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七人隊。
重新上路。
可走了沒幾步,落在後麵的兩人就頻頻看向身後,總感覺背後有聲音在響。
“什麼什麼聲音?”
“沒聽見啊。”
刀疤男也下意識往後看。
可剛一轉身。
猛的臉色一變。
他的視角餘光裏竟然出現了一名頭戴鬥笠,皮膚像是塗抹了石膏粉的男子。那男子緊緊的貼在他身後,和他相距不過幾厘米。
他甚至能感受到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陰冷潮濕的氣息。
可是。
當他急忙轉過頭後,男子卻又消失了。
而迴轉頭時。
男子再次出現在眼角餘光下。
厲鬼!
不需要太多思考,刀疤臉立刻明白自己招惹到了厲鬼,而且還是以唯心主義方式存在的厲鬼。
正眼看不到。
隻有眼角的驚鴻一瞥才能發現。
“該死!”
“是稻草人招惹的嗎?”
刀疤男臉色有些陰沉。幸好此時大家表情都差不多,好幾人也在左右觀望,所以並未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隻是。
在這種地方被厲鬼纏上,而且還是看不見的厲鬼,這可不是好現象。
“奇怪了。”
走在最後的兩人再次說道。
“我敢肯定。”
“身後絕對有聲音,像是有人在大口吸氣,很難受,很憋氣那種。”
“我們可能撞鬼了。”
鬼。
在這種地方是忌諱,但卻又無法避諱。
不想談論。
卻又不得不討論。
“阿洲,你站在原地,暫時不要動。”領頭的中年老哥突然看向刀疤臉說道。
“嗯?”
“為什麼讓我原地不動?”
刀疤臉皺眉說道。
心中卻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這老東西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
“我們可能招惹鬼了。”
“你是目前唯一接觸到靈異物品的人,所以有可能是你帶來的。我需要做一下測試,以防備有邪物暗中跟隨。”
中年老哥平靜說道。
並沒有遮遮掩掩,擺明的就是懷疑刀疤男。
“這不公平!”
刀疤男頓時臉色有些難看。
“也許是他們走在身後,招惹到了什麼邪祟,憑什麼讓我留下來。要留也應該讓他們倆也留下。”
他當然不願意。
因為他知道自己真的招惹到了厲鬼。
厲鬼還沒殺人。
暫時還算安全。
但誰也不知這鬼東西什麼時候發狂。萬一正是因為有多人在場厲鬼才沒有襲擊活人,這一拉開距離,不就等於自尋死路嗎?
“沒有什麼不公平的。”成熟女子也開口道。
“你隨身攜帶靈異物品,最有可能招惹到邪物,這是明擺著的事。你之前可是說了,如果遇到厲鬼,你自己承擔風險。”
“怎麼?現在想要說話不算數了?”
她與刀疤臉不和。
巴不得對方趕緊去死。
“不錯。”
“阿洲,隻是做一個測試而已。你留在原地,我們走遠一點,如果那古怪聲音依然跟著,那就說明與你沒關係。”
“這樣你自己帶著靈異物品也放心啊。”
“就是就是。”
“如果真是邪祟,到時候你扔掉靈異物品,或者我們出手解決掉它,也算是除去一個隱患。”
“豈不妙哉?”
其餘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看似客氣,實則軟中帶硬。
這讓刀疤男又驚又怒。
“你們認定是我惹來的邪祟?萬一是他們兩人幻覺呢?”
這話一出。
那倆人就不依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在騙人?”
眼見兩人目光不善。
其餘幾人也一臉懷疑的模樣。
刀疤男就算氣的咬碎牙齒,卻也知道眾怒難犯,不敢再出聲爭辯。
這些人。
明擺著懷疑他。
這種懷疑還帶著一種恨人有恨己無的嫉妒。
他之前做事說話太過張揚。
本就引來不喜。
如果現在拒絕配合,很可能被這些人聯合驅逐出隊伍。
“媽的!”
“你們等著!”
刀疤男最終妥協了。
他還打算繼續深入遺跡探索,所以得與這些人至少維持一個表麵關係,不能徹底撕破臉皮。
當然。
經過這件事。
後續互相配合是不可能了。
事實上。
他就從來沒想過與這些人配合,之所以加入隊伍,隻是打算讓其他人當替死鬼而已。
關鍵時候。
遇到厲鬼。
多一個人,自己存活的機會就會更大。
野外遇到老虎。
你不需要跑的比老虎快。
你隻需要跑得比最慢那個人快,不要落在倒數第一的位置。
就安全了。
……
刀疤男孤零零站在原地,冰冷的雨珠灑在臉上。
看起來十分狼狽。
中年老哥帶著其餘幾人繼續往前走。
一邊走。
一邊觀察刀疤男的情況。
而之前聽見唿吸聲的兩人,也同樣在注意那聲音是否依然還在。
大約走了三十米。
“沒了。”
“唿吸聲沒有了。”
兩人低聲說道:“從離開阿洲後,那聲音就沒有再出現。”
“哼!”
“果然是他!”
成熟女子冷哼一聲,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我就說那櫃子動不得吧?這下惹到邪祟,看他怎麼死!”
中年老哥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
心說這女人是不是腦殘,邪祟殺了阿洲後,難道就不會繼續來殺我們?
不過這話沒法講。
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刀疤男。
沒有發表看法。
隻是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麵走,盡量與對方拉開距離。
漸漸地。
已經有了決斷。
至少不能讓這人跟在身邊。
“好了沒有?”阿洲站在原地,依然沒有遭遇厲鬼襲擊,心中暗自慶幸。看來身後那厲鬼暫時不會殺人。
但是見到同伴漸行漸遠,趕緊大聲喊道:
“喂……”
話還未出口。
就見到幾名同伴全都臉色劇變,一臉驚恐的看向他背後。
“怎麼了?”
阿洲心中一緊。
下意識的順著他們目光看向身後。
“臥槽!”
就在他後麵,那原本隱匿的詭異男子顯現出了原形。
剛才隻能用餘光瞥到。
男子的鬥笠又壓得比較低。
所以沒看清臉。
可現在男子抬起了頭,並且可以在正常視野中看見,頓時便清楚的露出了長相。
他看到。
在那竹鬥笠下,是一張皮包骨的臉。
臉色幹柴,發黑,讓人不禁聯想到掛在屋簷下的臘肉。這與它那猶如塗抹了石灰一樣的慘白身體形成了刺目的對比。
而當看到它的五官時……
一種讓人十分不適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
眼睛不見了。
隻剩下窟窿。
鼻子不見了。
隻有兩個小洞。
而在這窟窿與小洞中,堵塞著稻草編織成的草豎。
至於嘴巴……被縫合上了。
隻是並非用的針線,而是一條條密密麻麻的稻草。
瞬間。
刀疤男頭皮發麻。
耳畔響起了一道刺耳尖銳的嗡鳴。
隨即大腦一片空白。
耳朵、鼻孔、嘴巴……腥鹹中帶著鐵鏽味的新鮮血液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