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雨還沒有停,一輛馬車進了新山城,直奔使館而來。
驅車的是越玄衣,她的師父坐在馬車上,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的風景。
“玄衣,慢一點,沒有必要那麼趕,這已經到了新山城,剛才那人說了,片刻之後就能到使館了。”
郭輕羽輕輕道,越玄衣應了一聲:“師父,我知道要慢一些,可是忍不住的,我就是想林郎的,想要早點見到他。”
“你和我說這些,其實我也是不懂的,情愛之事,過於複雜。”郭輕羽輕輕道。
越玄衣笑笑:“師父,其實並不是太複雜,就是某一個瞬間被觸動了,然後就有了許多的想法。
林郎背我的那一刻,我就很感動,心裏軟軟的,人家稱我為玄冰仙子,可能是因為我一直冷冰冰的。
但在那個時候,我心裏一直在笑,就是很開心地笑,總之就是開心,比從前破境時還要開心。”
郭輕羽似懂非懂地聽著,沒點頭也沒搖頭,就這樣片刻之後,馬車穿過了鬧市。
前方就是使館了,拉車的馬噴著鼻沫,一身熱氣騰騰的,停在了使館門外。
這兒負責守衛的士兵都是羽聽鶴的人,越玄衣抱了抱拳,輕輕道:“請幫我通傳一聲,我是瑤池宗越玄衣,林郎的夫人。”
士兵一怔,接著撒腿就往裏跑。
林楚入住使館之後,對所有人都是相當不錯的,就連禦林軍的守衛士兵都時不時會收到打賞,所以對於林楚的事情,他們素來勤快。
片刻後,林楚坐在輪椅上,常曦推著他出來了。
越玄衣看到他的樣子,呆了呆,接著身子騰然而起,站到了他的麵前,隨後蹲下,握住了他的手。
眼淚從眼角淌著,她握著他的手,抱著他的腿,仰頭看著他,泣聲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傷成這個樣子了?
我看看,是腿傷了還是哪兒傷了?多久了?我就不該迴瑤池宗,就應當一直陪著你……你身邊不是有至尊嗎?
你……是誰?是誰傷了你?我去殺了他,我現在已經是九品了,敢動你,我就不在乎了,什麼也不在乎……”
一邊說她一邊起身,身上浮動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寒意,四周的空氣中多了一縷縷的白霜,溫度驟然降低。
林楚拉著她的手,將她抱了過來,放在膝上,緊緊擁著,下巴擱在她的肩頭。
“好了,沒事了,我們進去再說,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林楚柔聲道。
同時他對著一側使了個眼色,常曦推著兩人,朝裏走,一側武二也跟了過來,將馬車驅入了使館之中。
郭輕羽此時就站在馬車旁,一臉錯愕,她那個素來理性冰冷的徒兒竟然哭了,而且還哭得稀裏嘩啦。
甚至都沒有介紹她,讓她獨自站在這兒,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片刻之後,高玉蘭跑了出來,看到她時呆了呆,接著投入了她的懷裏,抱緊她的腰道:“師父,你來啦?
太好了,我好想你的,明日我們就要迴金陵了,我還在想著,以後都不能見到師父了,心裏好難過的,現在好了。”
“玉蘭,你還和從前一樣,愛哭鼻子,不要哭了……咦,最近似乎胖了些呢……也不對,臉沒變,腰還細了一些呢。
可是這兩處團兒怎麼就鼓起來了呢?還挺胖,我記得以前就隻有師父的一半,現在都有一大半了呢。”
郭輕羽輕輕道,高玉蘭嗔道:“師父的才是真胖呢,人家怎麼樣也不及的……”
院子裏,常曦推著兩人,林楚一邊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他的手已經遊走了四遍,越玄衣的臉一直埋在他的脖子間,臉色紅紅的。
“我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了,現在就是做給別人看的,其實現在也無所謂了,我完全恢複了呢。
道塵其實也受傷了,我身邊的總管是至尊,你也認識,他叫雨下青,這一戰讓他受了道傷,現在已經跌落至九品大宗師了。
不過我覺得他反而更進一步,再進入至尊時,一定會更加厲害,而且時間也不會太長,至於魔情穀,五部長老中就餘下木部長老了。
他們損失更是慘重,餘下來的人遠走西涼,隻餘下穀主和左護法了,相信撐不了多久,等我迴到金陵,還會清理東周的魔情穀餘孽。”
林楚輕輕道,越玄衣點了點頭:“道塵……等我去了金陵,我必殺他!還有魔情穀,我在西涼江湖上也有些麵子,我會讓人幫忙追殺他們的。”
“明日我都打算迴去了,你迴來的時間正好合適。”林楚輕輕道。
越玄衣開心地笑,看著他的臉,一時之間,仿若陽光照進了她的心房。
那種暖暖的感覺從心髒開始,彌漫至全身,讓她一點氣力都提不起來了。
下一刻,她輕輕道:“郎,我也是想早點見到你,所以才緊趕慢趕的過來了,為此我和師父在路上都沒有認真休息過,呀!師父……”
她的身子跳了起來,急急忙忙朝外跑去,身形擰著,有如穿花而過的蝴蝶。
林楚呆了呆,越玄衣的師父來了?
那也是小笨瓜的師父,他扭頭看了身後的常曦一眼,常曦推著他朝外走去。
一邊推一邊說道:“玄冰仙子的師父叫郭輕羽,再上一屆的江湖五美之一,與魔宗聖女費妙慧並列,姿色非凡。
她被人稱為瑤池女仙,九品大宗師多年,劍術通玄,在西涼的威名極盛,不過她很少出天山的。”
林楚一怔,心中不免又想起了費妙慧。
她在南晉被人稱為妖妃,媚術大成,還在薛素素之上,相比起來,她的魅力也比薛素素強了不少。
那是一個令人衝動的女人,放眼天下,她的姿色足以列入前三,蘇秀寧都比她微微差了一分。
輪椅推出去沒多久,越玄衣和高玉蘭陪著一名女子走了進來,一左一右伴在她的身側。
那名女子身形高挑,長發垂著,整個人有如天山雪蓮一般,隱隱泛著白光,整個人的姿色格外出挑,的確是不在費妙慧之下了。
“晚輩林楚見過郭前輩。”林楚抱了抱拳。
女子迴禮,打量了他幾眼道:“不愧是被稱為林宗的男人,生得的確是儒雅風流,又有才華,的確不是江湖人可比的。”
“前輩,裏麵請。”林楚伸手一引,揚了揚眉,再看了郭輕羽一眼。
她看起來年紀並不大,與越玄衣相比也差不了幾歲,而且皮膚與整個人的狀態,與小笨瓜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