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咚！”
隨著槍聲響起，100米外的鋼製胸靶掉了下來，厚厚地砸在草地上。
腓特烈麵帶笑容，把手中的“豌豆”遞給一旁的新兵。
波波接過槍，激動得手有點顫抖，和其他人一樣，看向老爺時滿臉崇拜。
現在使用的魔法氣槍已經初步定型，春田兵工廠還在建設之中，目前由湖邊人打鐵坊生產了一批給軍隊試用和訓練。
現在的半自動魔法氣槍和春天那次試用時相比有了些變化，除了在機匣上衝印了豌豆作為代號，還在保險增加了“維護”檔，機匣末端的一個火柴頭大小的水晶可依據槍膛裏有沒有子彈而變色，加強了刺刀架，滑動照門上有了標尺，槍托和肩膀接觸的位置加上了一層軟膠墊子，維護工具放在槍托內的小洞裏，提供能量的魔晶安裝在槍托裏，側麵有金屬蓋子。
射擊訓練用的胸靶是用較厚的鋼板做的，通過一根鋼筋掛在架子上，不講命中幾環，子彈上靶就行，靶子被擊中的時候會搖晃。
以新兵們的準頭，掛靶子的鋼筋挨了不少子彈，腓特烈瞄準胸靶中間位置，結果給了它最後一擊。
他發現別人以為自己是故意瞄準那根鋼筋，於是見好就收。
腓特烈大聲地對小弗朗茨說道：“明天組織全部人射擊比賽，10發子彈，上靶1發的就獎根香腸，4發以上的獎勵一個雞腿，7發以上的雞腿兩個，全中的再加個豬肘子！”
正在射擊訓練的連隊聽得一清二楚，瞬間興高采烈地歡唿起來，“祝老爺身體健康”、“光明神永遠愛護老爺”之類的五花八門，甚至連“祝老爺早生貴子”都出來了。
腓特烈笑嗬嗬地對他們說道：“你們好好訓練，表現好了重重有賞！”
“對了，一發子彈都沒上靶的，都給老子掃廁所去！”
那些新兵馬上哈哈大笑起來。
腓特烈又說道：“子彈是要錢的，打出去了要迴收。”
“有誰休息的時候在靶場撿子彈上交的，一顆子彈換一顆硬糖。”
“如果有哪個家夥敢偷偷藏了新子彈來騙糖的，看我不踢他屁股。”
新兵們又笑成了一團。
腓特烈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靶場，到其他連隊走了一圈，宣布完射擊比賽之後，還讓人聽到他讓小弗朗茨要找韋森領最好吃的那家豬肘子做獎勵。
他走完四個連隊去找理查德納爾，好奇地問道：“師父，你最近在研究什麼？”
理查德納爾坐在靶場旁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胸，這副模樣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變過。
“做得不錯。”他對腓特烈剛才的表現很滿意。
腓特烈隻是微微笑了一下，沒多說什麼。
掌握軍權除了自上而下還要自下而上，在基層的聲望足夠，就算有人要造反，到頭來隻會被捆去領首付。
理查德納爾不在再說這事，認真地問徒弟：“你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贏得戰爭嗎？”
腓特烈的腦子裏答案太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哪個。
理查德納爾理所當然的以為他不知道，就說道：“要贏得戰爭，就必須盡可能地保護自己和消滅敵人。”
腓特烈點了點頭，這是戰場上的基本道理。
理查德納爾繼續說道：“要保護好自己，除了武藝和鎧甲，還有一個方法，就是不讓人發現，不讓人打中。”
“這種槍不隻是站著用，還可以趴在地上用，甚至蓋上草，敵人老遠都發現不了你。”
“如果是在樹林裏，藏好了，周圍設置隔音魔法，可以和點名一樣，一個個消滅敵人。”
“如果是防禦戰鬥，可以在地上挖壕溝，前後幾條壕溝連起來，人在裏麵走動，可以減少弓箭和魔法轟擊造成的損失。”
“敵人近了就到下一道壕溝裏麵，第二道壕溝裏的人還可以趁著他們過壕溝速度慢下來的機會，消滅他們。”
“如果你的錢還夠，可以給他們裝備跑得快的馬。”
