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暴風雨降臨


    很多人認為此時韋森公爵剛在戰場上大獲全勝，此時必然每日美食美酒美人日日夜夜慶祝，天天不重樣。


    隻有政治生物們知道，現在才是確定萊茵聯盟政治版圖的重要時刻。


    實力決定地位，後來桃花石出版的《極西韋皇演義》是如此評價此時的腓特烈：


    “時韋皇坐擁四州之地，人口百萬冠二，得運河工廠之利，金銀車載鬥量，麾下死亡軍團天下怖名，戰績前不見古人：一戰破五伯爵圍攻盡收其地，二戰易北河畔八百破十萬，三戰漢馬城下衝陣誅殺丹瑪王，四戰單誅法神酒正溫，五戰大水淹沒帝皇命，六戰單騎百裏衝營救侄，七戰錦囊妙計困加齊，八戰二萬困八萬，其威名天下無出其右，皇者之勢已成。”


    現在腓特烈有了建立諸侯國的資本，政治生物們等著他的選擇：


    a.以諸侯國依附於萊茵聯盟；


    b.表麵依附事實獨立的諸侯國；


    c.殺到科倫城奪了國王鳥位；


    d.獨立建國當國王。


    在戰爭末期，腓特烈的行蹤就消失在報紙和廣播裏，每天報道的講話和指示一看就知道是提前準備的。


    樓下的聲音越來越大，叫喊聲、吵罵聲不絕於耳，越來越多的人往斜對麵的商會趕。


    不少大商會的老板會擺這樣的排場，當地人也沒在意。


    球莖在這裏被賣光了，前麵買不到，越來越多的人趕過來。


    他突然發現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以自己多年的知識和經驗無法推測出腓特烈下一步要做什麼。


    弗蘭肯夫人在商會的三樓，透過窗簾看到樓下人頭攢動，沒注意到斜對麵的樓上有人看著自己，更不知道自己此時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蘭克伯爵深邃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腓特烈的身上，剛才的話似乎前後矛盾，但“嶄新的未來”這個前提成立則又有些道理。


    蘭克伯爵做出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後說：“我還擔心你問我的孫女，出門前我把她藏得嚴嚴實實的。”


    消息很快就傳播開來，沒多久所有人都知道鬱金香降價了。


    那個商會的降價出售沒有停止的跡象，不停的有馬車將一箱箱球莖運到後門再搬到前門出售，不像是打壓價格，而是清貨。


    他問腓特烈：“你說的曆史就是你預測的鬱金香價格暴跌？”


    腓特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後說：“研究曆史不隻是要還原發生了什麼，還要思考為什麼。”


    蘭克伯爵點頭說：“很有啟發性的觀點。”


    早餐結束後兩人依舊坐在餐桌旁，餐具收走後端上了茶具。


    “這一次又是哪個商會為了簽訂合約打壓某幾個品種鬱金香的價格，數量並不會太多，不到中午就賣完了。”


    “未來，嶄新的未來將是史無前例的，我們沒有時間在故紙堆中研究，隻有身處浪潮之中，方能尋覓出一絲規律。”


    現在腓特烈還掛著萊茵聯盟財政大臣的頭銜，不過比內務大臣低半級，現在也算是見領導了。


    腓特烈站了起來，轉向窗邊，看著樓下開始嘈雜的街道和旅館斜對麵一家擠滿人的商會大門，沉聲說道：“曆史最的重要意義是可以指導我們，讓我們從前人的經曆中吸取教訓。”


    所有人都相信這“財富之花”的價格會一直漲上去，隻需等待些許日子，洋蔥一般的球莖就會帶來更多的金幣。


    上午十點多，阿姆斯特爾城的商人們發現情況不對勁。


    有消息靈通的人開始堵在商會後門購買，腓特烈帶著蘭克伯爵來到那家商會後門的巷子時這裏已經擠得滿滿當當，有個趕來的水手還把身穿絲綢長袍的伯爵老爺撞了個踉蹌，假發都掉了，好在腓特烈眼疾手快扶住才沒摔倒。


