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弗朗舍,你聽我說。”
“抱歉,大人,我要趕去見個重要的客戶。”
又一次無功而返,杜爾哥男爵心中極為煩悶,為什麼沒人願意聽自己的話呢?
麵包坊老板如此,住樓下賣酒的商人如此,就連達弗朗舍也是這樣。
杜爾哥男爵又一次鬱悶的四處溜達,打算去四葉草合頁廠對麵的奶茶店繼續思考問題,順路去看看加齊烤肉店有沒有開門。
結果他看到店門上的牌子換了,烤肉店要搬到老城區的商業街,九月底開張,紡織路小學的學生依舊可以去新店憑滿分試卷換烤肉一份。
旁邊還掛著一塊牌子,房東在招租,麵談地點居然是富強粉工廠。
杜爾哥心想,看來那個年輕的老板娘是遇到貴人了,現在應該在哪個地方偷笑吧。
現在橄欖正帶著奧茲坎和他的手下來到韋森堡大學,一番打聽找到了蓋斯勒教授和鮑厄教授。
在教學樓的會客室,奧茲坎向兩位洗衣粉的發明人獻上了來自大石帝國的珍貴禮物。
那是兩隻用白銀打造的獵隼,身上羽毛用黃金勾勒,眼睛是沒有一絲瑕疵的寶石。
兩位教授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知道這樣的銀隼有多值錢,一個遠在萬裏之外從沒有過交集的帝國宰相送給自己,一時間以為奧茲坎搞錯了。
奧茲坎說明原因後聽者無不瞠目結舌。
蓋斯勒教授驚唿:“你用洗衣粉來洗人?!”
鮑厄教授不可思議地問:“還是用來洗傷口?”
三人都懂普嵐語,這時不用橄欖翻譯了。
奧茲坎對兩位說:“東邊草原上的人很少洗澡,最多也就打水擦擦身子。”
“那酋長送女人給我,屁股是大了,但是身上臭啊,一聞氣味馬上軟了。”
“我正好有洗衣粉,就拿來把她們洗刷得幹幹淨淨,味道也沒了。”
“後來有人發現用洗衣粉洗傷口可以不化膿,化了膿也能洗幹淨不再有膿,特別是洗傷口了傷口好得特別快。”
“今年春天大石帝國的宰相帶著家人去草原狩獵,他最疼愛的孫子從馬上摔下來傷了腿,半條腿都是膿,醫生說保不住了要砍掉。”
“那時我正好在附近,那個宰相聽說我這裏有能洗掉膿的藥就派人把我抓去了。”
“幸虧兩位教授的藥效果很好,五天時間那條腿上的膿就沒有了,又過了一個月就痊愈。”
“我得了很多賞賜,這兩件是特別給你們的。”
兩位洗衣粉發明人麵麵相覷,自己做的洗衣粉是加了點有殺菌效果的草藥粉,確實可以用來應急衝洗傷口,但不能這麼專用來洗傷口啊。
蓋斯勒教授提醒奧茲坎:“其實可以用醫用酒精。”
鮑厄教授也說:“醫用酒精不是很貴。”
奧茲坎平靜地說:“他們喝完了。”
兩位教授徹底無語了。
奧茲坎可管不了那麼多,客戶覺得能用就行,客戶訂貨自己就買。
所以他訂了每月十船洗衣粉,準備開始壟斷大石帝國高端外傷消毒領域市場。
幾家接到訂單的洗衣粉廠家一頭黑線,這事情有點離譜了,但奧茲坎給得實在太多,最後大家一合計,幹脆合夥搞出個獨立品牌專門賣給奧茲坎,免得死人了主品牌聲譽受損。
奧茲坎知道洗衣粉不是專業治療傷口,但有時候差的總比沒有的好,所以要賺大錢還是得找專業的。
斯派克這幾天忙著貸款、租地和聯係施工隊建雞舍,奧茲坎安排完自己的幾十個親信去海員學校學開船後趁著他有了一點空就去請他吃飯。
“軍隊用的消毒藥?”斯派克有點為難,“應該不行了。”
雖然有很多方法可以讓傷口快速愈合,甚至斷肢接上,但傷口的汙染和感染是很大的問題,不清理幹淨會把汙染物留在愈合的傷口裏,促進傷口部位生長的方法也能讓各種細菌加速繁殖。
洗衣粉隻能應急,關鍵還得用專業藥劑。
奧茲坎想搞些專業的藥,心想斯派克軍隊裏出來的應該有門路,可沒想對方明確說不行。
