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快，用力！”
“咳，咳咳！”
“為什麼會出現煙霧。”
“趕緊，趕緊將上邊的門推開。”
運兵道中，一直在隱藏等待的賊人，逐漸被飄來的煙霧籠罩，那讓人窒息的感覺，已經讓他們來不及等待約定的時間，甚至沒有辦法顧及巡邏的兵卒。
“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好像是一股酸味，還有些嗆？”
正在關倉附近巡視的士卒，將目光鎖定在了一間放置修繕工具的倉房，按理來說，倉房都是需要上鎖的，但這間倉房卻並未如此。
士卒相互對視了一眼，將倉房的門推開，裏麵的味道變得更濃了一些，牆壁後麵，還傳來一陣聲響。
鑼聲響起，卻沒有傳到暗道內躲藏的那些賊人耳中，他們此時已經涕淚橫流，唿吸困難，求生的本能讓他們隻想著衝出去，無暇顧及其他。
“砰！”
貼近牆角的石磚被掀起，隨即地下的人伴隨著撕裂的咳嗽聲奮力的爬了上來，卻被長槍抵住了喉嚨，隨後沒有任何掙紮的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豬圈怎麼好像冒煙了呢？”
“走，過去看看！”
外族再次攻了過來，邊牆外炮火石雷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心中都充滿著憂慮的守城兵們，不敢有任何的鬆懈，在巡視的途中，忽然發現了異常。
“咳，咳！”
“你們是哪個司的？在這裏做什麼？”
看到豢養牲畜的圈舍外，有幾個士卒拚命的咳嗽著，似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不禁讓前來查看的人感覺到奇怪。
向著圈舍中探頭望去，發現牆角竟然出現了一個洞，不僅有煙霧，還有人從裏麵爬出。
“這是闖入的賊人，趕緊抓起來！”
……
……
雖然已經是夜半時分，但周終鋮手下的官兵們，卻始終沒有休息，仍舊在忙碌著。那麼多官兵，自然不需要白景幫忙，於是小夥子便湊到了張衛的身邊：
“張大哥，你有沒有聽到炮聲？”
“嗯。”張衛並不是一個惜字如金的人，但了解白景的他知道，一旦對對方的話題表現出濃厚的興趣，那話題恐怕就停不下來了。
“你說是不是外族又進攻古牢關了？”
“嗯。”
“沒想到外族會選擇在今天進攻古牢關，那豈不是說那些賊人會在今天動手？”
張衛又是以一個“嗯”字作答，心裏卻沒想到這小夥子的腦袋轉的還挺快，都能趕上他了。
白景不知道張衛心中所想，否則對於這番評價不知會作何感想。此時小夥子的話匣子已經打開，先是表露出對於自家大人的敬佩之情，而後又表露出上陣殺敵的豪情壯誌。
張衛不露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試圖離小夥子遠一些，就這樣也能一個人說下去？周終鋮也是沒有想到，王茂平身邊這個姓白的護衛話如此之多。
東方破曉，黑夜逐漸過去，古牢關的炮聲石雷聲卻沒有停止。周終鋮一直望著關城的方向，不知道裏麵的情形究竟如何。
那一夥賊人到底有沒有從運兵道中被逼出，而守城的關軍有沒有將他們抓住。如今外族再次進攻古牢關，一旦讓那些賊人得逞，後果不堪設想。
非但他手下的幾百官兵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就是指揮使司下的所有官兵全部出動，麵對守不住的關城，恐怕也是杯水車薪。
“可惜了那幾頭豬了。”
圈舍中的牲畜，已經被轉移，但還剩下了一些，如今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轉移的必要。負責飼養牲畜的兵卒對著豬圈感慨了一句。
“可惜什麼！能抓住那些賊人就已經是萬幸。”
“您說的對，可這煙到底什麼時候能停啊！”麵對把總，士卒小心的詢問道。
這場煙霧的確是幫了大忙，如果那些賊人沒有被熏得身體不適，而是突然發動襲擊的話，巡查的兵卒們有可能沒有機會做出反應，並發出預警。更不要說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些人抓獲。
而那些被抓住的賊人，如今已經恢複了一些，不再流眼淚，但紅腫的眼睛，被熏黑的皮膚，看起來頗為狼狽。想來也是沒有料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被抓吧。
隻是一直有煙霧冒出也不是辦法，那股嗆人的味道，隻要接近一些，就會讓人涕淚橫流，喘息困難，似乎並不是普通的煙霧。
還是要停下來才行，想到這裏，把總快步去找自己的長官。
“啊，同知大人，城樓上的兵卒在揮舞著旗子。”白景不僅話多，眼睛也很尖。
周終鋮從石階走上來，向著城樓的方向望去。兩種顏色的旗子，有節奏的擺動了幾下，隨後又重複了一遍。
“那些賊人被抓住了。”他已經感受到了旁邊期盼的目光，因此直接說了出來。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這一晚上總算是沒有白費，果然……”白景又開始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周終鋮也不露痕跡的往前走了兩步，小夥子長的不錯，能當上護衛說明武藝也不錯，就是話多了一些。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挺佩服的，就是說的話大部分都是廢話。
這並不是嘲諷，話多但嘴卻挺嚴，有很強的防備心，想要從他口中套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茂平：小夥子很難套話嗎？他怎麼不覺得？
“大人，既然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那要不要返迴指揮使司？”手下的官兵開口詢問道。
周終鋮的目光又一次投向關城的方向，語氣中仍舊夾雜著一絲擔憂：“再等等吧，賊人雖然抓住了，但外族的進攻還沒有停下。”
威脅關城內部的賊人，已經被抓獲，邊軍沒有了後顧之憂，應該能夠全心禦敵。如今自己在這裏，正好能夠及時得知最新的情況，將消息傳迴指揮使司。
他希望自己和手下的幾百官兵，派不上什麼用場，也希望在不利的局勢下，能夠派上一些用場。
而這一等，就又等到了夜晚的來臨，在漫長的黑夜過後，終於迎來了曙光。
“周指揮同知，請隨我去見殿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