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天每買一件韋森公國的商品，韋森人就會用其中的一部分錢裝備他們的部隊，等到適當的時候，你買韋森貨的錢就會變成一顆顆子彈打穿你的心髒！”


    杜爾哥男爵聲嘶力竭的吶喊淹沒在韋森公國與高盧王國突破百萬金幣的雙邊貿易之中。


    即便是高盧王國來的商人，如今大家喜歡討論的是誰又簽了一個大合同，哪個人自己開了一家鋪子之類的話題，聊到最後都在罵那個人走了狗屎運，要是換自己也能行。


    他們罵得最多的就是達弗朗舍，沒想到這個窮鬼居然靠著賣牡蠣發家了，這種事明明自己也能做。


    有人學著達弗朗舍去海邊進貨，但運迴來的牡蠣存活率太低，根本沒法競爭。


    來自高盧王國的貴族們也沒人去聽杜爾哥男爵在說什麼。


    現在男人們在塔拉哥王國打仗，老路易允許他們的夫人不按傳統在領地的教堂裏祈禱，去韋森公國參加萬國博覽會。


    傳統裏男人外出打仗時老婆在教堂裏祈禱是變相的軟禁，目的是讓男人們忠心，現在讓這些夫人去韋森堡城賺錢更能使男人忠心，老路易自然會做出選擇。


    這年頭很少有出國旅遊的機會，更別說是到傳說中的韋森堡城，夫人們把生意丟給管家，自己去買買買了。


    正巧，她們趕上了提花機的第一批產品準備上市。


    尤金八月底迴到韋森堡城，現在正組建新的部隊，他的母親曼奇尼想趁著這次來韋森堡城的機會看看兒子，統帥部批準後給了尤金三天的假期。


    這天曼奇尼在尤金家裏親手給兒子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晚餐後母子聊天時曼奇尼對兒子把他父親的懷表騙來感到很滿意，尤金送給母親一皮箱的禮物，其中有通過門路搞到的新產品。


    曼奇尼打開箱子拿出最上麵的那件雪白色的禮物時，即便身為高盧王國最頂層那一小撮貴族，珍奇異寶見過多了，依舊驚訝得合不上嘴。


    現在的蕾絲花邊都是熟練工匠一點一點手工編織的，最高檔的二指寬蕾絲邊價格達到一枚金幣一米，有時候一身衣服的價格還比不上裙擺、袖口和領子上的蕾絲花邊。


    正因為如此，腓特烈一直投資讓人鼓搗蒸汽提花機，花了十年時間直到今年才成功。


    曼奇尼從箱子裏提起來的是一塊圓形彩色純棉蕾絲布，直徑一米多，上麵繡著一圈圈各式各色鏤空花卉圖案，邊上還有一圈流蘇。


    以往的蕾絲布最大也隻是裝飾用的手帕，和這塊比起來差遠了。


    尤金看到母親驚訝的樣子心中暗笑，很隨著地說：“我記得你茶室裏那張茶桌的桌布舊了，所以我給你買了一塊新的桌布。”


    曼奇尼那雙能掰斷鋼琴腿的雙手微微顫抖，表情漸漸變得猙獰，尖叫著問兒子：“什麼！你說這隻是一塊桌布？！”


    用這麼大，這麼精美的蕾絲布當桌布，無異於用1賽車去拉磚頭。


    尤金繼續一本正經地對母親說：“是啊，裏麵還有一些小塊的正好可以用來蓋茶具擋灰塵，書房裏的文具也能蓋，有幾塊更大的可以做窗簾。”


    曼奇尼做了幾個深唿吸，讓心情平靜下來，不然會被這個牛嚼牡丹的臭小子給氣死。


    尤金繼續說：“箱子底下還有幾床被套，羽絨的被芯我讓人另外放了，有冬天和春天兩個厚度，到時候套進去就是了。”


    曼奇尼小心翼翼地把白色的蕾絲布放到膝蓋上，果然在下麵發現了幾塊彩色的布。


    她讓仆人們展開，然後捏了捏眉頭。


    紅色和藍色的布麵上織著五顏六色的圖案，是常見的花鳥紋，除了紫色以外其它顏色都齊了，隻從顏色數量就能看出需要花費大量的手


    工，用來做衣服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這些真的是被套，裏麵那層是純色的，側麵還有塞被芯的開口，在曼奇尼看來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些花了不少錢吧？”曼奇尼開始教育起兒子來，“你現在的收入還不高，不要亂花，要存起來。”


    “你年紀也不小了，該考慮婚事了，在這裏有沒有看上哪家小姐，如果沒有我幫你在高盧找找。”


    她頓了一下後說：“如果是財產豐厚的年輕寡婦也行。”


    尤金微微搖了搖頭說：“我現在正是事業上最緊要的時刻，不能分心，過兩年再說吧。”


