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又掐了一下牯牛強,再次罵道:
“你真是的,我讓你謝人家,是這樣謝的嗎?稱兄道弟的,你是什麼身份啊?”
石寬抬起了手,製止道:
“姐,我們本來就是兄弟,說什麼身份啊。”
這一聲姐,把阿珠心裏叫得暖暖的,她站了起來,給石寬鞠了個躬,說道:
“我就是一個命苦的窮家女,你認我做姐,是我的福分,不管怎麼說,都是要感謝你的。”
見阿珠鞠躬了,牯牛強怕被掐,也跟著站起來鞠了個躬,嘴裏嘻嘻哈哈的說:
“謝謝!,我也要謝謝,嘿嘿……謝謝……”
願意鞠躬那就鞠唄,鞠一個躬又不會痛。石寬也懶得阻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調侃道:
“可是說好了的啊,以後孩子出生了,得叫我做幹爹。”
婆娘都是石寬給的,叫一聲幹爹又有什麼?
“那絕對忘不了,我的孩子以後都要叫你幹爹,誰要是敢不叫,我一巴掌把他的屁股拍扁去。”
阿珠臉羞得紅紅的,在牯牛強後背打了一拳,罵道:
“沒個正經,還不快去做幾個菜,招待石寬。”
牯牛強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走出去,準備把掛在外麵曬的野貨拿進來煮了招待石寬,走了兩步,又折了迴來,說道:
“明天,明天就阿珠姐和你去金礦可不可以?”
石寬問:
“怎麼,你怕再見到那李狗興啊?”
說到了李連長,牯牛強氣得眼睛都鼓大了一倍:
“我怕他?我見到他想把他生吃了呢,我會怕他。隻是現在春耕,田裏活多,人手不夠,不就是去還錢嗎?有你帶著,我就不去了。”
確實是啊,現在正值春耕最忙的時候,而且今年又多種了文賢昌的田,那就更加忙了。石寬想了一下,說道:
“那明天就我和阿珠姐去吧,你也別煮飯了,一會把牛牽來,我們買了牛就迴去。”
“這……這……”
牯牛強看了看石寬,又看了看了阿珠。他確實挺忙的,招待石寬吃飯,那下午就幹不了活了,真的不招待嘛,好像又說不過去。
“別這這了,不差你這一頓飯,你外麵掛著的那兩串老鼠幹,一會我就拿走了。”
不吃牯牛強的飯,那也不能空手迴去呀。石寬現在當上了地主,頓頓不是雞就是魚,但對於這種野貨,還是很少能吃到的。
“好,我給你裝起來,別一會搞忘了。”
石寬不吃午飯,那拿點東西迴去,牯牛強也就不會感到不知所措了。他到牆根上扯了一條黃麻繩,就走出去把那兩串老鼠幹捆了起來。
沒多久,張富被帶迴來了,還牽著那頭牛。之所以牛那麼老了,他還一直留在身邊,是不想被賣去吃肉。慧姐買迴去是當玩伴,拿來騎的。他很爽快,也不還價,給多少就收多少。
老牛通人性,知道自己跟了個好主,竟然自己走到慧姐身邊了,這裏聞聞,那裏蹭蹭。慧姐要騎它了,它還把頭低下去了,讓慧姐踩著牛頭爬上了背後。
慧姐也真是和這頭牛有緣,就那天騎了一次,現在就已經熟得不得了了。爬上牛背時,還把過來攙扶的石寬和阿拐撥開,自己一個人就爬了上去。
她也不用阿拐牽繩,自己抓住那繩的一頭,晃了一下,讓那老牛走。那老牛還真聽懂了她的話,邁著緩慢的步伐,往龍灣鎮走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石寬都還沒有送文賢鶯去學校,阿珠就已經來到。
文賢鶯得知石寬是要去顧家灣金礦幫阿珠還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了孩子的緣故,她特別看重因果,就在石寬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你終於做善事了,多積點功德,對我們都好。”
石寬昨晚都想告訴文賢鶯,又怕被說亂花錢,也就沒有說。現在文賢鶯這麼大度,反倒讓他不好意思了,說道:
“什麼善事啊,就是先借給他們,以後還要還的。”
文賢鶯白了一眼石寬,心想好話都不會接,真是的。
路途遙遠,需要早去早迴,石寬也就不送文賢鶯去學校,讓小芹陪著,就和阿珠上路了。
一男一女,又加上阿珠的性格比較靦腆,石寬問一句,她就應一句,不問了隻知道埋頭走路。過了不久,結伴而行的兩人,就像一對啞巴,不再說一句話,一直持續到了金礦前的峽口處。
很湊巧,今天在那守崗的正是劉標和另一名士兵,他倆都是認識石寬的,見到石寬帶著一個女的來,就淫笑著問:
“石隊長,牛公子帶著那些婊子走了,你接過他的擔,帶姑娘來我們礦上做生意啊?”
“呸!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我兄弟的婆娘,你倒是想呢,晚上迴去睡覺睡進一點,別掉床底了。”
對於這些小兵,石寬還是敢開口罵的。雖然現在他隻不過是個名頭上的隊長,但是妻兄和妻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劉標果然不敢怎麼樣,還得陪著笑臉說:
“在這山溝溝裏呆久了,見到隻母豬都想去抱一抱,你也別怪我們亂猜,平時沒有女人到這裏,你們今天來是幹什麼的?”
被當成是j女,又被那些貪婪的目光盯著,阿珠羞得滿臉通紅,咬著下嘴唇低頭在那裏,也不敢看人。
“都說了這是我兄弟的婆娘,我是帶她進來還債的,我這裏有文鎮長的手條。”
石寬一邊說一邊掏出了昨天去文二爺那開的字條,遞了過去。
“還債?還給誰呀?”
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眼前這個人惹不起,劉標隨便看了一下,便把人放進去了。
“你們連長跟前的紅人張球唄。”
石寬剛想走,就被阿珠先一步擠進去了。
阿珠站在這裏渾身不自在,感覺身上的衣服都要被倆人看穿似的,她恨不得走快一點,避開這兩頭狼的目光。
說實話,阿珠不能算是漂亮的姑娘,胸脯也不是特別的鼓。但她是女人啊,都走過了一道彎,人影都看不到了,劉標目光還不願意收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