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又是鳳陰山?
江橋默默傾聽,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了一條線,不過並未打斷對方。
此時。
妖樓塔攻擊無果後。
對方並未停手。
那一串串被懸掛起來,不知何物製作成的風鈴,開始不斷搖曳。竟在這海底深處也發出了縹緲幽暗的聲音。
忽遠忽近。
忽長忽短。
忽明忽暗。
而伴隨著這詭異的風鈴聲。
四麵八方。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激活了,在看不見的虛空中傳來古怪的吟唱與讚頌,像是在與風鈴聲應和。
“暗麵。”
九重金字塔的神臺上。
一直沉默不語,沒有說話的柳鬼府城隍,忽然吐出一個詞語。
“劉兄。”
“果真有暗麵?”言一書看向他。
“有。”
此人似乎惜字如金。
說話極短。
“隻要有死人,就一定有暗麵,隻是我們以前沒找到而已。”遊心府城隍接過話,繼續說道,“傳聞暗麵是所有負麵信息的集合體。”
“與咱們生活的正麵相對應,互相平行,但又交織在一起。”
平行又相交。
在常人眼中這屬實有點矛盾。
但言一書卻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隻是歎了口:“所以說,他們準備的時間並不比我們更短,恐怕一開始就做好了跟我們大戰一場的準備。”
“可笑啊。”
“我還一直想要勸說他們加入我們的計劃。”
“總以為大家隻是理念之爭。”
“內部矛盾罷了。”
“卻是忘了。”
“理念之爭雖是內部矛盾,但很多時候比外部矛盾更加殘酷。”
這大概。
就類似異端和異教徒的區別吧。
“多說無益。”
“咱們提前發動,雖然倉促,但好歹他們也沒有準備充分。”
“總的來講。”
“咱們還是占了優勢了。”
“那顆心髒雖強,但想要駕馭可沒那麼容易。”
遊心府城隍說道。
“也罷。”
言一書點了點頭,看向站在最外側,始終不發一言的淮州府城隍,客氣的說道:“焦兄,您準備好了嗎?若是準備好了,咱們也動手吧。”
“沒問題。”
淮州府城隍看起來有些蒼老,是個白胡子老頭。
他看了看妖樓塔。
露出冷笑:
“那顆心髒來自半神級大能,若是其他肢體也就罷了,心髒乃是內府之君王,豈是那麼容易控製的?更何況汙染無法祛除,始終也是隱患。”
“咱們操控陣法。”
“他們未必能是咱們對手。”
……
雙方對峙。
並未影響到靈宮府城隍給江橋講述前因後果。
“按照計劃。”
“那顆心髒是要被完全放棄的。”
“鳳陰山裏有一條通道,是當年前輩們向外探索時打通的一條路,它能通往一個廢棄的小世界。隻是那裏一片荒涼,沒有人,也不適合人生活。”
“否則的話。”
“大家已經移民過去了。”
“前輩們希望把心髒放入那個小世界,讓他與我們這裏斷開聯係。”
“但是。”
“或許是精神上受到了那顆心髒的汙染。”
“前輩們在鳳陰山出了問題。”
“具體發生了什麼已經無從得知,但是前輩們基本全部死在了裏麵。而那顆心髒則被山鬼得到。”
“按現在來看。”
“那顆心髒應該有某種活性,除了汙染了那些前輩外,也操控了那些山鬼。”
“自此以後心髒失蹤了很久。”
“當時我們並不知道心髒落入了山鬼之手。必然那群山鬼早年間無知無識,遊蕩在無人的荒郊野嶺,並未如何侵擾人類。”
“我們也沒有太過關注。”
“直到我們成為城隍以後很多年,突然有一天,有進化者從天外降臨。”
“前輩們當年的嚐試失敗。”
“世界末日的陰影依然籠罩我們這個世界。”
“所以來自其他世界的進化者,讓我們看到了一些曙光。經過交談後,我們進行了合作。包括對外探索計劃,在本土締造進化者……”
“後來您應該也知道了。”
“進化者失控。”
“對我們來講,進化者的提升之路代價太大,遠不是那些天外邪魔所言那麼簡單。”
“於是我們對他們進行了清剿。”
“其實裏麵還另有隱情。”
“我們發現這群進化者,與那些山鬼產生了聯係。”
“更意外的發現。”
“山鬼得到了那顆心髒。”
“而且……”
“當年前輩們製造的妖樓塔,已經完成了一半。”
“那群進化者。”
“想要完成剩下的一半。”
“讓它真正出世。”
“後來我們對他們進行了圍剿,進化者幾乎全部死亡,殘存的山鬼逃入了鳳陰山。”
“那裏是前輩們死亡的地方。”
“地理環境出現了問題,擁有對靈異的恐怖幹擾。”
聽到這裏。
江橋發現自己之前獲得的信息有偏差。
“抱歉。”
“鳳陰山機密。”
“事關重大。”
“之前並未如實告知,還請先生見諒。”
這時。
已經布置完成的言之書看過來。
有些歉意的說道:
“鳳陰山的問題並非來自故鄉,而是那顆心髒以及死掉的前輩們造成的。”
“現在看來。”
“當初那場圍剿。”
“明州府君他們就已經暗中與那些進化者有了聯係。”
“我們沒有發現妖樓塔。”
“還以為如他們所說,妖樓塔已經被送進那那座荒蕪的小世界。當初我們進山圍剿,其實也是為了摧毀那座塔而已。”
“這些事並非故意隱瞞。”
“隻是有些問題當初我們互相還缺乏信任,有些問題則是剛剛才弄明白。”
說著。
言一書對江橋行了一禮:
“若有得罪。”
“請先生海涵。”
“等此事了,定為先生備上大禮,必不讓先生失望。”
“還望先生大義。”
“依然助我等一臂之力!”
“好說,好說。”江橋目光一閃,臉上露出微笑:“我既然答應了,當然不可能為了這點事就反悔,你放心吧。”
“這樣就好。”
言一書似乎鬆了口氣,再次行了一禮。
“先生。”
“對方兇狂。”
“我等立刻發動大陣,請先生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