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斷裂。
陣臺轟鳴。
言一書勉力操控都城隍,但所有的努力都失去了意義。山鬼駕馭“妖樓塔”,完全能夠擋住“都城隍”的攻擊。
幾番戰鬥。
都城隍的頭發開始灰白,脊梁也不再挺拔。
就連身上的神袍也逐漸失去了光彩。
仿佛從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變成了風燭殘年的老人。
時間快到了。
六邊形神壇。
幾名城隍承受的壓力已經到了極限。
遊心府城隍。
柳鬼府城隍。
靈宮府城隍。
淮州府城隍……
幾分鍾前還意氣風發的諸位城隍,接連嘔血倒地,意識遭受劇烈重創。
接下來起碼一個月都無法再與人動手。
自然而然。
此時也無法再協助言一書。
而伴隨著他們的退出,隻剩下南鬥府城隍與言一書的神壇,也終於再也無法維持。屹立在金字塔前的“都城隍”開始從凝實變得虛幻。
從栩栩如生變成半透明的影子。
再從影子。
漸漸地黯淡下去。
山鬼見“都城隍”開始消退,微微一笑,並未再出手。退出一段距離後,負手而立,靜靜等待這場大戰迎來最後的結局。
“哎。”
眼見山鬼後退。
言一書歎了口氣:“這邪祟太過謹慎了,最後的希望也落空了!
“輸了!
南鬥府城隍輕聲說道。
“是啊。”
“輸了!
言一書感慨。
目光中有幾分遺憾,幾分憤懣,也有幾分釋然。
奮力一搏。
有時候不僅不如人意。
甚至根本博不出去。
他本想等山鬼乘勝追擊的時候,以同歸於盡的手法,讓山鬼重傷退走。
卻沒想到。
人家根本不給這個機會。
“可惡!
靈宮府城隍不甘心。
“就這麼放棄了?都城隍迴歸大陣,我們就是待宰羔羊。”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言一書苦笑道:“還能有什麼辦法?”
“輸了就是輸了。”
“願賭服輸!
“沒人想到區區幾十年,山鬼就能走到這個境界!
“我不信!”靈宮府城隍咬牙切齒,臉上帶著憤怒和驚恐,“趁都城隍還未徹底消散,咱們趕緊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還有一些地方!
“就算是山鬼也不敢輕易涉足。”
“我們可以躲進去!
“等待機會。”
這個小世界除了鳳陰山,世界暗麵這類地方,其實也有一兩處詭異所在。
平日裏無人涉足。
就算是九階巔峰的城隍也忌憚不已。
但是現在。
那些地方卻成了靈宮府城隍的救兵稻草,想要在“都城隍”還剩最後餘威之際,逃入那些地方。就像當年山鬼逃入鳳陰山,蟄伏潛藏,待時以動。
“嗬嗬。”
“沒機會的!
“都城隍雖然還有幾分威懾力,但四周已經被山鬼封鎖。”
“我們就是甕中之鱉!
“況且!
“就算逃進那些地方。咱們可是走的祭靈之道。沒有香火供應,你能支撐多久?一年?三年?還是十年?”
“與其狼狽逃竄,不如體麵收場!
南鬥府城隍說道。
“不!”
靈宮府城隍吼道:“我不想死!”
“去那些禁地!
“必須去!”
“哪怕茍延殘喘,至少還有機會翻盤。死在這裏就什麼都沒有了!”
“山鬼封鎖怕什麼!”
“用陣臺!
“用地脈!”
“把它們引爆,避開山鬼的封鎖!”
她歇斯底裏的大叫。
嬌媚的麵容有些扭曲。
這與初見江橋時的英姿颯爽簡直判若兩人。
她太順了。
祭靈之道隻重香火。
小世界殘酷性不足。
穩坐城隍寶座,高高在上數百年。當年敢打敢拚,敢用命來搏未來的天才少女,早已變得貪生怕死。
若是靈異世界。
頂尖高手皆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
哪怕九階巔峰。
也隨時要麵對激烈大戰。
與活人的。
與邪祟的。
每個人都繃著一根弦,隨時準備對抗大敵,絕對沒有這個小世界裏的城隍這麼放鬆。
這樣的人。
麵對死劫。
就算心中驚懼,也絕不會表現的情緒失控。
“好了!
“該結束了!
沒有出現意外,也沒有所謂的突圍戰。“都城隍”按照既定軌道,迴歸了大陣。當那道頂天立地的影子消失的一剎那。
無論是妖樓塔裏的冷泉等人。
還是金字塔上的言一書幾人。
全都感受到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冷意,以至於渾身忍不住瑟瑟發抖。
“別緊張!
“我沒有虐殺的習慣。”
山鬼輕輕一笑。
對著言一書幾人伸出了手。
……
“臥槽!”
“臥槽!”
“臥槽!”
躲在幾十裏外的楊淩目睹了全過程,腦海中不斷驚唿臥槽。
此時此刻。
語言貧乏的他,實在找不到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內心。
“尼瑪!”
“區區山鬼!
“什麼時候也能如此逞威風了?”
“在故鄉的時候。”
“這些玩意完全是被吊起來打的對象!
“換個地方!
“竟然抖起來了!
楊淩乃是真正的老怪物轉世,經曆過故鄉最後的輝煌,也見證過逃難途中的苦難。但在他腦
海中,山鬼確實不算什麼。
雖然詭異。
但對於那個時代的高手來講。
隻能算是一種特殊材料。
所以在轉世後,發現這個世界最牛逼的居然是山鬼,他好長一段時間都有些吃驚。
不過初來乍到。
實力不足。
就算有什麼想法。
暫時也隻能憋著。
尋思著這玩意躲在鳳陰山,危害還算可控。
讓它多活幾天吧。
等老子實力提升起來後。
就去斬了它!
卻不曾想,這鬼東西進步速度居然這麼快!
別說言一書。
就連經驗豐富的楊淩也感到不可思議。
按理說,山鬼雖然是天生邪物,與靈異擁有非同尋常的關係。但這麼快的提升速度,也絕對是很難想象的一件事。
“鳳陰山深處……那裏到底有什麼東西!
“還有那顆心髒!
楊淩看向妖樓塔,那股若有若無的惡毒氣息,讓他有種在逃難前麵對深淵怪物的錯覺。
“汙染物……”
“難道與這個有關?”
“亦或者鳳陰山深處那個通道,通往的小世界出現了什麼變故?”
“它現在這麼像人!
“也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