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伏擊


    初冬的夜，唿嘯的北風鑽進衣服，帶走了不多的熱量。


    黑鬆鎮守夜的士兵緊了緊領口，朝著照明的火盆挪了一下屁股，整個過程眼睛都沒睜開。


    前幾天接到消息，一夥北方的劫掠團朝著這邊來，所有人都繃緊弦。


    昨天接到好消息，這夥人從不遠處的大路繞過鎮子，目標不是這裏。


    大家鬆了一口氣，辛苦了幾天的士兵們也都放鬆警惕，好好休息。


    寒鴉在夜空中掠過，繞著城牆飛了兩圈，最後停在教堂鍾樓頂上。


    幾隊黑影無聲無息潛到城牆下，包裹著獸皮的飛爪掛上牆頭時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這裏有個火盆，不知何時被大風吹滅，木炭和夜一般冰冷。


    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很快就塞滿了人，城牆上的士兵依舊睡得香甜。


    溫熱的鮮血噴在冰冷的斧刃上，火箭如流星般劃破夜空，城門被打開，城牆上的了望塔化身火炬，照亮了整座小鎮。


    黑雞蛋率領最勇猛的戰士衝過城門，直奔鎮子中心的小城堡，小鎮的主人必然擁有最多的財富。


    其他強盜砸開街道兩邊的大門，利刃刺破主人的皮膚，奪走染血的財物。


    火光照亮了寒鴉的羽翼，哀嚎伴隨著屋頂塌落的轟鳴，嗆鼻的濃煙籠罩夜空，猙獰的笑聲迴蕩在斷壁殘垣之間。


    來自山林間的強盜第一次見識到南方的繁華，無數珍奇出現在眼前，早已忘了先前的約定。


    當魯道夫帶著騎士團趕到時，黑雞蛋等人早已連蒸包局的自動包子機和衣櫃大的蒸櫃都搬上馬車帶走，隻剩下滿目瘡痍。


    “全……全死了？！”


    魯道夫聽到打探消息的人迴來匯報後感覺到手腳冰涼。


    以往不是沒有遇到過被攻破的村子，但一座小鎮被屠城，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入城探查的巴斯蒂安低聲說：“幸存者不到十人。”


    其他騎士正把找到的幸存者帶到城外，這裏有溫暖的帳篷，可口的熱茶，讓麻木的人有了一絲溫暖。


    魯道夫咬著牙說：“不能放過他們！”


    旁邊突然響起一陣驚唿聲，有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突然從帳篷裏衝出來搶了一匹馬。


    他似乎不會騎馬，隻有一邊腿在馬鐙中，雙手緊緊抱著馬脖子。


    戰馬經過專業訓練，沒有口令不會走半步。


    少年張口在馬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戰馬吃疼，一下子竄向遠處。


    魯道夫歎了一口氣說：“他被嚇壞了，可能要去親戚家，去兩個人跟著吧，別為難他，如果要去的地方在附近就把他送去。”


    馬上有人騎馬跟上，等少年心中這股氣過了再帶迴來。


    天上落下片片雪，空氣越來越冷。


    黑雞蛋坐在一輛馬車上，左手包滿繃帶，身上穿著一件溫暖的羽絨服，右手不時摸一下腰帶上的戒指。


    這枚戒指是黑鬆鎮領主的權戒，和身上的羽絨服一樣，是攻破鎮子的戰利品。


    這一票雖然損失了三十多人，但收獲極為豐富，不但自己帶來的車全部裝滿，就連鎮子裏找到的馬車也塞得滿滿當當。


    一想到這些財富能給自己換來爵位，黑雞蛋就興奮不已，伸手抓來一個俘虜的少女，扯碎衣服，在尖叫聲中享受自己的戰利品。車隊施施而行，不時響起歡笑、與尖、嚎哭。


    道路兩邊的山林早已落光了樹葉，沒有一聲鳥鳴，小動物也早早逃走。


    黑雞蛋感覺到一絲危險，轉頭叫來馴獸師，讓他放出寒鴉，偵察四周。


    “嘭！”


    遠處傳來的聲音一下子勾起黑雞蛋的記憶。


    小鎮領主的人使用的武器射擊時就是這種聲音，距離還有幾十米，一下子打死了十幾個強壯的戰士。


    但這沒多大用處，他們很快就衝到了十幾米的距離，用飛斧將那些人全部殺死。


    他的迴憶到此為止，十幾枚直徑15㎜的彈丸將他的身體撕裂。


    四散飛舞的羽絨，讓黑雞蛋想起了故鄉的雪。


    周圍的狙擊手開始瞄準新的目標，扣下扳機，噴氣罐內瞬間爆發出強大的風暴，將子彈推出槍管。


    落葉下潛伏的士兵也開始射擊，二三十個坐在車頂上的人身上頓時爆出團團雪。


    車夫則被重點照顧，第一輪射擊中幾乎全部殞命。


    大多數陣地偽裝得極好，隔絕了聲音，強盜們根本不知道子彈來自何處，士兵們可以從容瞄準射擊。


    來自兩側的子彈讓強盜們無處可藏，維森伯爵在小小的指揮所裏不禁歎道：“這簡直是一場狩獵。”


    “兩分鍾後衝鋒，讓小夥子們多熟悉一下戰場，以後不太平啊。”


    這處伏擊陣地並不是很好，地勢平坦，樹木遮擋了視線，士兵們隻能射擊前方的一點位置，無法形成交叉鍋裏火力。


    這一帶的地形都是如此，這裏唯一的優勢，就是後方有條河。


    紅色的信號彈落入車隊。


    落葉從中突然站起幾百人，個個身穿黑色軍裝，端著上了刺刀的豌豆槍，臉上塗著黑色與暗黃色的油脂。


    這是易北河公約組織聯軍第一次公開亮相。


    黑鬆鎮沒有加入公約組織，但領主的嶽父是組織中的一員。


    那晚蒸包局在黑鬆鎮的站點第一時間上報遇襲，恰好那天維森伯爵舉行冬季的第一場酒會，於是眾人很快同意出兵為成員兄弟的家屬報仇。


    腓特烈的代表因為蒸包局站點被毀也同意了這次行動。


    他們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所以判斷出劫掠團的必經之路，並在路上設伏。


    聯軍戰術師承韋森軍，拚刺刀時遠遠端著刺刀，十步時掏出左輪手槍，清空子彈再說。


    劫掠團在幾分鍾裏就倒下了大半的人，身材健壯的首領更是第一時間全部死光，他們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士氣大跌，紛紛奪路而逃。


    偶爾有幾個敢於反擊的勇猛之士手持兵器發起反衝鋒，但很快就被集火消滅。


    聯軍士兵一部分確認地上的人沒有裝死，另一部分追著逃跑的敵人往河邊趕。


    有些人逃到了河對岸，這時魯道夫正好帶著自己的騎士團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