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盤旋。
扭曲。
蠕動。
陽城像是變成了一頭恐怖的怪物，漆黑的幕布下流淌著邪性與恐怖。
“死了嗎？”白月問道。
半個小時過去。
無窮詛咒磨滅。
她已經感應不到黑暗中江橋的氣息了。
“應該死了。”
烈陽皺了皺眉頭。
“黑暗”乃是他布置出來的靈異空間，是他規則的體現。按理說，內部的一切情況都應該了如指掌才對。
但偏偏。
此時他又有一些不確定。
事實上。
他確實感應到江橋的氣息逐漸消失，這沒有問題。
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
可是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那種氣息的消散，在最後一刻有一點莫名的突兀，江橋在其中的掙紮，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激烈。
“精疲力盡了嗎？”
烈陽心道。
“他以九階對抗我們三人，無論如何驚豔，也不可能持久。”
星辰開口說道。
“最終脫力，實在是正常不過。”
“況且抵擋無效。”
“與其落入我們之手，不如放棄，讓自己死得體麵一些。”
“很正確的選擇。”
他也感應到了江橋氣息的消亡。
雖然有些奇怪。
因為對方的意識直到最後都沒有達到他預計的混亂程度。
不過也能解釋。
在他看來。
對方應該是在最後關頭自盡了。
既然打不過。
何苦受辱。
不如自我解脫。
“有道理。”烈陽仔細觀察了一番，也認可了星辰的說法。確實想不出江橋一個九階巔峰，還能有什麼手段活下來。
“雖然人死了。”
“但他還有兩位同伴，可以抓起來審問一番。”
“確認一下。”
“他們是不是真的來自曆史長河下遊。”
“如果是真的。”
“問問後世的情況。”
“以及是否有老怪物與他們一同過來。”
白月說道。
當初與江橋一同的，還有兩人。其中那名女子也十分詭異，有一種既古老又年輕的氣息，想來也有很大的秘密，她早就想抓起來審問了。
隻不過怕打草驚蛇。
把失蹤的江橋嚇退。
所以才放任對方這兩日大搖大擺的在城中活動。
……
黑暗散去。
詛咒消除。
露出了已經被摧毀的蔥橙區，以及以蔥橙區為中心，嚴重損毀的其餘區域。
這個級別的大戰。
破壞程度隻到這個地步，已經屬於收著手了。
“結束了？”
“死了？”
“就這？”
城外圍觀眾人，眼見戰鬥結束，被圍困的江橋並未展開淩厲反擊，頓時有些大失所望。
“不對啊。”
“烈陽這仨已經這麼強了嗎？”
“我看那人不簡單。”
“不應該這麼就死了啊！”
有人不解。
“哪來的什麼不簡單，不過是你們的猜測而已。三位神性九階同時出手，哪還有活路？我看他隻是善於隱匿氣息，實力未必比烈陽強多少。”
“不錯。”
“也許他也在神性階梯第五步，所以敢挑釁烈陽三人。”
“結果沒想到烈陽也突破了。”
“不然就算打不過，想要逃跑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可惜了。”
四周議論紛紛。
“趕緊走吧。”
“這種強者……看樣子還跟道門有關，幾千年不現世的宗門，傳承被打死，恐怕接下來會有大事發生了。”
有人說道。
吃瓜群眾實力都不簡單。
雖然烈陽等人並未公布江橋“道門弟子”的身份，但他們還是從戰鬥中看到了“雷法”，經過討論後，大部分人都猜測可能是“道門餘孽”。
“沒死。”
就在眾人準備散去，各迴各家之時。
忽然。
被一群想要套近乎的人圍在中間的布咒，不耐煩的推開眾人，目光炯炯的看向陽城：“戰鬥還沒有結束呢，慌什麼？”
“啊？”
“不是死了嗎？”
眾人懵逼。
下意識看向陽城……
頓時。
他們看見正準備離開的烈陽三人停下腳步，隨後像發現了什麼，臉色狂變。
驟然間！
已經變成白地，隻留大片地裂的蔥橙區。
空空如也的虛空中。
突兀的出現了一個“點”。
這個點。
有點像液晶屏幕上的“壞點”，又有點像飛蚊癥，就這麼出現在眾人視線內。
這個點很奇異。
似有非有。
好似介乎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這是……”
不少人露出驚色。
還未等他們來得及琢磨個究竟。
猛地。
異變生！
這個“點”轟然爆開！
嗡——！
仿佛開天辟地。
又似萬物蘇醒。
凝練到極致的能量，伴隨著“點”的爆炸瞬間釋放出來！
大音希聲！
天地間。
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聲音。
整個世界。
整片虛空。
也在這一刻像是被調節了播放速度，變得極為緩慢。
所有人。
清晰無比的看到。
“點”在爆開的一剎那，一道人影從虛無之中躍出，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了正準備離開的“白月”的身前。
空間破碎。
時間扭曲。
人影的手像是穿過豆腐一樣，輕而易舉的從白月的頸部劃過。
沿著軌跡。
震起一層嶙峋波浪。
層層擴散。
白月感覺自己的行動變得遲緩，反應變得遲鈍。大腦也似失去了思考能力，想要轉動，卻跟生鏽了一般。
隻有一股異常劇烈的驚恐襲上心頭。
讓她精神難以遏製的變成一團亂麻。
隻能眼睜睜看著明明已經死去的敵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看著他的手溫柔的從自己脖子上劃過。
輕輕的。
不帶一絲煙火。
有些溫熱，也有些麻木，但卻沒有痛苦。
“砰！”
畫麵流逝恢複正常。
“白月！”
驚怒之聲在耳畔響起，但隨後變得縹緲。
“在叫我嗎？”
白月想要轉過頭。
卻發現自己的頭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固定住了，無法移動。緊接著，她感覺自己飄起來了，眼前出現一具沒有頭顱的女屍。
“好熟悉……”
下一秒。
她眼前一黑，永遠的陷入了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