    蘭克伯爵在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兩人就靜靜地吃著。


    同一時刻，科倫城也傳出小道消息，已經派出使者與腓特烈進行秘密談判。


    腓特烈隻是笑了笑，此前聽某咕咕騎士說過科倫城大貴族家裏的情況，蘭克家族的女兒整天埋在書堆裏，和其他家族的小姐畫風不同。


    “太瘋狂了！”蘭克伯爵不停搖著頭，“曆史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


    接著他指了指窗外說：“我之所以將談判地點安排在這裏，是因為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件將發生，所以就勞煩您跑一趟了。”


    腓特烈親自給蘭克伯爵倒了杯茶，沒提談判的事情，而是問：“聽說閣下的兒子是一位曆史學家？”


    這家前兩年用水泥建的旅館是拂曉商會的產業，經理麗璐的二叔，一服務員都是她的堂姐表妹，廚娘都是她的七大姑八大姨，人員可靠，設施齊備，所以腓特烈就把這裏當成了談判地點。


    夏洛克男爵今天一大早交了罰款後才從牢房裏出來，吃著早餐時聽到隨從帶來有人降價出售鬱金香球莖的消息，冷笑著說：“不要怕，是技術性調整，沒事……”


    事態開始失控，鬱金香球莖不停的從弗蘭肯夫人租下的農莊裏運來，圍馬車情況從商會後門一路蔓延到城門外。


    商會門前擺著一排長桌，後麵靠牆放著以排裝鬱金香球莖的木箱，一塊牌子上掛著品種和售價，價格比其它商會便宜多了。


    6月18日清晨，阿姆斯特爾城商業區一座旅館的餐廳裏，腓特烈和一位戴著眼鏡，全身散發著學者氣的老人在靠窗的餐桌上共進早餐。


    這些年鬱金香的價格一直在上漲，雖然偶有波動，但都是合約季前有人故意壓價，價格很快就漲迴來了。


    腓特烈麵前的是香腸麵包，同樣是肉餡揉成條，外麵裹上麵皮後和麵包一樣烤。


    和他一個想法的人很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一時間城裏得到消息的工匠、船夫、廚師、夥計，甚至是路邊縫補衣服的老婦人紛紛迴家拿了錢或是和親友籌了錢趕來，為的是在例行漲價前買到一兩個球莖。


    很多政治生物急不可耐的派出探子去打聽談判進程，爭取第一時間做出應對，隻是這些人翻遍了科倫城和韋森州，甚至連美因茨公國和拜恩公國也找了，都沒能找到談判雙方。


    萊茵聯盟的內務大臣蘭克伯爵是宮廷中不可忽視的重要人物，他位高權重，但不喜交際，從沒在貴族們舉辦的宴會、舞會或狩獵中出現，腓特烈此前去科倫城的時候沒有和他見過麵。


    腓特烈他們見勢不妙，連掉地上的假發都不要就溜了。


    蘭克伯爵看向窗外，和別的旅館餐廳在一樓不同，這家旅館的餐廳在7樓樓頂，臨街一麵是都明亮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大片街景。


    不過今天直接服務於兩位談判主角的都是舒派亞親自帶隊帶來的商會人手，負責安保工作的是阿迪肯男爵自己的衛隊，蘭克伯爵帶來的人手布置在外圍。


    他做出很遺憾的樣子說：“我認為，一位曆史學家與其在故紙堆裏發掘曆史，不如親眼見證曆史，親身感受曆史。”


    蘭克伯爵用餐刀豎著將魚肉餡揉成條後裹著麵包屑炸到金黃的魚肉條切成兩半，淋上一點紅茄醬，然後切成一段一段不緊不慢吃起來。


    來後巷的馬車被堵在外麵，馬上圍著一群人要買，弗蘭肯夫人的管家見狀就讓商會的人到馬車那裏去當場賣掉，免得聚集太多人堵了路被當地政府找麻煩。


    一些此前屯有球莖的市民覺得見好就收吧，於是把家裏的球莖拿到專門給鬱金香散戶開設的市場上出售，打算為了快點賣出去稍微降了些價。


    在這裏專門零售鬱金香球莖的小商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早一步降低了價格。


    從這一刻起，鬱金香的價格正式進入墜落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