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壓力消失,他想吸取周圍遊散的靈力恢複,卻發現竟然感受不到任何靈力的痕跡。此處的無憂城中已經住滿了從天南海北聚來的各派修士,由於這一年來自俗世的威脅,他們難得放下了以往的芥蒂,商討著如何這次水蓮令之爭將那些軍伍修士狠狠踩在腳下。
幾個大宗門的先行者也到了城中,安頓著門派駐地的同時,時不時會聚在一起聊聊如今南朝的形勢。
看著這些年宛如一盤散沙的修行界,竟然因為俗世與散修的威脅團結在了一起,這些見慣了分分合合的老前輩們,仿佛看到了典籍中記載的先輩們精誠一致,共創修行盛世的畫麵。
城門口又出現了新到的宗門,離得近的各派修士紛紛上前迎接。正在一幫半刻鍾以前還是陌生人的低階修行者聚在一起寒暄時,一股驚人的天地之力波動在無憂城西南出現,讓城中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嗖!嗖!嗖!”
片刻之後,幾道人影在無憂城上空疾馳而過,這才將失神的眾人驚醒。
“是命境前輩!”
“大修士出動,方才那股波動定然是高手在過招。”
“那還等什麼,趕緊跟過去看看!”
人群在短暫的猶豫之後瘋狂湧出無憂城,不遠處的軍營也走出了一支實力龐大的隊伍,直奔西南方向而去。
雙方人馬怒目相對,卻又因為遠處靈力的吸引沒有動手的打算。就在他們並列前行之時,遠處那股劇烈的靈力動蕩竟然戛然而止,就連飛出去的大修士也在不久之後悵然而歸。
“這……”
“怎麼會突然沒了動靜?莫非已經分出了勝負?”
“這等高手誰沒幾個保命的手段,怎會一招就敗北?”
宗門修士麵麵相覷,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南朝官軍。他們方才清楚的看見自己一方的大修士失落而歸,那定然是另一方得到好處。
方才還平和的場麵立馬轉為劍拔弩張,憋屈了一年的宗門修士似乎找到了一個出手的借口。可沒想到又是幾道破空聲劃過,屬於散修聯盟的大修士同樣搖著頭趕了迴來。
“哼!”
兩方人馬各自甩出幾個兇狠的表情,這場鬧劇才算徹底結束。隻是在雙方大修士猜測到底發生了何事時,那片不起眼的叢林裏,摯啟正在目睹一幕從未見過的景象。
“血幕遮天,鎖!”
隻見李胖子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鮮血從指間射出,緊接著壓迫著眾人的血脈之力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血液化作一道血幕籠罩在這片不大的林地上空。
血幕在頭頂閃爍之後消失不見,可摯啟卻驚起的發現,原本不停受雙劍召喚而來的天地之力突然中斷,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引動。兩個劍靈發出憤怒的嘶吼聲,可卻沒有任何變化。
“我…..,我的靈力。”
一位鐵城軍的修士失聲尖叫,方才在李胖子的壓製下,他不得不用盡力氣苦苦支撐,體內靈力幾乎消耗殆盡。
摯啟又將目光投向越鋒,他揮手遲疑了片刻之後,對著摯啟點了點頭。
“你做了什麼?”
這種手段已經超出了摯啟的認知。天地之力乃是修行者的修煉之基,如果能將其封鎖令旁人無法調用,無疑於斬斷了對手取勝的希望。
“念達天地,便可操控世間所有力量。”
“你是念境?”聽到念達天地,一股窒息的感覺直擊摯啟心頭,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這不可能!”
“不要誤會,我隻是有感而發。不過對付你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李胖子大笑兩聲,緩緩朝著摯啟逼近。失去了天地之力的支撐,摯啟幾乎完全沒有了反抗的餘地。
盡管他手中還有許多令世人垂涎且威力不俗的寶物,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漆,根本無力改變任何東西。
為了不連累身後的小灰等人,他朝著李胖子迎了上去。
“讓你結果在我手裏,可真算不上一件美事。”
李胖子歎息不止,可雙手已經分別想往生劍和摯啟的脖頸伸了過來。摯啟周身陰陽之力激蕩,用僅剩的力量做最後的抵抗。可無論他如何掙紮,那雙大手越來越近,且沒有絲毫偏離。
“鐺!”
往生劍已經被李胖子抓在手中,玄淵劍不知被他擋開多少次,摯啟又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可就在光滑的手掌觸到摯啟的領子時,李胖子卻突然停了下來。
“不知是哪位朋友到了?”
強烈的窒息感退去,摯啟劇烈的喘息起來。似乎是感受到某種威脅,李胖子將他鬆開轉身看向後方。
突然消失的拉拽之力讓摯啟險些摔了下去,好在小灰及時趕到將他扶住。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難看的程度讓小灰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她的調皮讓摯啟輕鬆了少許,兩人定睛望向背對著自己的李胖子,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能讓他流露出緊張的情緒。
“嗒嗒嗒!”
一輕一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聽起來倒像是個腿腳不利索的凡人。
不多時,一個身著素衣,須發皆白,滿臉溝壑的老者緩緩行來,從他搖晃的身形和滿身腐朽的味道看來,仿佛一個隨時會西去的垂死之人。
“裘老頭,居然是你!”
“李護法,多年不見,風采依舊。”
兩人似乎是舊識,但並非同路人,這讓摯啟鬆了口氣。
“徐柘居然肯讓你下山,看來他的枯榮續生術出了岔子。”
“徐柘!”
聽到這個名字,摯啟猛然一怔。這個宛如耄耋老翁之人,竟然來自霧隱山。而且從李胖子的語氣看來,還是一位在聖地地位頗高的老者。
“柘聖的事我不清楚,不過李護法都出馬了,老頭子我下趟山也不算什麼大事。”
“徐柘想保他?”
李胖子開門見山,裘老越過他看向不遠處的摯啟,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柘聖喜歡這個年輕人,想讓我向護法求個情麵。”
“求個情麵?”李胖子不屑的笑了笑。“他徐柘何時有資格在我們跟前談情麵了?”
裘老笑而不語,遠處的摯啟心中卻掀起了巨浪。摯啟曾見過柘聖,深知其實力。
即便當時的柘聖正處在虛弱期,宛如一個弱不禁風的小老頭,但站在他身側之時,仍然有一種被深淵注視的感覺。
可如今李胖子提起他,竟然言辭放肆,好像在說一個不起眼的晚輩一般。這讓摯啟對往生殿的來曆與實力,生出了更大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