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字看起來是用炭筆寫的，不過讓張衛(wèi)最為意外的一件事就是張大奇竟然識字。而且即使是用炭筆寫的，也能夠看的出來字寫的很好。


    錢家一個不起眼的負責掃灑的下人，竟然識字，這怎麼想都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如今就看誰把這個東西取走了，不過想來應該不是這錢宅裏麵的人。


    而郭阜跟著張大奇迴到房間後，一直到天亮，他都沒有再出來過。各下人的房舍都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起床，吃飯，迎來了一天活計。


    白天的時候，張衛(wèi)和郭阜不方便行動，也隻能是躲在不起眼的地方。


    “喲，這還沒到日子，張老頭你就來了？”


    “我這過兩天有事，所以就想著提前過來了不是！”


    “沒想到，你掏大糞都這麼盡心哈！”


    ……


    等老漢從錢家離開的時候，郭阜留下來繼續(xù)盯著張大奇，而張衛(wèi)則是跟在了老漢的身後，對方倒是推著車繼續(xù)走街串巷，裝得還挺像那麼迴事。


    要不是事先知道茅房青磚下麵藏著紙張，而且已經(jīng)被取走，還真是很難懷疑到他的身上。


    這老漢看起來倒是任勞任怨，一上午就跑了六七戶人家，直到將車上的大木桶裝滿。不過張衛(wèi)並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將紙張轉(zhuǎn)移。


    “昨天就叫你過來了，怎麼才來，茅房都快沒有辦法下腳了！”老漢連忙點頭哈腰的道歉，然後從後門進入了院子之中。


    “這個是從錢家拿到的！”老漢小心翼翼的將紙遞了過去。


    “行，我知道了，你去喝點水，過一會兒再出去。”


    院中一副夥計打扮的男子說完後便匆匆離開，老漢倒是輕車熟路的走到左邊的廂房休息。


    張衛(wèi)飛身來到院子之中，貓著腰小心的沿著牆根行走，最後在一個窗戶下停了下來。動了動窗戶，發(fā)現(xiàn)並沒有插住，聽了聽裏麵並沒有動靜，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翻身而入。


    隨即順著樓梯，無聲的來到了二樓，在一個門前停了下來。這要是晚上就好了，可以上房頂，哪裏用的著這麼費勁。


    “掌櫃的，這是從錢家傳迴來了消息。”裏麵傳來了那個夥計打扮之人的說話聲。


    半晌，另一個聲音才響了起來：“餘音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是個女子的聲音？


    “聽說官差們又去那邊問話了，不過並沒有像錢家一樣，所有人被帶迴州衙訊問。”


    “嗯，後天的見麵取消！”


    “是！小的這就將牌子立出去！”


    原本在聽說見麵取消的時候，張衛(wèi)的心頭還一喜，畢竟如果是這樣的話，肯定是要去通知的，正好可以順藤摸瓜。


    結(jié)果後來說將牌子立出去，好吧，看來是他想的太容易了一些。無聲的退了出去之後，張衛(wèi)繞到了院子的前麵。在不遠處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芳馥香料鋪”怪不得剛才總感覺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呢！


    沒一會兒，那個夥計走了出來，在門口支起了一個牌子，張衛(wèi)裝作從店鋪麵前路過，看上了一眼。


    “羯布羅香已售罄”


    這是表示見麵取消的意思嗎？不過話說迴來這個羯布羅香是個什麼香？


    算了，反正如今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隻需要盯緊了這個香料鋪，就不怕他們跑了。還糾結(jié)什麼香做什麼？


    “張護衛(wèi)有發(fā)現(xiàn)嗎？”許圖全開口問道。


    從昨天開始郭阜和這個張衛(wèi)就一直在盯梢那個張大奇，如今終於是迴來一個了。


    “嗯，昨天半夜，張大奇去了一趟茅房——”


    “咳，張護衛(wèi)倒也可以不用說的這麼詳細！”去茅房就不用告訴他了吧。


    “不，大人，他去茅房可不是為了如廁，而是把一張紙放在了牆磚下，而後今天被一個剔糞的老漢給取走。”


    許圖全一下子就來了精神，看來還真的有發(fā)現(xiàn)啊！連忙是來了一個兩連問：“紙上寫的什麼？他又去了哪裏？”


    “紙上寫的‘州衙來人監(jiān)督錢家之案，小心行事’，在下跟了他將近一天的時間，最後發(fā)現(xiàn)他將紙送到了芳馥香料鋪。”張衛(wèi)迴答道。


    “芳馥香料鋪？”許圖全輕輕的念叨著，看來他們打草驚蛇真的起到了效果，不過這個店鋪嘛，倒是沒有什麼印象。


    “而且就像知州大人猜測的那樣，香料鋪的那個掌櫃也提到了餘音苑的案子，想來跟他們也是脫不了關(guān)係。”張衛(wèi)補充道。


    “我會派人對那個芳馥香料鋪全天進行盯梢的！”


    好家夥，如果可以將他們抓獲的話，那豈不是，讓自己頭疼的兩起案子就都可以結(jié)案了嘛，許圖全的心中是一片的火熱。


    “大人，一定不能驚動他們才行，原本後天他們這些人要進行碰麵的，不過如今已經(jīng)取消！”


    “取消了？”


    “沒錯……”張衛(wèi)將店鋪立售罄牌子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們倒是很警惕，看來想要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還需要時間啊！”許圖全歎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以來，他可是被這兩起案子折磨的夠嗆，恨不得立刻就能將他們一鍋端了！


    “是啊，在我們沒有離開之前，想來他們應該是不會進行碰頭的！”


    ……


    三天後，張衛(wèi)三人明麵上離開了柏晉縣城，不過實際上隻是派一名差役迴去送信，而張衛(wèi)和另一個差役又喬裝打扮的迴了城。在芳馥香料鋪不遠處的一個院子住了下來。


    而阜安州城，又迎來了第二次的秋收大賽。百姓們對此可是期盼已久。聽說這次秋收大賽和去年相比，彩頭增加了不少。


    而且還增加各縣和州城之間的拔河較量，還有美食大賽。想來肯定是相當?shù)臒狒[，他們怎麼可能錯過呢。


    對於舉辦的地點，那自然是吳家的馬球場了，他們可是早就輕車熟路，一大早就向著馬球場走去。


    而馬球場內(nèi)，如今防火安全做的也十分不錯。馬球場後麵的小院就有水井，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在四周用來休息的房舍周圍，已經(jīng)放置了一些水缸進行存水，還有一一袋袋的沙土，及各種各樣的救火工具，場地四周的角落也放置了水缸及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