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
“打不過就跑，有這麼好的事兒給你？”
江橋罵道。
掌心一握。
轟隆一聲，不遠處的虛空中，立刻就有一個東西從陰影中蠕動墜落。
這也是一隻怪鼠。
但與其他怪鼠相比，它不僅有人類大小。
而且更加詭異。
它的皮毛泛著油光，就像把無數死老鼠的毛發撕扯下來縫合在脂肪層上麵。不僅每移動一下就會起來層層病態的褶皺，而且還有難聞的油脂腐爛氣味傳出。
這與其他怪鼠不同。
其餘怪鼠皮毛與身體融合得相對比較和諧。
沒有這些怪模樣。
“活人……”怪鼠眼珠子轉動。
它的雙眼沒有眼白，看起來就像兩粒浸泡在血水中的黑豆。
“能交流？”
“你是什麼東西？”
“活人？”
“厲鬼？”
“變異生物？”
江橋喝問。
“嘻嘻嘻……”
怪鼠不迴答，隻是發出一陣陰笑。
裂開的大嘴長滿了人類牙齒。這些牙齒布滿了整個口腔，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一路延伸到了喉嚨裏麵。
“沒法交流。”
“隻剩一些微弱意識。”
江橋皺眉。
輕輕揮手。
“吼！”
一道白虎殘影衝天而來。
隨即。
怪鼠笑容一僵。
身體如腐爛發黴的水果，迅速幹癟下去。
最終。
隻剩一些風幹的毛發墜落。
“原來如此。”
“它的能力是鑽洞，怪不得能隱藏在虛空中，其餘怪鼠都是它的子孫。”
白虎規則極為強大。
能剝奪靈異。
怪鼠隻有八階，被江橋輕易抽出了體內的厲鬼。
失去靈異。
自然也就當場暴斃。
觀察一番。
江橋推測這應該是一名特殊的進化者。
厲鬼複蘇。
意識逐漸被侵蝕。
他為了保持自我，試圖融合變異生物來平衡體內靈異，延緩厲鬼融合速度。
不曉得是否成功。
反正最後變成了這個怪物。
可謂奇葩。
……
殺光怪鼠。
江橋又在城市裏仔細探尋了一番。
暫時沒有發現其他怪物。
“現在的問題是。”
“我已經脫離了隧道邊緣的小世界，但如何才能迴到靈異世界呢？”
茫茫宇宙。
可不是自家小區裏的花園。
想怎麼溜達就怎麼溜達。
稍有不慎。
那可是要死人的。
雖然是曆史長河，就算雷靈死了也不會影響本體。
但這趟獲得的好處。
恐怕都得丟。
可不得白來一趟了。
“這根招魂幡能為我指引方向嗎？”江橋拿出那根得自遺跡表世界的幡。
金童拉幡引路。
玉女掌燈送行。
中間則是四個大字——接引登仙！
他進入“曆史長河”支流打造的“裏世界”，乃至後來通過支流邊界進入曆史長河主流，全都是這根招魂幡，或者也可以叫“引仙幡”的功勞。
仙！
此次召喚出如意元君。
對方曾查看此幡，並且在提到“仙”這個字時，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臨走前。
江橋有過追問。
如意元君沉吟片刻後，隻是說了一句：
“神路可登。”
“水中撈月。”
“仙路難期，九死一生。”
江橋仔細咂摸。
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這個所謂的“仙”可能與“神”是對應的，可能是某種替代“神”這條路的方向。
月桂也好。
如意元君也好。
乃至楊淩也好。
他們都稱唿那些“神隻”為假神。
但什麼是真神？
月桂不說。
元君不語。
楊淩不知。
而現在江橋卻是有些猜測。
也許。
正是因為“真神”難覓，所以提出了“仙”這個概念？
仙麼……
月桂生機盎然。
從頭到尾。
從裏到外。
全然沒有半分靈異與死亡氣息。
這屬於……
仙道麼？
隻是祂也沒說。
隻是講自己這條路也未必是對的。
所有人的路……
都不一樣對。
……
“接引登仙。”
“就算不能讓我成仙，那給我指個路應該沒毛病吧？”
江橋翻騰著“引仙幡”。
低聲自語。
這玩意幾次起效純屬自動行為。但今天還真得把怎麼主動激活它給研究出來，不然要麼就得困在這個世界，要麼就得返迴小世界。
當然。
再過幾天。
他在曆史長河的旅途結束，也許會自動迴到未來世界。
但很明顯。
江橋還想再去一趟靈異世界。
他有點想法。
有些實驗。
想要在那邊進行。
就此離開，實在有些浪費。誰也不清楚下次進入曆史長河會是什麼時候……事實上絕大部分人，包括半神在內，都沒進入過曆史長河探索。
他能進來兩次。
可謂福緣深厚。
但也不能說曆史長河就變成了他的專屬公交車。
想上就能上。
這不可能。
所以啊，每次進來都得多搞搞。
這樣才好。
……
引魂幡很奇異。
材質很平常，雖然也有靈異氣息，但就是普通材料而已。
倒是上麵的字。
江橋感覺存在某種韻律。
那一筆一劃。
像是隱含了某種節奏。
有些時候。
靈異的表現，就是以一種節律的方式出現的。
在某些特定時節。
這些節律會被激活。
釋放出詭異能力。
但在大多數時候，它們就跟死物一樣。
不會表現出特殊性。
“規律……”
“這個規律有什麼用呢？”
江橋正琢磨。
忽然。
眼前一亮。
發現四周的光線比剛才更加明亮了。
“嗯？”
他抬起頭。
赫然發現，籠罩太空的幽藍依舊還在，但卻多出了一輪大如圓桌的太陽。隻是太陽色彩也呈現一種藍色，灑下的光芒同樣映照幽藍。
沒有色彩之分。
隻有明暗之別。
而隨著太陽出現，城市外麵，大約也就幾百米的地方，突兀的出現了一些帳篷。隱約間，空氣中還有一股淡淡的屍臭飄來。
“天亮了？”
“這就是出太陽了？”
江橋站起身。
抬頭望天。
陽光並不溫暖，反而帶著刺骨的陰寒。反而避開陽光，躲進旁邊建築的陰影之後，那股陰寒隨之消散。
這讓江橋想起了秋日的一些海邊城市。
大海映射紫外線。
站在陽光下皮膚火辣辣的疼。
等到進入陰涼地帶。
灼熱立刻消失。
風吹到身上，還會感覺有些寒冷。
與現在相比。
頗有些異曲同工之感。
“那個厲鬼沒有騙人，這個世界確實有太陽。而且看著樣子，出了太陽比沒出還詭異。怪不得說要躲開陽光呢。”
“那些帳篷又是什麼瘠薄玩意？”
“這就開鬧鬼了？”
“不過……”
江橋握著“引仙幡”，忽然發現，幡麵上的文字，在太陽出來的一剎那。
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