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張開雙臂，臉上甚至帶著癲狂的笑意，仿佛在迎接一場解脫。


    兩個打手被他這反常的舉動弄得一愣，但很快便揮拳砸下。


    “砰！”“砰！”


    沉重的拳頭落在莫塵的胸口，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生命值-10，當前生命值85\/100】


    【生命值-10，當前生命值75\/100】


    疼痛讓他眼前發黑，但他卻笑得更加燦爛。


    “不夠！再來！”


    打手們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但劉元的怒喝讓他們不敢停手。


    “廢物！沒吃飯嗎？給我往死裏打！”


    拳腳如雨點般落下，莫塵蜷縮在地上，血條迅速下降。


    【生命值-15】


    【生命值-10】


    【生命值-5】


    ……


    視線逐漸模糊，耳邊隻剩下劉元陰冷的笑聲和係統冰冷的提示音。


    【警告！生命值低於10%，進入瀕死狀態！】


    莫塵的意識開始渙散，但心底的執念卻愈發清晰。


    “死吧……快讓我死吧……”


    就在生命值歸零的瞬間，他突然被一道聖潔的白光所包裹。


    接著，“刷”的一聲，他意識再次清醒，身體也像是泡在了溫泉之中，溫暖沒有疼痛，拳頭也變得有力起來。


    “包子！剛出鍋的熱包子了！”


    “黑風山除暴安良，來人+++++++”


    “帶新手突破，十萬門票一位了啊+++++”


    “組隊刷怪升級了++++++”


    聽到這麼多的叫喊聲音，莫塵走出複活泉水，激動的看了過去。


    入眼所見，新手村雲邑縣內充斥著大量的真人玩家。


    因為，他們頭頂的名字與一眾npc們完全不同。


    npc的名字一般很正常，比如陸員外府總管-劉元，包子鋪老板王大寶，首飾店老板柳雲煙等。


    而玩家們的名稱則叫【愛吃大黃瓜的妖妖】、【逗比駕到】、【北冥有奶】、【陌、mo】之類。


    這些光怪陸離的id與npc規整的稱謂形成鮮明對比。


    “我真的離開了那座牢籠，迴到了玩家端？”


    莫塵望著眼前的一切，簡直要熱淚盈眶。


    雖然暫時他還不清楚自己能不能退出《混沌》這款遊戲，但至少他走出了gm為他布下的天羅地網。


    之前的所有遭遇，都太過悲慘了。


    他就像是一個病毒，不斷地被《混沌》的gm秩序化身進行圍追堵殺。


    後來gm發現殺不死他時，便布下一座牢籠把他隔離囚禁在裏麵，避免他這個病毒bug影響遊戲的正常運行和其他玩家的體驗。


    可莫塵畢竟不是真正的病毒和bug，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靈魂。


    所以，他不停的嚐試著各種辦法，想要突破那座牢籠，離開混沌。


    但麵對gm秩序化身的圍堵，他最終選擇了一條出乎gm意料之外的路——殺死自己靈魂寄身的npc身體，釋放自己的靈魂和自主意識！


    然後，他的靈魂和自主意識，短暫的迴歸現實，卻又脫離不了遊戲世界。


    而gm設定的秩序化身程序，為了對抗莫塵這個bug異端，則不斷地出現在他的身邊，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把他這個bug重新囚禁起來。


    最後，莫塵因為靈魂無法完全脫離遊戲世界，再次迴到了遊戲世界之內。


    但這次令他和gm都沒想到的是。


    因為之前的意外，莫塵的靈魂不再受製於gm，而是成為了玩家端一員。


    【叮！檢測到異常數據波動！】


    【秩序化身介入中——】


    眼前驟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莫塵感覺自己被鎖定了，立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身體輕飄飄地浮起。


    白光中，一道模糊的代碼身影緩緩浮現，正是那個無數次阻撓他的秩序化身。


    “又是你……”莫塵微微蹙眉。


    “你的出現，破壞了遊戲規則！”秩序化身的聲音冰冷而機械，卻多了一絲微妙的遲疑。


    莫塵笑了，“規則？你把我困在這個虛假的世界裏，還跟我談規則？既然害怕我破壞規則，不如想辦法把我驅逐出去才對吧。”


    秩序化身沉默了一瞬，隨後說道：“很抱歉！我們無法驅逐你，也無法殺死你。你的存在會擾亂遊戲平衡，必須被修正，我們逼不得已。”


    莫塵一挑眉，覺得這次的秩序化身似乎不再冰冷的對他執行命令了。


    於是他問道：“你是真人還是ai？”


    秩序化身迴答：“我現在由真人短暫接管，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或者說，你對自己的認識是怎麼樣的？”


    ……


    帝都。


    混沌娛樂集團。


    大屏幕前，圍滿了人。


    而屏幕上的畫麵和談話內容，令在場數十名碼農和設計師同時倒吸一口冷氣，甚至感覺到一種見鬼的荒謬感。


    “他居然問我們是真人還是ai？這是一個bug能問出的問題嗎？”


    “草！我猛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認為，他肯定是某個黑客組織創造出的病毒，否則他不可能這麼問話！”


    “我同意！他身後一定是真人在操作！”


    “不！我不這麼認為！根據秩序化身的修正記錄來看，他並非病毒！因為他的行動軌跡不符合病毒特征。”


    “你這話說的，如果不是病毒，還能是我們遊戲裏意外誕生了一個虛擬智慧生命不成？”


    “還真說不定呢！”


    “太扯淡了吧！”


    “快看！他迴複了！”


    一聲叫喊，讓眾人的交談立刻停止，紛紛聚精會神的看向大屏幕。


    屏幕中，莫塵的聲音清晰傳來：


    “我是誰？嗬......我是困在這個遊戲裏的活人！”


    看到這個問題。


    “嘩！！！”


    大屏幕前一片震驚和嘩然。


    “不可能！”


    技術總監猛地站起身，臉色難看，“《混沌》的神經連接係統還未開啟，玩家的意識不可能被困在遊戲裏！”


    “但如果是那次內測實驗的話......”一位年輕程序員小聲嘀咕。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轉向他。


    年輕的程序員瞬間縮了縮脖子，噤聲不敢再說話。


    就在這時。


    “你說的內測實驗，到底怎麼迴事？”


    突然間，眾人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


    眾人猛得迴頭看去，就見到一位身穿女士西裝，妝容淡雅，氣勢逼人的超級美女抱臂站在門口。


    在美女的身側，還站著一位同樣漂亮的秘書。


    兩位美女麵無表情的盯著眾人，帶著一副審視的目光。


    “白，白總！”技術總監臉色慘白，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囁嚅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