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平睡到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了起來，去樓下點了些吃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今天客棧的夥計和掌櫃的都有些怪怪的，平時對自己熱情的過分，可今天的目光總是躲躲閃閃的。


    吃過飯，王茂平又把自己關(guān)進(jìn)了房間，府試考兩場，第一場正場如果沒有直接取中而是進(jìn)入了副榜，那就需要考第二場。第二場通常還是製藝題一道，孝經(jīng)論一篇。


    雖然王茂平覺得自己第一場答得還不錯，但還是想抓緊時間再看一些書，畢竟有備無患嘛。可王茂平這個舉動還是引起了魯掌櫃的誤會，以為王茂平是考的不好才自暴自棄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裏。


    “難道真是自家客棧風(fēng)水有問題，要不然怎麼一個縣案首也會考砸呢，看來以後自家客棧真的是做不了考生的生意了。”魯掌櫃有些鬱悶。


    府試第一場發(fā)案後，王茂平在上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第一場已經(jīng)取中，直接獲得了參加院試的資格，雖然不知道自己府試最終能取得什麼名次，但現(xiàn)在王茂平已經(jīng)是一個童生了。


    王廣順顯得特別激動，三叔王守德三十歲才考上了童生，自家兒子才十四歲就成為了童生，那將來考上秀才肯定不在話下，沒準(zhǔn)以後還能成為舉人老爺呢，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是怎麼迴事。


    魯掌櫃也知道今天府試第一場發(fā)案，看著進(jìn)門的王茂平父子，王茂平臉上很平靜沒有什麼表情而王廣順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哭過。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這個縣案首不會是連副榜都沒進(jìn)去吧。那這個縣案首可真是個名不副實的繡花枕頭了！魯掌櫃對於王茂平是徹底不抱什麼希望了。


    果然兩天後的第二場王茂平並沒有參加，更證實了魯掌櫃的想法。同時他也在懷疑住在自家客棧這個王茂平該不會隻是和縣案首同名吧。


    四月二十八，王茂平和王廣順早早的就來到了學(xué)宮門口，等候發(fā)案，雖說自己已經(jīng)是童生了但隻有發(fā)案後才知道自己的具體名次。齊元信由於第一場沒有取中，也沒有進(jìn)入副榜，所以已經(jīng)提前迴了上陽縣。


    等待發(fā)案的時間裏，王茂平支著耳朵聽周圍人的閑談，並不覺得無聊。聊天的內(nèi)容還是圍繞著府案首到底是花落誰家而展開爭論。


    “這次的府案首依我看應(yīng)該是齊章縣的顧天錫。”


    “顧天錫才十三歲，年齡還是小了些，我看還是安光縣案首更有把握一些。”


    “這次府試沒有安光縣案首擅長的試帖詩，我看還是顧天錫的可能性大一些。”


    ……


    隨著府試的長案貼出，人群一下子就聚集了起來。王茂平則是由王廣順在前麵開路奮力的往長案邊擠去。


    “咦，第一名 上陽縣 王茂平，王茂平是誰，怎麼從來都沒聽過？”


    “顧天錫竟然不是案首？”


    “我還以為府案首肯定是顧天錫、杜有璋其中一個呢！”


    “話說這個王茂平是誰有知道的嗎？”


    “聽說是上陽縣的縣案首，沒想到這個府案首竟然是他得了去。”


    在周圍的議論聲中王茂平終於是擠到了長案邊“第三名 安光縣 杜有璋 ”


    “第二名 齊章縣 顧天錫 ”


    “第一名 上陽縣 王茂平”


    王茂平?jīng)]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府案首，而旁邊的王廣順更是激動的喊出了聲音：“兒子，你是府案首，是府案首！”


    王茂平的心裏也是一陣激動，自己這幾年的努力，終於是有所迴報。周圍的人聽到王廣順的喊聲，也終於是看到了今年的府案首長什麼樣子。


    長得很普通嘛，不過倒是很沉穩(wěn)，臉上也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絲毫沒有成為府案首該有的欣喜若狂。


    看著人越聚越多，兩人連忙擠出了人群。得趕緊讓家裏人也知道這個好消息，父子倆急忙迴到客棧收拾好東西，向家裏趕去。


    “馬公子，這次府試怎麼樣？”魯掌櫃看著一臉喜色的馬書雲(yún)心頭一動。


    “這次位列第五十名，僥幸通過了考試。”馬書雲(yún)高興的說道。這已經(jīng)是自己第四次府試了，雖說是長案的最後一名成了孫山，可自己也是不折不扣的童生了，有那麼多人想當(dāng)孫山還當(dāng)不上呢。


    “恭喜馬公子成為童生，我們客棧也能托公子的福，擺脫風(fēng)水不好的名聲了。”魯掌櫃也是一陣慶幸，榜上有名就好啊，甭管考幾次這不是考上了嗎。


    “掌櫃的客氣了，新出爐的府案首住的可是你們客棧，謠言肯定是不攻自破了，哪裏還用得著我！”馬書雲(yún)笑道。


    “府案首？還住在我們客棧？”魯掌櫃聲音頓時高了八度。


    “掌櫃的不知道嗎？上陽縣的王茂平可是今年的府案首啊！”


    魯掌櫃聽到這話有些懵，那個上陽縣案首不是考砸了嗎，怎麼就突然成了府案首？連忙派夥計去長案那裏查看。


    “掌櫃的，人字三號房的客人確實是今年的府案首！”沒一會夥計就氣喘籲籲的跑了迴來將消息告訴了魯掌櫃。


    “他們?nèi)四兀俊濒斦茩欉B忙問道。


    “晌午就退房了。”夥計趕忙迴答道。


    魯掌櫃心頭不禁是一陣懊惱，仔細(xì)的迴想一下，人家也從來都沒告訴過自己府試考砸了，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測而已。


    有這麼好的機會去和府案首打好關(guān)係，自己怎麼就沒把握住呢！明年的院試如果一個府案首住在這裏，那得吸引多少考生啊！


    現(xiàn)在說什麼都為時晚矣。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將府案首住在自家客棧的消息散播出去才是。魯掌櫃的動作還是很快的，不到一天的時間，人們就都知道了今年的府案首在府試期間住的是“歸客樓”。


    “不是說歸客樓的風(fēng)水有問題，所有住在裏麵的考生無一例外都會名落孫山嗎？”


    “今年住在歸客樓的有一個成了孫山，有一個成了府案首，估計之前的都是謠言，風(fēng)水要是真不好能出府案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