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公子和阿發(fā)他們其實不太熟,知曉周興的真實目的後,就更不想摻和這檔子閑事了。
倒是那張球,有點不尷不尬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周副團長答應給他破案找錢,可查了這麼久,連錢的影兒都沒看見。看著阿發(fā)他們被趕到對麵的礦山,他垂頭喪氣地問:
“副團長,我……我……”
張球雖然瘦得跟麻桿兒似的,可也是個勞動力啊。周興不等他把話說完,就開口罵道:
“你呀,還不趕緊跟去抬石頭,杵在這兒幹嘛?”
“我也要去?”
張球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腸子都悔青了,真不該問出這麼句話來。
“你不去,難道我去呀?”
周興那對三角眼一瞪,寒光四射,怪嚇人的。
“好,我去!
張球哪還敢多嘴?撒丫子就跑。
周興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著張球的背影又喊了一嗓子:
“等一等,把那劉標給我叫迴來,讓他把我的房間打掃幹淨!
“哦!”
張球遠遠地應著,頭都不敢迴一下。心裏直犯嘀咕,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呢,這錢多半是要不迴來了,還得把自己搭進去,要被關(guān)在這兒抬石頭。之前的礦工被征來抬石頭,還有個半年的期限,現(xiàn)在他可是什麼時候能出去都沒個準啊。
這時候,兩位監(jiān)督員也看明白了周興的心思,和農(nóng)公子相視一笑。
礦上多了人幹活,雷礦長本來應該挺高興的,可他心裏清楚,周興的野心可不止這麼點兒,最終的目標肯定是他,所以臉上沒什麼高興的樣子。
雷礦長的擔心可不是空穴來風,自從周興駐紮到這兒,他就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
其實呢,他現(xiàn)在幹什麼都不方便,把那些收集來的金粉提煉的時候,還有兩個監(jiān)督員盯著,重量都記在小本本上了。
這也沒什麼,監(jiān)督員來了,他就不惦記那些金子了?伤M出金礦,都得經(jīng)過周興批準,不然誰都不敢放他出去。
這可就麻煩了啊,他想把這些事告訴孫局長,讓孫局長幫忙想想辦法,或者提醒一下。出不去,這點事兒都沒法跟孫局長說啊。
來這顧家灣金礦,都快一年了,收獲不算小,之前貪的那些金子,跟孫局長分完後,他還得兩塊,每塊都有十六兩重,被藏在一個特別隱蔽的地方。
要是礦上沒出什麼事,周興也沒駐紮在這兒,那過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個借口跟上頭請示,迴家探親去。
能迴家,就能把那些藏起來的金子帶迴去,真正的發(fā)財了,F(xiàn)在金礦都出不去,這些金子還不能算他的啊。
雷礦長心情那叫一個煩躁,無精打采地往礦場走去。走了沒幾步,就碰到折返迴來的劉標,他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小心點,別被那五步蛇咬到啦。”
“我曉得咯!
劉標小聲應著,不敢多停留,趕緊往迴走了。
雷礦長迴頭瞅了一眼劉標,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具體哪裏怪,他又想不明白。他摸出一根小煙,掏出那個撿來的打火機點上,狠狠吸了一口,腦子更亂了。
周興中午才跟兩位監(jiān)督員在房間裏喝酒呢,地上扔滿了雞骨頭,真是夠髒的。劉標拿著掃把使勁地打掃著,每個角落都不放過。
隻是那周興手還握著竹片,慢慢的走進來,用竹片隨手指了一處地方,傲慢的說:
“這裏還有,打掃幹淨一點。”
“知道了!
劉標謹慎的迴答著,卻不像多害怕周興的樣子,還敢抬起腦袋看向周興的眼睛。
周興的眼珠像老鼠的眼珠一樣轉(zhuǎn)了兩下,壓低聲音說:
“今晚識相一點,明天我把你送出去!
“好!”
劉標高興極了,小聲的迴答著,那掃把揮舞得更加快了。
周興卻一竹片打在了劉標的屁股上,破口大罵:
“別偷懶,掃快一點去抬石頭!
這一竹片是打給周圍人聽的,劉標配合的哇哇大叫:
“我不敢偷懶,別打了。”
礦場上,礦工們一個個光著膀子,在烈日的炙烤之下,抬著那沉重的石頭,艱難的往滾料口走去。
看到了阿發(fā)他們幾個人,也被新來的士兵用槍頂著,來到這礦場抬石頭。礦工們不由得一個個投去了詫異的目光,不過很快在那些士兵的罵罵咧咧當中得知,阿發(fā)他們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是礦工了,而且還是沒有月錢拿的礦工。
阿良感觸良深,嘲笑道:
“阿發(fā),好好的副連長不當,怎麼和我們一起當豬崽了。俊
阿發(fā)氣得不得了,隻是今非昔比,現(xiàn)在自己的地位比阿良都比不上。當初他們這邊的人可是把阿良的腿打傷過的,這是仇恨,如果阿良現(xiàn)在要報複,他們?nèi)耸帜屈N少,隻有任人宰割的份。所以麵對嘲笑,他一言不發(fā)。
不說話不代表心裏的氣就消失了,反而更加的旺。有氣就要找個地方撒啊,他看向了旁邊的張球,忽然狠狠的踢了一腳過去,大聲罵道:
“你個髒東西,那麼靠近我?guī)致?又想誣賴我偷你的錢啊?”
這些原預備連的老兵,都是因為張球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有阿發(fā)帶頭了,也就一個個像找到出氣筒。
李新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把躲閃到身旁的張球腦袋一拍,也罵道:
“別撞我,我的傷口都還沒好,你想撞死我去啊。”
張球又從李新這邊往後退去,剛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幾句,屁股上又挨了一腳。
那是二狗踢過來的,二狗沒好氣的說:
“去滾石入筐啊,你想偷懶,害我們被罵啊。”
這種時候,千萬別說話,否則招來更厲害的毒打。張球老實了,悶不吭聲滾過一邊去。
整個顧家灣金礦,現(xiàn)在最難的就是他了。沒有靠山,沒有同夥,沒有同情的人,還個個都是對他恨之入骨。
唉!待在家裏好好的,為什麼要來這礦上?不來這礦上,說不定譚美荷也隻得跟他在家裏,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他婆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