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東周缺錢了。
趙昌能容忍鹽稅之事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動,隻是因為這件事情的背後牽扯不小。
太子、陳王、騰家,還有一些附庸的家族。
一旦產生牽連,那麼對整個朝局都會有影響。
隻是現在東周太缺錢了,所以趙昌就不能忍了。
林楚隻要掌握了這個原則,他就不用擔心什麼。
殺了人不要緊,若是沒有得到銀子,那麼趙昌一定容不下他。
但他要是能拿迴更多的銀子,趙昌之前說是二百萬兩,林楚覺得隻要超過這個數字就夠了。
郭輕羽看著他的側臉,眸子裏有幾分隱隱的癡迷。
這個男人太自信了,而且也太有能力了,一眼就看出了很多問題的關鍵。
甚至他說話行事都很平和,明明很年輕,卻又讓人信服,這樣的男人,天下間難得一見,的確是出類拔萃。
上了二樓,肖青墨坐在甲板一側的椅子間,看著河岸兩側的光景。
晚霞漸沉,落日餘暉。
最後的霞光染著河麵,河水粼粼,有如波動的血色。
她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裙,那張臉總有狐媚之氣,卻偏偏因為讀書多,又有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
兩種氣質糅合在一起,格外出色。
扭頭看來,看到林楚和郭輕羽時,她連忙起身行禮:“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此去新始城,我想見見你父親肖大人,和他談一些事情,到時候還要請你引薦。”
林楚笑笑,招唿著她坐下。
郭輕羽也坐下,秋竹端著盤子出來,盤子裏放著切好的西瓜,擺放在三人麵前。
“爺、郭姐姐、青墨姐,吃西瓜吧。”秋竹笑瞇瞇道。
西瓜挺甜,很解暑,吃了幾塊後,林楚將瓜皮丟進了河裏,這是喂魚蝦的好東西。
肖青墨應了一聲:“王爺放心,我會和父親說一聲的,隻是入城的時候,我是不是要與王爺分開行動?”
“分開吧,此次我扮的是一名商人,還有事情要調查,不能牽連到你,到時候我也不會正大光明去拜訪肖大人,而是會在晚上過去的。”
林楚應道,接著挑了挑眉:“等到鹽稅一事結束後,我不能再迴金陵了,而是要直接去平州城。”
“我知道的,不過王爺,我也想去平州城看看,看看另一種人土風情,長這麼大,我隻在江南活動,見識太淺。”
肖青墨眨著大大的眼睛問道,眸子裏有異樣。
林楚點頭:“若是肖大人同意,我是沒有問題的,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安全。”
“那就這麼說定了!”肖青墨開心地笑,那張臉越發有幾分狐媚之氣。
林楚笑笑,身後傳來腳步音,何香君招唿著吃飯。
晚飯吃的依舊是河鮮,其中有魚蝦蟹,還有野鴨的肉。
靠水吃水,水邊活動的生物自然是不少的。
遠離了野溪渡口,朝著下方行了數十裏,停船休息。
不過停船時也有人值夜,燃起了火把,用以提示後麵來船小心行駛。
今晚無月,陰,看起來又要下雨了。
江南的梅雨季就是這樣,林楚的懷中抱著何香君豐腴的身子,一身是汗。
“爺,此行還有七八日才能到,我擔心路上有人泄露出一些消息,萬一到了新始城,有人知道了爺的行蹤,那就有一些危險了。”
何香君輕輕道,腳兒在他的腿上輕輕蹭著,軟乎乎的,卻又很是滑膩,格外舒服。
林楚親了她一口道:“所以我安排了後手,會在中間下船,到時候隻騎馬,帶著郭女俠、韋女俠、雨下青、朱方、棘奴和風雲揚一起過去。
你們就依著原定的計劃行事,比我要晚上幾日,有這幾日時間,足夠我做很多的事情了,那樣就差不多了。
對了,你們盡量拖一拖,與後麵的大部隊匯合,我希望等你們到了,那就可以立刻行動了,畢竟新始城的駐軍未必會聽我號令。”
“爺,那你豈不是要身處險境?”何香君一怔,有些著急。
林楚摟著她的腰肢,很細,手也不老實,撫過她的身前,心依舊有些烈。
秋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爺,我不想讓你冒險,你要是不帶我,那就沒有人為你更衣、沐浴了。”
剛才秋竹還一直在推著,倒是輕鬆,但緊接著她就累倒下了。
“就一日而已,總不能真讓對方有所戒備,所以我要提前拿到賬本證據,還要有一些安排。
等我拿到證據,那就會藏起來,再或者是出城,等你們來了就好,以我的武功,再加上身邊的助力,要想留下我幾乎不可能。”
林楚應了一聲,接著何香君的聲音再次響起。
隱約的、壓抑的,迴蕩著,融入了夜色。
以郭輕羽和韋飛燕的耳力,自然是聽到了一些,但她們也無法製止。
林楚提前下船的計劃,隻和要帶走的幾人說了,餘下來的人都不知道。
就在下一個渡口,明山渡口。
下船的時候,何香君和秋竹眼淚汪汪的,站在甲板處不斷張望著,一臉不舍。
此時夜色已深,林楚騎著馬,腰間掛著斷劍,身後還背著一把,郭輕羽、韋飛燕一左一右陪著他。
棘奴在前方引路,雨下青則是和風雲揚在一起,順便也是保護他,朱方落在最後,馬都沒騎,大步而行。
夜色中,幾人沿著小路前行,向著新始城行去。
朱方的速度極為驚人,耐力也很長久,竟然一直追著奔馬,而且沒有感覺到累。
兩日之後,夜色下,野外燃著篝火。
火上烤著的是山兔、山雞,還有一鍋麵疙瘩。
連續趕了兩日的路,幾人也都有些疲了,再有兩日就能到了,這才停下來休息一晚。
朱方的上身穿了一件短褂,一邊啃著山雞,一邊歎了一聲:“吃不飽啊。”
“先對付一下,等到了新始城再說……對了,這一鍋疙瘩湯量足夠,你多吃幾碗就是了。”林楚應道。
朱方也不敢多說別的,他現在很聽話,林楚讓他忍著,他就得忍著。
遙遙的馬蹄音傳來,林楚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去。
棘奴起身道:“王爺,屬下去探探。”
“小心一些。”林楚點了點頭。
棘奴點頭,沒說別的,身形一晃,消失在眼前,沒入了黑暗之中。
片刻後,他迴來了,低聲道:“鹽幫的人,一共十七騎,領頭的是一個女人,似乎是鹽幫的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