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
根據楊淩提議，兩人迅速離開戰場。
但江橋很清楚。
楊淩也很清楚。
冷泉那群人鎮定下來後，得到山鬼命令，很可能會過來找他們。
很簡單的道理。
楊淩使用禁忌武器後，極大可能陷入虛弱期。
若是不抓住機會。
趁他病。
要他命。
等到他恢複過來，除了手持“妖樓塔”的山鬼，誰能是他的對手？
而在山鬼無法輕易外出的情況下。
楊淩打上門去，豈非所有人都隻能躲進鳳陰山？
無論是山鬼的命令。
還是出於他們自身的安危。
都必須出手。
把這個禍患解決掉。
當然。
就跟江橋之前的思慮一樣，冷泉等人也拿不準楊淩是否還能動用禁忌武器。
所以嘛……
“兩位朋友，何必急於離開。”
“不如停留片刻。”
“咱們好好談談。”
聽到唿喊。
江橋朝楊淩看了一眼：“得了，走不掉了。”
兩人轉身。
卻見鳳陰山的一位奶奶，以及兩名城隍出現在了身後數百米的位置。
“三奶奶……蔣葉菲？”
“公孫象？”
“盧鼎升？”
楊淩瞇了瞇眼睛，一口叫破了對方三人名字。
“哦？”
“小兄弟。”
“想不到你對我們還挺了解。”
鳳陰山三奶奶。
也就是那名叫蔣葉菲的女子露出詫異之色。
不止是她。
兩名城隍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要知道。
十六位城隍雖然日日受人祭祀，但平日裏信徒讚頌的都是他們的“神名”，極少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名叫什麼。
而鳳陰山的幾位奶奶，比起城隍更加隱秘。
至今為止。
都是以“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這樣的稱唿入世。別說外界了，鳳陰山內部也罕有人知曉她們的俗名。
眼前的公孫象、盧鼎升兩位城隍也是第一次知道三奶奶真名。
“嗬嗬。”
“閣下果然不簡單。”
“隱居多年。”
“我們竟不知道有閣下這位絕世人物。”
“實在是我等過錯。”
公孫象首先露出笑容，又看向江橋，和善的說道：“說起來，鄙人與江先生還有過交手。江先生實力之強，也是歎為觀止。”
“仔細想來。”
“我與江先生並無仇怨，從始至終不過是因為言一書等人挑撥引發的誤會而已。”
“陰差陽錯大戰一場。”
“實在是一筆糊塗賬。”
“如今言一書已經死了，閣下乃是天外來客，與我等利益並無衝突。”
“不如咱們雙方放下成見。”
“好好談一談。”
“求同存異，或許也有合作的機會。”
公孫象態度溫和。
一改之前殺意淩厲之態。
將雙方之前爆發的衝突，定性為言一書的挑撥與陰謀。
看起來是給出臺階。
希望與江橋和解？
“我跟你確實沒什麼太大的仇怨，當初我殺掉的也隻是那位三刑先生而已。但是我跟明州府的城隍仇怨卻不小，他兒子被我殺了。”江橋笑道。
隻是語氣中有幾分戲謔。
當初公孫象與三刑先生聯手，結果二打人的情況下，三刑先生被江橋強行斬殺，公孫象自己也被打得抱頭逃遁，可謂顏麵盡喪。
雙方再次相見。
公孫象在妖樓塔上的兇戾與仇視，江橋看得清清楚楚。
現在居然跟他玩這一出？
當然當然。
大人物能屈能伸。
隻要有利益。
唾麵自幹，自掌嘴巴這種事都是很常規的操作。
但問題是雙方有啥利益？
所謂的彼岸？
這種地理坐標，他敢說，這些人敢信嗎？
這個利益不夠。
至少在沒有信任度之前。
完全不夠！
更別說。
山鬼之前可是打算強行拘拿江橋，這事兒你總不能玩切割吧？
就算你想。
你旁邊站著個鳳陰山三奶奶。
割得掉嗎？
再說了。
明州府那位城隍看起來應該是這幾名城隍的首領，而他的兒子可是實實在在被江橋宰了。
這能和解？
就算他城隍對兒子不在意。
但好歹是兒子。
被人說殺就殺，毫不客氣，完全不給臉麵。
說出去。
作為帶頭大哥的臉麵不要了？
什麼？
你說他也能屈能伸？你當自己是烏龜腦袋呢！
哪來這麼多能屈能伸。
“沒關係。”公孫象說道，“冷泉教子無方，衝撞了閣下。明明實力懸殊，他卻不知收斂性子，狂妄自大，死了也是活該。”
“閣下不必在意。”
好家夥！
合著死的不是你兒子是吧，你居然幫人家慷慨寬恕？
嘖嘖嘖！
“公孫象。”
“想要說什麼，直接講。”
“彎彎繞沒意義。”
楊淩見江橋與對方鬼扯，搖了搖頭，接過話說道：“我們與山鬼結仇，剛剛還生死大戰，你說這些話實在有些侮辱人智商。”
“你明說吧。”
“想做什麼。”
“我倒也想聽聽看，什麼利益能彌合我們的大仇。”
比起江橋。
他說話就比較直接了。
“好。”
“這位貴人真是快人快語，我就喜歡與閣下這種直爽之人交朋友。”
公孫象笑道。
“其實很簡單。”
“我們想請兩位一起討論離開這個世界的計劃。”
“江先生來自天外。”
“據言一書講，知道彼岸所在位置。”
“這位貴人更是不凡。”
“竟然手握禁忌武器。”
“所謂展顏消宿怨，一笑泯恩仇。與離開這個桎梏我們，並且正在走向毀滅的小世界相比，沒有什麼仇怨是解不開的。”
“兩位……”
公孫象正色道：
“相信你們也想要離開這個世界，但是要離開，就必須走鳳陰山的通道。”
“如此。”
“我等豈非有了合作的機會？”
“若是互相爭鬥。”
“平白內耗。”
“最後誰也得不到好。”
“至於之前的戰鬥，我們大可以當做一次對盟友實力的試探。”
“如果二位有什麼芥蒂。”
“我們也可以做出一些補償，消除二位心中不快。”
他語氣很真誠。
聽起來完全發自肺腑之言。
以至於……
江橋感慨道：“大哥，您這話太讓人感動了。展顏消宿怨，一笑泯恩仇，說得太好了，太棒了，簡直讓我熱淚盈眶。”
“如果不是明州府那位正在布局殺招。”
“我就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