,出了金陵我們就動手吧,我實在是忍不了!”
“再等等,等到了梁河城先試探一番再動手,徐山城是寧家的地方,動手不容易,梁河城太守是我們的人。”
騰子京輕輕道,騰子揮吐了口氣:“真是忍不了……京哥,我聽你的,我再忍忍,這一次我聯係了六位八品宗師。
我看林楚帶著五個人,聞潔是九品,薛素素是八品,那個混元宗的是八品,剩下的兩個人都是七品,我們要動手,他們一定攔不住。”
“在大周境內動手,我們所有人都會被問罪,皇上一定會大怒,血洗江湖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甚至林楚要真是死在了梁河城,梁河太守也就保不住了,甚至你我都會受到牽連,損失太大了。
所以我們隻能試探一番,先殺掉林楚身邊的一兩個人,削弱他的力量,等到了北齊,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騰子京輕輕道,騰子揮點了點頭:“京哥,淩霜那邊……”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她沿河而上,就在北齊的重揚城等我們,那裏的碼頭是屬於我的私人碼頭。”
騰子京應了一聲,再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歎了一聲:“這雨不會一直下,最多就是這一兩日就要停了。
江南多雨,再向北就好了,那裏還有凍土,真到了北齊,或許還會有雪的,路反而會相對好走一些。”
騰子揮眉開眼笑,點了點頭,再扭頭看了一眼林楚的馬車,眸子裏殺意騰騰。
林楚的馬車上,聞潔輕輕道:“爺,剛才我感覺到了騰子揮的殺意,就是不知道他何時會動手。”
“估計就是在梁河城吧,那裏的太守是騰家的人……不過我相信他們不敢真殺了我,否則的話,他們兩個也難以脫身。
在大周地界殺了自己的使臣,以皇上的性情,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了……所以你們的危險比我要大一些。
他們的目的不外乎將我身邊的人一一鏟除,然後進入北齊之後才會真正動手,他們在等,我也在等。”
林楚輕輕道,側了個身,埋入了香噴噴之中。
李元慶的馬車追了過來,他拉開了車簾,喚了一聲:“林兄……”
林楚起身,探出頭去。
李元慶的頭發有些濕,此時細雨飄著,落在他的臉上,有些花。
“咦,元慶,馬車進水了?”林楚問道。
聞潔伸手,劍氣浮動,將雨絲隔絕在外,一絲雨都落不到林楚的臉上,這讓他一直幹幹淨淨的。
李元慶的眼神頓時就直了,接著歎了一聲:“你這真是……比不了,聞夫人這樣的九品大宗師就是為了給你驅除雨霧的?
我這馬車的頂有點鬆動,所以滲了點水進來,好在不多,等雨停了,我得讓人修補一下,本來還想和你擠擠,算了。”
“我這車廂裏麵位置不夠,而且還有女眷,不能招待你……對了,你不是也帶了一名貼身丫鬟嗎?”
林楚應了一聲,李元慶點頭:“是帶了一人,可是她不是九品大宗師啊!”
“想什麼呢?就這樣吧,別浪費我家潔兒的內勁了,迴頭休息時我們再好好聊聊,不過不許喝酒,這是軍中的規矩。”
林楚輕輕道,李元慶頓時叫了一聲:“我們是使團啊,又不是打仗的軍隊,沒有這種規矩,總得喝幾口暖暖身子。”
“不行!因為禦林軍不能飲酒,我們陪他們。”林楚搖頭,放下了車簾。
聞潔那隻素白如玉的手收迴,雨中又少了一抹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