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方氏一下子就抓了過來。石寬完全沒有防備,被抓了個正著,他迅速瞪大眼睛,腳尖都踮起了,疑惑的問:
“幹……幹什麼?”
方氏手上加了點力道,咬著牙冷冷的問:
“痛不痛?”
石寬能感受到方氏不是很用力,自己也不是很痛,他不知道方氏要幹嘛,隻有老實的迴答:
“不是很痛。”
方氏眉毛一翻,更加用力了,怒道:
“這迴痛了吧?”
“痛了痛了,快鬆手,真的痛了!
這樣被抓住,怎麼能不痛?石寬完全不是裝的,嘴巴都張圓,不敢合起來。
這個力道該怎麼把握,方氏也是不清楚,她不想真的弄疼石寬,把石寬給弄廢了。隻是石寬開始竟然說不痛,她不得不狠下心來。
“痛就對了,記住,你取賢鶯是傳宗接代,不是去沾花惹草的。男人如果管不住自己這一點,始終有一天會痛死。賢鶯那麼愛你,你要是痛死,她也會跟著心碎,我不想看到這樣!
那痛是帶著眩暈感的,石寬仰起了頭,等待方氏把手鬆開。過了好幾秒,疼痛感才慢慢消失,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點沉重的迴答:
“我愛賢鶯,我的隻為賢鶯脫下!
“記住你所說的話,這封信幫我交給她爹!
方氏不知什麼時候手裏多了一封信,她塞給石寬後,頭也不迴的就走了。
看著方氏消失在那竹林小道裏,石寬叉著腳走了幾步,這才慢慢的適應了過來。他知道方氏之所以這樣對他,歸根結底,還是不太信任。
也是啊,換位思考,要是他是方氏,也不太相信自己。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依附在文賢鶯身上的,一個靠女人的男人,又怎麼能讓人相信。
在縣城趙姐夫家住了一晚,石寬並無心遊玩,拿了打造好的手鐲,領著大姐文賢歡,還有文賢歡的大兒子趙仲能,搭上範明的公船,又迴了龍灣鎮。
文賢歡對文家的變化,那是直咂嘴,可她是嫁出去的閨女,娘又沒了,爹連個自己的家都沒有,她也不知道跟誰叨叨。以前迴家還有地兒住,這次迴來隻能住到老太太那兒。
自打文賢鶯生了娃,方氏基本就常住這邊了。這次石寬從縣城迴來,愣是沒看見方氏的影兒,文賢鶯就挺納悶兒。吃完晚飯,迴到屋裏,她就憋不住了,問道:
“娘呢,怎麼不過來了?”
石寬也不答話,直接掏出方氏給的那封信,遞給文賢鶯,然後就把人摟在懷裏。
看見那個信封,上麵也沒個署名,文賢鶯就更好奇了,晃悠了一下,好奇地問:
“誰的信啊?”
“娘寫給爹的。”
石寬把文賢鶯抱到床邊,自己往後一仰,卻還是沒鬆手。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文賢鶯說方氏走了的事兒,隻好讓文賢鶯自個兒琢磨。估摸方氏寫給文老爺的信,也是封告別信,文賢鶯看了肯定就明白了。
“娘寫給爹的信?”
文賢鶯立馬就覺著有點嚴肅,知道出大事了。她也不管這信能不能看,撐起了身子,騎到石寬大腿上,伸手就把信封撕開了。
信封飄到了石寬臉上,正好擋住眼睛,他也不把那信封晃下來,手還是摟著文賢鶯的屁股。
文賢鶯的手有些顫抖,把那信紙展開,緩緩的跟著信裏的內容念起來:
“敬才,嫁給你為妻二十餘載,育了一兒一女,也算是兒女雙全。本以為日子就這麼幸福美滿的過下去,可天有不測風雲,你有了新歡也不念舊愛,把我給冷落了。你是個心狠的人,一旦冷落了,至少也會三年五載,如大姐,更有過之如二姐,十餘年不聞不問。我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定是會受不了這般冷落的。我和陳壽之是必然而非偶然,沒有陳壽之也會有趙壽之,黃壽之。你容不下陳壽之,自然也容不下我,我不等你趕,先走了。夫妻一場,就這樣走了,我心有不甘,但錯在於我,也無奈。唯願我走後,文家太太平平。別的我不多說,隻說我們夫妻倆的事。為什麼你女人成群結隊,卻不要背負罵名,我隻是找個男人滿足一下自己,卻要遭受道德的鞭打。思來想去,最後我也明白了,因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認命了,我希望你放過我,就像放過唐愛霞一樣。翠華,筆斷。”
文賢鶯念完了,一把撥開石寬臉上的信封,雙手捧著那臉質問:
“我娘走了,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你送她走的?”
石寬雙手從文賢鶯的身後上移到背後,抱住往下拉,讓自己的心和文賢鶯的心緊緊貼在一起,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輕輕的撫摸著那後背,隻要是人就會有傷心的事,他希望文賢鶯很快就能從悲傷裏走出來。
文賢鶯眼淚流了出來,順著石寬的臉,又流到了被子上。信上已經說的這麼清楚,哪裏還需要石寬迴答?娘做錯事了,離開或許才是對的。幸好還有石寬,還有兒子石頌文,還有那麼多學生,都還在身邊。
隻是離開的太匆匆,心裏沒有準備,感覺有些不舍。
石頌文吃飽了之後興奮得很,才兩天時間,他又習慣上了小芹,在小芹的懷裏睜大眼睛,時不時還會咧開嘴,甜甜的笑了。
這可把小芹逗得開心啊,天都黑了,還不願意把人抱進房間。最後在石頌文閉上眼睛睡著了,她才依依不舍把人抱迴來。
小芹一邊搖晃,一邊低聲哼著:
“小頌文乖,天黑了我們迴家,迴到阿娘身邊……”
突然,小芹像被人掐住喉嚨一樣,瞬間就停止了。因為又看到了讓她麵紅耳赤的一幕,隔著半邊蚊帳,看到文賢鶯半邊身子趴著的。窗外秋風吹進來,帳幔飄飄,也不知道是人動還是床在動。
天啊,小姐和石寬竟然門都不關就做這種事了,她羞得抱緊小頌文,趕緊又溜出了房間。