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嗶嗶。”
“既然來了，你也別迴去了，過幾天我會送你家牛郎下去跟你團聚。”
江橋一聲大喝。
腳下雷池顯化。
雷水垂落，化為洶湧浪濤，撼天動地，卷向女子，沿途讓整片虛空都在沸騰。就連大戰中的勾陳與喪鬼都動作一緩，側目看來。
“大膽！”
“反了天了！”
女子見江橋主動出手，頓時勃然大怒。
今時不同往日。
鳳陰山不再蟄伏，隻要擊敗言一書等人，她們就是世界的主人。就連那些城隍，想要脫離世界桎梏，也必須仰她們之鼻息。
這外來客不知死活！
“我今日定要活捉你，把你帶迴去好好炮製，讓你知道鳳陰山的威嚴！”
哧！
哧！
哧！
死氣淩空，殺意縱橫。
以女子為中心，朵朵幽暗的黑色蓮臺顯現。每一個蓮臺皆有三米直徑，遠超正常大小。蓮臺上皆有九孔，孔中不僅有黑血湧出，更有幹癟死人手伸出來。
天地肅殺！
世間萬物在這一刻伴隨著蓮臺綻放。
忽迎來了枯萎與死亡。
就連江橋也受到了影響，身體皮膚不可遏製的鬆弛老化，麵容肉眼可見的迅速老去。轉眼間就從青年變成中年，並很快步入晚年。
“聽說你是背鬼人。”
“身上的能力皆是來自山鬼。”
“看來這山鬼的能力，與奪人的生命有關。”
江橋冷聲道。
生命是什麼？
其實這是一個相對比較抽象的問題。
每個人都知道什麼是生命，但大部分人卻很難用語言去描述什麼是生命。但無論什麼是生命，江橋迅速老化的身體，代表山鬼能夠奪人生命！
這類能力其實不罕見。
但是能奪九階強者的生命，而且速度還這麼快，這就相當不凡了。
“哼！”
“老祖宗言出即法。”
“說你三更死，你便不可能活到五更。”
“我這能力。”
“不過皮毛而已。”
“都說道門如何了得，我今日偏要看看，你們這勞什子的道門有幾分本事，是不是浪得虛名的吹噓之徒。”
四奶奶冷笑道。
蓮花開得越鮮豔，生命剝奪越嚴重。
江橋皺紋彌補。
眼看已經步入暮年。
覺醒者壽命很長，但是這種剝奪生命的規則影響下，步入暮年其實就是生命來到了尾聲，隨時都會變成熄滅的殘燭。
不僅如此。
在施展殺招之時。
四奶奶的身體也藏入了迷蒙霧氣。
霧氣遮掩氣息。
隻能隱約見到裏麵有一尊尊雄偉高大的身影頂天立地，卻連這些身影是真是假都難以辨別，更別說找到四奶奶的真身了。
“嗚——！”
鬼哭神嚎。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亦或是四麵八方，皆有古怪哭聲響起。
悲傷難過。
心酸淒涼。
讓人聞之落淚，聽之傷感。
可事實上。
這種悲涼情緒屬於沒來由的東西。
仔細分辨。
你甚至會發現這些哭聲都是假的，雖然聽在耳中，其實四周根本就沒有哭聲。
就這像什麼呢？
大晚上的。
你聽見樓上有人在唱歌。
可事實上。
你家就住頂樓，再往上的樓頂根本上不去，門是封了的。
那誰在唱歌？
又或者。
你本來住在一樓。
後來搬家。
去了十樓。
某天晚上，你聽見有人在敲窗戶。
你正要去開。
猛地想起。
你不是已經搬到樓上來了嗎？
所以……
幻覺？
鬧鬼？
你聽在耳朵中的聲音，真的實實在在的存在嗎？
現在便是如此。
四周哭聲。
除了江橋之外根本無人聽見。
這哭聲有魔性。
配合那剝奪生命的手段，從肉體和意識兩方麵對江橋進行打擊！
“年輕人。”
“這就是你的水平？”
“竟然站在原地，硬生生吃了我的規則？”
“笑死！”
“什麼道門。”
“我看不過是一群妄自尊大的井底之蛙！”
四奶奶嘲諷道。
“你……嗯？”
她正要繼續諷刺，卻忽的發現情況不對。按照正常來講，江橋直麵規則沒能擋住，生命正在被剝奪，確確實實已經進入遲暮之年。
可是……
為什麼？
為什麼雷池還在？
為什麼雷水依然兇狂？
巨浪湧入迷霧，暴虐的雷光四溢，將自成一界的霧氣撕扯得支離破碎，將一尊尊巨大身影拍得粉身碎骨，也讓四奶奶重新露出了隱去的身形。
“怎麼迴事？”她大吃一驚。
規則影響。
進入暮年可不僅僅指的生命，體內的靈異同樣會遭到壓製。
也可以這麼說。
如果靈異沒有遭到壓製。
生命也不會被剝奪。
可是現在。
江橋看起來生命被剝奪了，但靈異竟然沒有任何影響？
“井底之蛙。”
“有些事很難跟你講清楚。”
江橋搖搖頭。
摸了摸滿頭白發，有些感慨的說道：“你是知道的，人老了話比較少，也不喜歡給人解釋太多。”
“混賬！”
四奶奶臉色難看。
剛剛她才嘲笑江橋無知，卻沒想到對方原封不動的送了迴來。
這讓她很生氣。
非常生氣！
四周黑色蓮臺上，那一根根幹癟的手，再次往上拔出一大截，已經露出了手肘的部位。它們撐在孔洞旁邊，看起來想要支撐身體爬出來。
但孔洞不太大。
隻能容納一隻手伸出，
自然也不可能讓蓮臺內藏著的東西爬出來。
可即便如此。
當這些手臂露出一大截後，四周忽然刮起了一陣陰風。無聲無息間，江橋周圍虛空出現了一座座巨大的墓碑。
墓碑上沒有文字。
隻是篆刻著一幅幅簡陋的人物肖像。
而每一幅肖像。
皆是江橋！
墓碑古老而神秘，莫名的氣息在流轉，詭異的壓抑在擴散。
江橋立刻感覺有些悶。
像是有東西壓住了自己。
這種壓住。
不是肉體層麵那麼簡單，他甚至感覺冥冥中某些東西也遭到了壓製。那些東西雖然以他現在的情況看不到，但經驗告訴他，可能與時間線有關。
毫無疑問。
這些墓碑也代表了一種生命剝奪。
而且比起之前。
這種剝奪更加可怕，因為已經涉及到了時間線。
它的速度更快。
也更難以逆轉。
“滾！”
江橋大喝。
周身雷光大盛，雷水激蕩起的巨浪，黑暗神秘，神威浩蕩，瞬間將墓碑拍碎，化為齏粉。
“區區山鬼。”
“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