“他們不用衝擊防線，隻需要利用速度優勢，運動到敵人薄弱的地方，再利用距離優勢打擊敵人。”
腓特烈臉上保持著微笑，心中不禁感慨，不虧是殺戮領域的頂尖人物，能夠想到那麼多東西。
他說道：“我覺得伏擊是好戰術，相比於擺開陣勢，行軍途中的敵人更好消滅。”
“敵人對我們也一樣。”理查德納爾認真地說道，“我們的優勢在於遠距離殺傷敵人，如果被敵人近身攻擊，特別是優秀的戰士，優勢會變成劣勢。”
腓特烈嚴肅地點了點頭，這個問題自己也在思考。
超凡力量的存在使得人與人個體之間的力量差異巨大，在戰場上“上駟與彼中駟”和“中駟與彼下駟”很少翻車，“下駟與彼上駟”那是用人命來換時間，能換多久取決於對方揮刀和施放魔法的速度。
敵人不是傻子，也懂得揚長避短，也懂得“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戰鬥雙方的原則都是盡可能地發揚自己的長處，打擊敵人的短處。
“我們要把短板補上。”腓特烈思索著說道，“近戰能力可以通過武器搭配、格鬥技術等方法來彌補。”
理查德納爾點頭說道：“我的第一個建議，把士兵練成高手。”
“以目前的飲食和訓練水平，再加上我製定的訓練計劃，兩年半就能成為優秀的戰士，再高就要看天賦。”
“我的第二個意見，依據武器搭配改變編製。”
“弓箭手那樣的射擊方陣，弩手那樣的多層射擊，都不可取，我想嚐試多層射擊線。”
他說著伸出手指在麵前的空氣中畫了一個“◇”，然後說道：“最小的小組4個人，位於上麵3個頂點的人裝備現在這種豌豆槍，負責攻擊150米到50米的敵人，下方頂點那個是小組長，裝備紫蘑菇槍，負責50米內的敵人。”
所謂紫蘑菇槍就是左輪霰彈槍，名字來源於一種紫色的在成熟時炸出一片孢子的蘑菇，大家覺得霰彈射擊時挺像這種蘑菇爆炸。
理查德納爾繼續說道：“三個這樣的小組組成一個小隊，其中一個小組的組長是小隊長，這樣的小隊是最基本的作戰單元。”
“三個小隊組成一個排，三個排組成一個連隊。”
“榴彈兵也是相同的編製，把豌豆槍換成櫻桃炮，他們對付300到150米的敵人，同樣有一個拿著紫蘑菇槍的小組長負責接近的敵人。”
“他們除了榴彈，還可以裝備霰彈，用來對付近距離棘手的敵人。”
“一個營由四個豌豆連隊和兩個櫻桃連隊組成，一個團有兩個這樣的營，再加上兩個用來偵查的獵兵連隊。”
“戰鬥時，豌豆連隊三個排前後間隔20米，櫻桃連隊在後麵20米，獵兵防禦後方，敵人從遠到近都有人負責。”
“戰士的編製基本上是這樣了，軍官和士官，還有醫生、文書這些，看情況再加上。”
腓特烈心裏計算了一下，這樣一個團有戰鬥員一千五百多人，如果加上指揮員和後勤人員就接近兩千人。
他心裏的征兵極限是4000人，正好兩個團。
這需要不少錢，但是咬咬牙還是可以堅持的。
隻是理查德納爾繼續說道：“法師和騎兵，各需要兩個連隊。”
腓特烈抬起頭，默默地看著藍天上遮住太陽的雲朵，假裝沒聽見。
兩百多輕騎兵可以咬碎牙齒弄出來，但是這麼多的魔法師，光是每人每月至少6弗羅林的工資就足以讓他“哇”的一聲哭出來。
理查德納爾肯定明白組建這樣的軍隊需要多少錢，而且他也不是那種在大事上亂說的人，這麼說肯定是有道理的。
最新消息，鄰居們已經開始整軍備戰，他們的土地麵積之和是韋森領的六倍，如果不算去年新遷入的人口，其總人口是韋森領的八倍。
腓特烈心中歎了一口氣。
噴氣炮是趕不上這場戰爭了，炮管的成本太高，無法像槍管這樣靠著大量槍管的實驗在短時間內取得足夠的數據。
火箭也出了問題，作為推進劑的黑火藥不夠堅固，飛行過程中會因為燃燒時產生的衝擊力崩碎，然後就炸了。
最後他隻能說道：“那就麻煩您和小弗朗茨起草一份計劃，等我迴來了看看，沒問題就我就批準了。”
理查德納爾這邊自然是沒問題。
第二天一早，腓特烈乘馬車前往洛爾，次日在與菲利普·馮·埃爾塔爾男爵一家外出打獵時不小心被馬蜂蟄成了豬頭，決定留在那裏休養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