    曼奇尼又聽到熟悉的借口，一氣之下讓他明天一早就迴去忙自己的事業去，不用陪老娘了。


    第二天，曼奇尼和高盧王國來的貴夫人們去動物園遊玩的時候將蕾絲桌布對折起來當成披肩，一時間很多來參觀的商人不看動物隻看她。


    親王夫人出行是要講排場的，她的身後跟著一溜訓練有素的女仆，女仆們捧的金盤子上放著茶具、擦臉的手帕、幾柄扇子和香水，上麵全部蓋著白色的蕾絲布。


    到了休息的時候，她讓仆人們把床套鋪在草地上當墊子，然後搭起架子，將蕾絲窗簾都掛起來遮擋蚊蟲和別人的視線。


    那些剛對蕾絲披肩免疫的高盧貴夫人們頓時感到一陣眩暈，世界上從來沒有過這麼大的蕾絲布，這已經不是錢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有人不禁在想，親王夫人是不是要和韋森人鬥富啊？


    曼奇尼沒想過鬥富什麼的，隻是單純要和其他貴夫人嘚瑟兒子送自己的禮物，然後再順勢提一嘴家裏還缺個兒媳婦。


    尤金不是家裏的長子，又在韋森公國發展，結婚不用考慮聯姻之類的事情。


    曼奇尼的目的達到了，還引起了動物園中另外一個人的思考。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鬱悶地問爺爺：“爺爺，我們幹嘛要提前迴去啊，我還要看丟東西的猩猩呢，也沒有去喂拂曉和正義。”


    為韋森家族服務了幾十年的史詩級裁縫羅蒙對孫子說：“爺爺想到一個好點子，我明天帶你去城堡喂拂曉好不好，不用排隊。”


    羅蒙是腓特烈服裝改革的主要幫手，十一年來按著腓特烈的要求不停優化服飾，在服裝設計界成為一個流派的開山鼻祖。


    他帶著小孫子直接迴到工作的地方，叫學生去紡織廠拿一些蕾絲桌布和窗簾迴來，同時讓人給紡織廠那邊傳個話，新產品先別賣。


    以羅蒙在服裝領域的實力和聲望，紡織廠那邊很快就送來了各種花式的蕾絲布，瑪利亞也過來了。


    蕾絲布生意有埃爾塔爾家族的股份，她今天去視察倉庫庫存，聽說羅蒙要這些，便過來看看情況。


    羅蒙看到瑪利亞過來，馬上說：“埃爾塔爾小姐來得正好，麻煩你當一迴模特。”


    說話間，他手中的剪刀將一塊蕾絲窗簾直接裁剪成幾塊，彩色的的桌布上一圈圈的花卉被裁成花邊，最後先用迴形別針固定。


    一件蕾絲坎肩轉眼間就做好了，袖口有一圈彩色花邊，下擺是一圈流蘇。


    瑪利亞今天穿著粉紅色的連衣裙套裝，穿上之後……


    後來普賽克對腓特烈吐槽說這種搭配讓自己想起了小學時的班主任，腓特烈吐槽她隻會用蕾絲布蓋東西，和老奶奶無異。


    但是在這個時代來說，這一件蕾絲坎肩比脖子上掛兩斤金鏈子還炫富。


    瑪利亞在穿衣鏡前轉了一圈，心裏覺得普賽克老師說這種布料隻能當窗簾和蓋東西確實浪費了，用來做衣服挺好看來嘛。


    於是瑪利亞開始搖人，從蘇珊、麗璐、某咕騎士，到凱蒂、塔羅和普賽克，還有


    韋森堡城裏有權和有錢人家的女孩和夫人，全部來羅蒙這裏製作一件蕾絲布做的坎肩或者罩衫。


    在萬國博覽會那天，韋森公國上層的女士們除了普賽克外全部穿上了蕾絲布的服飾，瞬間帶動了時尚潮流。


    連帶著，原本幾枚銀幣一平方的蕾絲布價格上漲到了幾枚金幣，變迴了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高盧王國的貴夫人們還以為這些蕾絲布至少60枚金幣一平方米，沒想到售價居然是心理價位的十分之一，於是紛紛掏錢。


    其他地方的商人們也是眼前一亮，大把大把的金幣砸出來。


    另一邊，尤金在統帥部看著麵前的文件既高興又疑惑，不禁問小弗朗茨：“怎麼突然給我們多調撥兩個金棒炮連隊？”


    陸軍裏最貴的武器就是75㎜口徑的金棒炮，威力大是大，但因為價格問題隻有少量裝備。


    小弗朗茨笑著說：“給你們加強火力不好嗎。”


    尤金迴道：“好是好，但是炮就那麼多，其它兩個師沒了會有意見啊。”


    他組建的師抽掉了人家三成的骨幹，已經被人不爽了，現在再要了別人的火炮，搞不好以後會被人穿小鞋。


    小弗朗茨說：“你就放心吧，因為你讓公國賺了一大筆錢，埃爾塔爾小姐說要獎勵你，所以統帥部做出這個決定。”


    尤金撓了撓頭，他最近一直在軍營，不知道外麵的時尚變化，搞不懂錢是哪來的。


    不過這不重要，既然統帥部敢給自己就敢要，哪有帶兵的覺得自己火力過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