他用夾子親自把兩個翡翠牡蠣夾到斯派克的盤子裏,低聲說:“能不能幫幫忙,價錢可以商量。”
斯派克馬上搖頭說:“別打軍隊的主意,會死人的。”
“軍隊裏訓練經常受傷,現在又擴軍了,對傷藥的需求很大,自己都不夠用。”
“你想,要是有人發現自己受傷了沒藥,一問是被賣掉了,會有什麼後果。”
奧茲坎馬上說:“當然是一起賣吧,那些泥脖子用洗衣粉湊合用不就行了,反正死了再招就是了,哪有賺錢重要。”
他一直以為斯派克是小軍官,否則沒法弄那麼多地和錢搞養雞場。
在其它地方的軍隊裏,小軍官也是軍官,軍官和士兵是兩個物種,從農村裏拉來的士兵死了就死了,哪有軍官發財重要。
斯派克搖了搖頭,十分認真地說:“我們不一樣,還是不要想了,真的會死人的。”
“公國有一份禁止出口的物品清單,輕則罰款坐牢,嚴重的就絞死。”
“我哪裏孵小雞的孵化櫃你也見了,那個是貸款買的,和能出口的外形不一樣,要是運出去海關見了買的和賣的都要受罰。”
“軍用物資全部在清單裏麵,等級都不低,不少嚴格管理的物資上麵有編號,可以查到經過誰的手裏。”
以斯派克兩米的塊頭模樣嚴肅起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當初剛退伍時韋森堡城的警察部門就想聘請他,往那一站比三條警犬都有威懾力。
奧茲坎隻能打消這個念頭,心想這樣的生意應該有人做,但斯派克接觸不到,這就說明這個生意不是自己的手能伸過去的。
他能在用武力說話的草原上活這麼久是有道理的,有些東西知道不能碰後就果斷不再去碰,專心做那些自己能做的事。
這時餐廳服務員推著小車過來上菜,橄欖把雞肉濃湯先端給奧茲坎和斯派克,最後再端給自己。
奧茲坎吃了兩口後對斯派克說:“這裏的雞肉沒有草原上的花頭雞好吃。”
他說的花頭雞是草原上的一種野雞,頭後有一圈比較長的羽毛,發怒時會豎起來,像是花開了。
斯派克邊吃邊說:“我隻在動物園見過花頭雞,沒有吃過,這邊很少養。”
“花頭雞之類的野雞都是好動,會飛,愛打架,長肉慢,沒法在雞舍裏養,所以沒人去養。”
奧茲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在吃完晚飯後,邀請斯派克和橄欖兩人來到自己的住處。
他這次過來在韋森堡城租了一套宅邸,除了自己住還作為做生意的辦事處。
宅邸裏有不少人,斯派克發現有幾個人看到橄欖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低頭在讓路,橄欖看起來得意得不行。
奧茲坎帶著兩人來到客廳,眾人落座後開始說正事。
“現在加齊帝國不太平。”他歎了一口氣,“那個叫瑟瑪的女人現在越來越強大,到處都在打仗,聽說下一步就是萬井城。”
“我此前在草原上安置了一個據點,現在想在這邊安置一些產業,把家族搬過來避難。”
“但是我們異教徒在這邊買房還是有些限製,根本沒有人賣給我。”
橄欖說:“沒有吧,我們在這裏買房都沒有問題啊,隻要不是建火焰教會的教堂都沒人管。”
斯派克對政策了解得多一點,於是問:“你打算帶多少人過來?”
奧茲坎迴道:“五六百人吧。”
“人太多了。”斯派克搖了搖頭,“這麼多人如果是分散來還可以,一下子過來政府有關部門難免會警惕。”
“不如這樣吧,想逃避戰爭的人裏麵應該有一些學者,你去聯係他們,另一方麵和公國外交部聯係,就說是想來避難。”
“到時候有關部門會安排這件事,比你自己折騰容易多了。”
奧茲坎想了一下後說:“我懂了,那些學者是敲門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