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
“那股消毒水的味兒太衝了。”
“咱們不僅遇到了鬼打牆,搞不好那條路通往什麼靈異醫(yī)院。”
老楊手把方向盤,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雖然汽車行駛在寬敞的公路上,但是看他的模樣卻跟開在懸崖上的盤山公路似的。
車速不慢。
但是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哎。”
“我記得前段時間聽小七說,他之前在一個廢棄房屋裏裝了鬼。”
“跟咱們今天的情況有點類似。”
徐平扔掉手裏的煙頭,順手又點了一根。
“他是見到有個美女進了屋子,你知道他這個人的,是個老色批。所以就一路跟了上去,想要和那女的認識一下。”
“結(jié)果剛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混雜了福爾馬林和腐臭的氣味。”
“媽的。”
“這小子當(dāng)場都快吐了。”
“他有些不死心,懷疑那姑娘是故意生活在這種地方掩人耳目,畢竟長得漂亮的女人在這個世道很容易被禍害。”
“所以嘛,他就進去找了一下。”
“房子不大。”
“他很快就在衛(wèi)生間的浴缸裏找到了那女人。”
“正安安靜靜的躺在裏麵呢。”
“穿的還是剛在門口見到的一身連衣裙,隻不過都快被消毒水泡得骨肉分離了。”
“嘖嘖嘖——”
似乎覺得很有意思,徐平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這小子就是精蟲上腦,也不想想一個單身女人怎麼敢獨自住在破舊房子裏?”
“換做是和平年代那會兒估計就是仙人跳的目標(biāo)客戶。”
說著說著。
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了。
老楊看著他那表情,忍不住罵道:“你還說人家呢,你自己不也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家夥。”
“剛才那路口招手的女人明顯不對勁,我看你還準(zhǔn)備下車呢。”
“真尼瑪烏鴉笑豬黑。”
他感覺自己有些無力吐槽了。
尼瑪?shù)模?br />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就是一個老色批說另一個老色批是個精蟲上腦的老色批。
雖然他也是個老色批。
但是自認為確實比不上旁邊這個徐平無恥。
不過這家夥倒是提醒了他。
“你說小七聞到了消毒水氣味?和剛才一樣的氣味嗎?”老楊問道。
就在半個小時前。
他們驅(qū)車想要離開蓮市。
剛開始一切還算順利,雖然在路上見到了一些不合常理的東西,但並沒有遭受靈異事件。
可是。
當(dāng)他們上了繞城高速,準(zhǔn)備往市區(qū)外開的時候。
出問題了!
高速路依然是以前那條高速路,開了十多年了,熟悉得很。
可高速路之外的地方就不太對勁了。
越跑越陌生。
先是公路兩邊的高樓房屋變了模樣,全都換成了紅磚瓦房,後來又變成了泥牆土屋。再往後,幹脆成了一片田野。
田野上啥建築都沒有,隻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野墳。
尼瑪?shù)模?br />
蓮市雖然隻是一座三線城市,城市外圍也確實存在大片鄉(xiāng)村。
可這特麼的才剛剛上高速啊!
連市區(qū)都還沒出!
再說了。
周邊的郊外他也不是沒去過,那些農(nóng)村房屋也不是這個模樣啊,哪有這麼破破爛爛的跟特麼五六十年沒住過人似的。
除了這些完全陌生的景色外。
高速路上還彌漫著一股醫(yī)院消毒水的氣味,而且隨著車輛前行變得越來越濃鬱。
除此之外。
這條公路並不是一條直線,中間會出現(xiàn)好幾條路口,可是他們開了有二十多分鍾了,一個都沒看到。
倒是前方幾百米外出現(xiàn)了一片濃鬱的白霧。
不能再前進了!
眼見情況不對勁,老楊選擇了停車靠邊。還沒等他下車查看,就見到那白霧裏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正在移動。
這下子。
可就把早已是驚弓之鳥的兩人嚇壞了。
不敢猶豫。
趕緊調(diào)轉(zhuǎn)車頭瘋狂後撤。
最後的結(jié)局就是現(xiàn)在這樣了,雖然成功迴到了城區(qū),也沒有遭受厲鬼襲擊。
但很顯然。
他們沒法離開了。
有某種恐怖的靈異封鎖了整個城市。
他們成了籠中之鳥。
“真是操蛋!”
徐平越想越氣憤,越想越害怕。
能夠封鎖全城的邪祟,他之前也隻在官方無線電廣播以及逃難者的描述裏聽到過。
幾乎每一條信息都伴隨了一座城市的毀滅。
別說普通人了。
就算是覺醒者稍微跑慢了一點也一樣會死得很慘,活下來的十不存一。
他現(xiàn)在有些後悔。
後悔貪圖當(dāng)土皇帝的快樂,沒有趁早離開這座城市。
“抱怨也用。”
“既然已經(jīng)出不去城了,那現(xiàn)在還是想一想怎麼安全的活下去吧。”
老楊說道。
與徐平不同。
他的情緒相對比較穩(wěn)定。
現(xiàn)在還沒有徹底陷入必死的絕境,所以沒有必要自己嚇自己。
也許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呢?
“現(xiàn)在什麼地方還安全?”徐平指了指車窗外的街道,“你看看外麵……咱們離開才多久,這路邊就已經(jīng)死人了。”
此時。
這條馬路的右側(cè)。
人行道上躺著十幾具扁平的屍體。
它們像是被一腳踩得爆漿的蟲子一樣黏在地上,想要收屍估計得用鏟車才行。
“以前你見過這種死法嗎?”
“至少我沒見過城內(nèi)哪個邪祟能把人弄成這樣。”
說著。
他目光又看向另一側(cè)的居民樓。
正對街道這邊陽臺,一溜煙上去,家家戶戶都跟掛臘肉一樣掛了好幾具屍體,正隨著夜風(fēng)微微擺動。
而就在這棟懸掛“臘肉”的居民樓的樓頂,還支棱著一根竹竿。
竹竿上倒是沒有屍體。
隻是掛了一串鮮豔的衣服,看樣式有些像舊時代的風(fēng)格。
臥槽!
這是些個什麼玩意?
這座城市很熟悉,因為他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多年。
但現(xiàn)在又感覺很陌生。
因為正在發(fā)生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事兒。
“絕對安全的地方當(dāng)然沒有,但是相對安全的也未必不存在。”
老楊甩了一盤子。
汽車拐進了旁邊一條馬路。
“我們或許可以去那條小巷子。”
“不管如何,紅月餐廳所在的地方,其他邪祟未必敢去撒野。”
“再說了……”
正要繼續(xù)說下去。
突然。
他目光一愣。
前方的馬路上出現(xiàn)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喲?”
“這不是蔣藝嗎?”
“幾個小時不見,怎麼看上去這麼狼狽了?”
徐平忍不住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